第一百九十五章 聖童丟了
「這是真的著急了,」沈故淵對這個紙條十分的重視,沈故淵思及此後,想來慕長歡的擔憂不無道理。
可不巧的是,英國公府的細作來報,昨夜誕下的聖童與奄奄一息的林楚楚今日卻一同消失在英國公府。
這事說來也巧,沈故淵剛覺得蹊蹺想要派人盯緊聖童的一舉一動,接著英國公府就傳來聖童消失的消息。
這不得不讓他開始懷疑。
若說這英國公催熟林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想來就是十分重視該是派人盯著寸步不離才對。
可就是這種情況,聖童卻依舊憑空消失。
到底是誰搞的鬼?
沈故淵方又想起昨日在自己府門前聽到的對話。
可若是定川王的性子,他會直接殺了聖童以絕後患,不會做出擄走聖童這麼麻煩的做法。
除了他還有誰,根據唐景瑜的形容,林楚楚生下聖童之後,怕是會立刻暴斃,可她怎麼也丟了?
總不至於她也成了不死戰士,抱著孩子翻過又厚又高的圍牆跑了吧。
可是除了她自己,剩下的都是白雲司的人。
內鬼?
沈故淵心裡多了一個懷疑。
又或者,真的是天行者?
昨日幾人的對話逐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想來天行者早已不服從白雲司的束縛,做出這種事該是意料之中。
只是天行者又要聖童有什麼目的呢?
對於現在白雲司明面上的威脅,沈故淵更擔心天行者暗地裡的行動。
可當白雲司聽到這個消息后,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憤怒的表情扭曲了他姣好英俊的面貌。
他憤怒的握住古琴緊繃著的弦,琴弦勒住他的手掌,發出古怪奇異的聲音。
沒過許久嘭嘭嘭幾聲,琴弦終於受不住白雲司的掌力,應聲而斷。
白雲司壓抑不住心底的憤怒,這英國公連這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
不過就看住聖童而已,人難不成生了翅膀飛了不成?
近幾日真是諸事不順。
他一把將斷琴拍落在地上,嚇得侍從跪在一旁不敢吱聲,擔心殃及池魚。
若是沒了聖童,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辦?
白雲司真是不敢接著往下想。
自己剛剛繼任不久,勢力還未穩定,朝中的事務依然讓他焦頭爛額,壞事也一件跟著一件。
他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天行者現在早已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更不能一直指望著定川王。
白雲司心底暗暗地的盤算著。
可聖童失蹤讓他靜不下心來。
被動的讓白雲司感到慌亂。
他一直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衝動。
還好就快要登基大典了,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既然是有人擄走聖童就意味著並不希望他死,反而是想要利用聖童。
聖童的事情只能暫放一段時間。
天行者和定川王都讓他頭疼。
他現在只有隱忍著才能活到最後。
很快登基大典不日舉行,白雲司因為聖童的消失夜夜睡的不安穩。
他只盼著登基快些結束才好。
寢殿內安靜如斯,侍女們有條不紊的給白雲司梳發,穿衣。
他以前陰柔的俊容現在看起來也英氣了許多。
身著玄色長服,袖口處添加了金線綉著繁複的花紋,墨色如瀑的長發也被束起。
侍女們不禁面紅耳赤,自愧不如起來,男人優秀的面容比女人還要精緻,女人見到后也不禁羞愧。
白雲司始終目光淡淡,他平常最是討厭侍女們的服侍,可今日他卻也收起了秉性,眉眼間看不出絲毫不悅,任由侍女們的手在身上游移。
可白雲司沒想到的是,他今日迎來的不是群臣們的一呼百應,萬人敬仰。
他意氣風發的踏出寢殿時,門口除了他的心腹手下若干人等以外,黑壓壓的站著的都是定川軍的手下。
白雲司不禁心下一驚。
定川王這是要幹什麼?
前幾天他不是早已經安撫好了定川王,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是鬧哪一出?
白雲司看著站在正中間英氣十足的男人,他心裡雖然已經十分厭倦與他虛與委蛇,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還需要他,至少今天,他不能胡鬧。
上次的刺殺失敗了,自己就必須繼續偽裝下去。想到這裡,他的臉上又掛上了笑容,聲音遠若空谷,聽著讓人心安,「這是唱的哪一出?」
他內心擔驚,面上卻未顯露分毫。
定川王墨綠色的衣袍上下翻飛,映襯的他深邃的面容陰鷙了幾分,淡粉色的唇微張說出的話卻讓白雲司心一顫。
「白雲司,哦,不,我現在應該叫你主上,我?我是來給你道喜的,恭喜主上今日榮登繼位!」
他一字一句順著風輕輕吹進他的耳朵,聲音不大卻足夠白雲司膽戰心驚。
他這哪裡是跟自己道喜,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剝皮拆骨。
他若是單打獨鬥定川王些許不是對手,可現在這般光景,白雲司縱使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抗衡。
白雲司又想起天行者,可是四下巡視一番卻也沒有找見他的蹤影,心底不由得冷哼一聲。
這是跑了?
原來都是設計好了?
天行者趁機躲藏起來,定川王就要來逼宮?
想來天行者前些日子對於自己的命令就開始反抗,他居然大意了,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可他縱然算破了機關卻也沒想到定川王今日居然唱這一出。
「定川王忠心可鑒,朕甚感欣慰。」白雲司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登基大典還未舉行,一口一個朕的說著也不拗口?
從他進來后的表現,白雲司幾乎確定,他怕是什麼都想明白了,現在正看在最後一絲情面上,跟他在這周旋。
定川王不禁冷笑一聲,他真是色迷心竅,對這種覬覦自己兵力的男人表露忠心。
若是自己遲遲沒有發覺,豈不是要讓他算計了去?
他也不想繼續跟男人賣關子。
「白雲司,事情我也不想做的太絕情,是你主動?還是我親自動手?」定川王臉色一冷眼神陰森的盯著男人。
白雲司聽到后,不禁笑出了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朕若是說不呢?」
白雲司垂在身側的手掌不禁開始暗自運氣,自從候齊那次傷到自己後手腕恢復還未痊癒,
可自己若是不反抗,不就成了他定川王的刀下鬼?
定川王見白雲司態度堅決,隨即示意身後侍衛。
侍衛接收到信號后開始發號施令。
接著從軍隊後方跑上前一群拿著弓箭的士兵,接著架起弓隨時等待定川王發號施令。
定川王啊定川王,你為了策反倒也是絞盡腦汁了!
正當二人敵對時,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從大殿外跑來。
「報!」
士兵聲音顫抖,一下癱坐在地上。
白雲司見狀些許不悅的皺眉,「說。」
若是事情沒有比現在還要膠著,白雲司定會一掌打過去。
「主,主上!外面先帝,先帝率兵攻進城了!」
士兵指著城門方向,語氣惶恐的說著。
白雲司聽到后更是一驚,他現在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腹背受敵。
任由他心思縝密現在他也想不到萬全其美的對策。
定川王聞言后心底也開始打著退堂鼓,可面上笑容不減。
他本想的極好,先逼宮后登基,也不浪費了今日這般良辰吉日。
可偏偏先帝現在也想分一杯羹,讓他好不痛快!
「這可如何是好?」定川王神色自若。
他雖忌憚著先帝,可從未想過他卷土從來來的這般快。
看著眉頭可以夾死蒼蠅的白雲司,他不禁要說幾句話來寒酸他。
白雲司嘴角苦笑一下。看起來今日自己便要折在這了。
定川王眸光流轉,心中細想著到還不是時候。
「看來是時候開城門迎接先帝擺駕回宮了?你說呢?新帝?」定川王語氣中無不透露著戲謔。
白雲司心下暗想,此時若是不逃更待何時。
「定川王說笑了,新帝我還不夠格,不妨您來噹噹看?」白雲司語氣謙虛,手掌的動作依然未停。
定川王對白雲司的態度著實不屑。
可若是被先帝圍剿,自己損失必然慘重。
這也讓他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新帝,這玩笑開的我實在消受不起。」說著,他便示意士兵撤回弓箭,又說道:「新帝還是慢慢享受登基大典,本王便不奉陪了。」
行了禮,定川王甩起衣袖走的決絕。
臨走時還留了十幾名士兵圍著白雲司。
想來,是想到先帝面前邀功罷了。
定川王看著寢殿門口站著的清冷出塵不可多得的男人,心底不禁閃過一絲猶豫,可隨即被羞惱的恨意替代。
沒有人可以欺騙自己,就算是獨一無二的男人也不被允許。
他看向白雲司的神色繼而又變得狠辣,甩起墨綠色的袖袍轉身離去。
當先帝率人攻進來時,只留下寢殿在十幾位士兵的屍體,血汩汩的流著,染紅了石磚,血液順著階梯一節一節的流下來,很快染紅了整個寢殿。
天政帝身穿暗金色龍袍,渾身綉著金色的龍紋,臉上橫著的紋路平添幾分莊嚴。
看著屍橫遍野的寢殿,天政帝眸色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