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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定川王發難

  另一方,定川王回到府中后,想起白雲司白天的所作所為不禁有些蹊蹺。

  白日,自己害怕他受傷,並未察覺到什麼,可他先前分明通知自己趕去沈府解救他,可自己趕到時他的表情驚訝彷彿沒有料想到自己會來一般,那時自己便開始生疑。

  白雲司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葯?

  他回了府中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起來,便派人偷偷調查。

  當他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后,斜長的劍眉皺著,眼神幽暗深邃,顯然是不悅的前兆。

  嘭!

  他一掌擊碎了面前梨木硯台。

  桌子瞬間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站在面前的侍衛身子也恐懼的抖了抖。

  他深知定川王的暴虐脾氣,撲通一聲連忙跪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恨不得把頭埋在地底。

  定川王周身環著陰冷的怒氣,讓人望而卻步。

  可惡!白雲司居然敢騙自己!

  定川王心下計謀橫生,自己全心全意護著他周全,可他反過來戲耍自己。

  他捫心自問自己可有一點對不起他?

  自己抬著他做了新帝不成反而要制裁自己。

  想來自己也不會吞下這口惡氣。

  定川王墨色的眸子眯了眯,既然他無情無義就別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

  他聲音低沉沙啞,「通知兵營隨時做好攻城準備!」

  跪在地下的侍衛聽到男人發話,聲音微顫,「是!」

  先前那陣子王爺和新帝還交往甚密,這才半晌的功夫,兩人就便要兵戎相見。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這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他擦擦額頭上因為剛才緊張流下的汗珠退了出去。

  剛出房門,便聽見屋內瓷器應聲落地的聲音。

  真是君心難測!

  當沈故淵收到探子傳來的訊息時,難免訝異一瞬,剛扶持新帝上位,位子還未坐熱,這定川王就忍不住想要下手了?

  這難免對於自己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白雲司若是沒了定川王在背後撐腰,垮台指日可待。

  他便將此事告知與天政帝。

  二人便開始了默默籌劃著兵力,趁著定川王攻入城中之際,集結兵力將二人一局困在皇城,到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兵力不僅損失少,這對於天政帝來說未嘗不是一次翻盤的機會。

  天政帝眉頭鬆開,看著沈故淵說的計策,眼神里透露著讚賞外,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感。

  像沈故淵這種人才,若是不順從於自己,將來對於慕九韶來說又何嘗不是如定川王一般的威脅?

  兩人暗中研究一番,召集了兵馬,只要定川王一有動作,便趁機打進皇城。

  沈故淵命令探子將消息傳給皇城內的慕長歡。

  叮囑她小心這幾天皇城內的動向,保護好自己。

  慕長歡看著紙上蒼勁有力的字體,嘴角不禁勾起了笑意。

  可是她也不能呆在皇城裡坐以待斃。

  慕長歡想著在城中悄無聲息的配合沈故淵和天政帝的行動。

  她看了眼眸圓溜溜瞪著自己的蕭平關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行動起來若是帶著他,定會暴露行蹤?

  看著他衣角暗紅色凝固的血跡,想來也是出逃時染上的。

  慕長歡想來怎麼安撫這個只有武力沒有智力的蕭平關。

  若是哄騙他,若是過不了許久被發現,憑著他的性子,發現自己不在後,一定會發瘋的屠了整個院子的人。

  白雲司殊不知自己已然大難將至。

  他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綉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如翩翩公子般站在與他衣著不符的地牢。

  他眼神陰鷙的盯著面前綁在架子上的男人。

  監禁冥厺的地方四周潮濕,磚塊黑的發綠,上面長著厚厚的青苔,滴答滴答的流著水滴,還有一股腐爛發霉的味道。

  「還是什麼都沒說嗎?」白雲司嗓音清淡聽不出喜怒。

  他看著面前身著已經被鞭子抽爛卻依舊一言不發昏死的男人,神情有些不悅。

  「這人嘴硬的很,一句話也沒說過。」站在一旁的侍衛手裡握著鞭子說道。

  眼神躲閃擔心白雲司會怪罪與他。

  他也很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嘴硬的男人,折磨了許久連刑具都用了一半,正常人早就受不了,可他竟一句話都沒說。

  「廢物!」白雲司冷哼一聲。

  區區這點小事也辦不好,真是養了一群廢物,連個人的嘴都敲不開,又不是沒有知覺!

  「把他弄醒。」白雲司示意侍衛弄醒男人。

  侍衛舀起一盆水迎面澆過去。

  嘩啦。

  扣在架子上的男人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

  他已經沒日沒夜的被折磨許久,他不知為何突然到了這個地方,這群人對他拳打腳踢,用的刑法讓他痛苦不已。

  他迷茫的甩甩頭上流下的水漬,看著面前陌生清冷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的男人,眼神帶著一絲祈求,嘴裡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白雲司看著面前的男人,表情如挑釁自己一般,心裡不由來的升起一股惡氣。

  真是諸事不順!

  侍衛看著白雲司四周散發的冷氣,接著揚起手上的鞭子力度極重的打在冥厺剛結成血痂的傷口處,男人被打的哀嚎了一聲,疼痛的感覺順著傷口布滿全身,可仍舊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白雲司眯了眯眼睛,他之前還懷疑這男人怕不是真的沒有痛覺,可現在看來還不是一如常人一般,嗤笑一聲。

  接著他揚揚頭示意繼續。

  「冥厺,你為何要遭受這平白的皮肉之苦,早說出來對你,對我都有好處。」白雲司神色淡淡的看著男人衣襟被鮮血浸濕滴答滴答的順著手指腳踝流到地面形成一灘血泊。

  男人每被抽打一次,也止不住的悶哼一聲,他想說些什麼可是長了長嘴,一個聲音也發不出,止不住的搖著頭。

  還是不肯說?

  血腥氣味讓白雲司秀氣的眉頭緊鎖,這男人居然死到臨頭,也不肯說出半句?

  男人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著的,他的皮肉外翻著,嘴唇微微的抖動著,沒有一絲血色的蠕動幾下,嗓子發出嘶啞的聲音。

  「主上,這……」侍衛收起鞭子,語氣欲言又止的說。

  早就在白雲司來之前,他就已經這麼折磨過這個男人了,這一如他料想一般,男人仍舊一言不發。

  「換一個。」白雲司說著,看著面前就要昏過去的男人,心裡不禁有些疑慮起來。

  侍衛接著拿起角落碳爐里燒的通紅的烙鐵,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神里早已經沒了生的希望。

  刺啦!

  烙鐵貼上男人胸口,接著冒起一股白煙混合著燒焦皮肉的刺鼻味道鑽進白雲司的口鼻。

  他厭惡的捂著鼻子,看著眼前面部痛苦扭曲昏死的冥厺,眼神越發陰冷。

  白雲司不知道的是,面前這個面對刑具一言不發鐵骨錚錚的冥厺早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冥厺了。

  原來早在此之前,天行者就找到妦緲並告訴冥厺已經被白雲司抓起來了,並且天行者表示自己可以幫忙營救出冥厺,但在此之後需要答應自己一個條件。

  妦緲深知天行者詭計多端,應少與他打交道,可妦緲想到白雲司的手段殘忍,冥厺現已落到他手中,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著見到冥厺。

  思及此,妦緲咬咬牙便應允了天行者的條件。

  自從妦緲發覺冥厺沒有從皇城出來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天行者找到自己時,她才深知事情不妙。

  可現在唯有這樣才能救冥厺與水火之中。

  根據天行者的幫助下,妦緲輕而易舉的潛入天牢,根本沒人攔著自己,一切順暢的詭異。

  彷彿就等著她來救人一般。

  難道天行者早就與白雲司心生隔閡?

  表面的順從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可現在她來不及思考一心只想先把冥厺救出來。

  冥厺出來后,天行者早就把抓來的一個聾啞乞丐易容成冥厺的模樣,打暈后扔進了天牢。

  一切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

  如此白雲司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冥厺已經被替換了人。

  白雲司看著衣衫破爛血肉模糊的男人,心底思緒萬千。

  若是平白放了他,豈不讓他活的痛快?

  現在只能關著他,加強戒備,若是有人劫獄也方便一網打盡,到時候也不怕冥厺一個字不說了。

  總會有人被撬開口的不是嗎?

  白雲司撫了撫雪白花紋的衣袖,頭也不回的出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天牢。

  當唐景瑜找到沈故淵時,險些把沈故淵嚇的一驚,這才幾日未見,唐景瑜的下眼瞼青黑一片,可他的眼神分外明亮。

  沈故淵知道這是他醫學有所突破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沈故淵撫弄著紫砂茶具,給他斟了一杯。

  清冽的茶香瞬間瀰漫開來。

  唐景瑜看著沈故淵的表情懨懨,似乎自己不說兩人便會一直僵持不下。

  「你為何不問我因何事找你?」唐景瑜耐不住性子看著坐在茶桌前低啜的男人。

  沈故淵抿了一口這才抬眸看向他,神色毫無波瀾地問:「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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