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病

  “娘親真是太容易害羞了。”琪琪笑著道，雙手抱著沈言的脖子。


  “那爹爹呢？爹爹會唱歌麽？”


  沈言是會的，但是他從來都不會去唱。


  “不會。”


  琪琪有些失望，“那就等娘親沒這樣害羞之後，再去學吧！”


  陳默進了沈母的房中，心髒的跳動還是有些劇烈。


  有沈言這個妖孽在，再加上琪琪這個小祖宗，可真是夠嗆的，還是在沈母這裏安靜一些。


  “是默兒麽？”沈母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陳默連忙上前，“娘，是我。”


  沈母今天的精神確實是不太好，整張臉都有些蒼白，平時時候多少都會有一些血色，此時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娘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陳默擔憂問道。


  她並不清楚沈母的病情，就連要怎麽熬藥也都不知道，這種事情沈言一直都是親力親為，不會讓她動半分，也就隻有在他趕不回來的時候，才會將在出發之前將需要熬的藥交給陳默。


  “不是，隻是覺得身子乏力，並沒有其他的感覺。”沈母輕輕說著，就連說話讀極為吃力。


  “娘還是先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我去給娘熬藥。”陳默給沈母掖好被子，正準備出去，但一隻手被沈母抓住了。


  “默兒。”沈母喘息了一聲，“我不用吃藥的，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好不了了。”


  陳默搖搖頭，眼中有哀色，“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隻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等到他回來，隻可惜，好像有些等不到了。”沈母麵上的神色極為悲戚。


  陳默的心頭一震。


  難不成沈母如今這個模樣，隻是一種心病麽？


  “一定可以等得到的。”陳默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這樣的一種情況，即便是想要說點什麽，也都是無從說起。


  她並不清楚沈母的經曆，有關這些的，沈母什麽都沒有說起來，即便是沒有可能達成心願，說出來，也可以緩解一下心情。


  隻是沈母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她一直都沒有說起，就連沈言也都不曾談及。


  而琪琪也都不曾說起過……


  “我其實是知道的，也都明白，沒有希望了。”沈母苦笑了一下，輕聲咳嗽了起來。


  “但是娘，您還有我們啊，有琪琪，還有阿言，還有我呢，我們都會陪著娘的。”陳默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沈母，隻能夠這樣說。


  她知道這樣的話語並沒有什麽作用，但是要是什麽都不說的話，那才是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在陳默的心裏，她是希望沈母快點好起來的，也希望沈言能夠輕鬆一些，每次看到沈言沈為沈母那樣的擔憂，陳默都會更加擔心。


  想要給他們做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可以做點什麽。


  她也想快點融入到沈家之中，並不再是一個外人一眼，就算是沈母的病情都沒有資格去了解。


  至今，陳默也都還是記得，當初她問起沈母的病情時候，沈言那時候的神情，以及所說的話語。


  即便隻是一時氣話，然而卻像是一根刺一樣，一直紮在她的心間。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陳默才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一個外人。


  沈言有著深重的戒備心，自然是不會將她當做是自己人，畢竟隻是嫁過來而已。


  “娘，別再多想了，你還有我們，我們會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的。”陳默輕輕拍著沈母的後背。


  其實關於這些事情，陳默自己也都不能夠去確定，到底會不會，或者說是能不能在沈家一直待下去。


  她可以確定自己不會去動感情，也都不會對沈言懷著任何的期待，但人心終是容易改變。


  興許等到沈言再也忍不住去納妾之後，她都再也受不了，也說不定。


  而她舍不得的就隻有琪琪與沈母，至於沈言，隻是想起來便是覺得極為難以言說。


  但是不管怎樣都好，隻要是能夠安然度過這些時間的話，那就有可能一直走下去。


  陳默在房中，陪著沈母說了許久的體己話，一直待到沈母沉沉睡去之後，從輕手輕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