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孽障
眼看著陳母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當，陳默上前想要攙扶一下。
卻是被躲開了，陳母不耐煩皺眉，“不用不用！別搞得我像是一個殘疾一樣！”
陳默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陳母的心情是好是壞，陳默也不能判斷出來，隻是看著陳母的麵色極為不好，陳默覺得並不是拖一拖就好了。
“阿娘，你的病有些嚴重，去吃點藥，早點好起來才好。”陳默好聲好氣道。
“阿福別出去，外麵的太陽太曬了，要是餓了就讓陳默做飯。”陳母同時道。
聽了陳默的話，陳母就隻是覺得極為煩躁，仿佛就是光是聽到陳默的聲音都不耐煩了。
“你要是有那麽多的閑錢，還不如去買點好東西給阿福，你看阿福身上穿的衣服，多破舊了。”陳母說道，輕咳了兩聲。
陳默也看了兩眼阿福，她並非是沒有想過，但她手裏並沒有任何錢，沈言也從來不會給錢、隻是讓她在家裏好好照顧琪琪與沈母罷了，有需要用上錢的也就隻是在沈母的病情加重了那一次。
而那時候也是沈言去與郎中交涉，其中到底是交了多少，陳默也都不清楚。
不過她要是將這些說出來，陳母也未必會相信，不管她說什麽，陳母都是一個態度就是了。
“阿福的我會記下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阿娘的病，您年紀也不小了，要是落下什麽病根，以後該如如何是好。”陳默冷靜說道。
猝不及防，陳母一巴掌打下來，“孽障東西！有你這樣詛咒老母的？滾出去！不要再來了！”
陳默被打得有些怔然，臉上有些火辣隻是怔怔盯著陳母看。
“娘親！你疼不疼？”琪琪一直都跟在陳默的身側，拉著陳默的手，原是想要去跟陳東福一道玩耍，但是有擔心陳默會被欺負，便是留了下來。
果不其然……
“沒事。”陳默摸摸琪琪的發頂，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之前陳母不管是怎樣對她都沒有打過她的臉，頂多也就隻是拿起掃把打幾下。
但如今陳母在盛怒之下，打了陳默一巴掌。就連她自己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打下去了。
“滾出去！”陳母又說了一句，見陳默還是沒有半點的動靜，便是出手去推了一把。
“你別對我娘親動手！”琪琪有些紅了眼，擋在陳默的麵前，但是奈何她太矮了，就算是跳起來也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陳母冷冷看了琪琪一眼，“究竟誰才是你的娘親，也不知道是誰生的雜種。”
“阿娘！”陳默終是變了臉色，“做人還是留點口德，你是我阿娘，所以你對我怎樣我都可以去忍受，但是你不能這樣對琪琪！琪琪並不是你的誰，而她現在就是我的孩子了，也是沈言的孩子，阿娘確定真的要犯下這種錯誤？”
如今陳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沈言給的，不管是食物還是其他的關照都好，要是沒有沈言，那陳家就還會是以前那個模樣。
“你……你造反了你！”聽到陳默的頂嘴，陳母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默隻是冷笑道：“阿娘興許是不會聽我說的話，但有些做人的基本原則，還是希望阿娘好好想想，別像那些長舌婦一樣，說話難聽！”
陳母咳嗽起來，整張臉都被咳紅了。
愣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麽的陳東福終於跑過來，“阿娘！你怎麽了？”
陳默深呼吸一口氣，緊抿著嘴唇，並沒有上前幫忙。
陳母便哭喊道：“我命苦啊！隻有一個小兒子還不懂事，生的女兒又是個白眼狼，不懂得孝敬就算了還要咒我死！”
陳母一邊咳嗽一邊捶胸頓足。
陳默隻是冷眼看著，並未發一言。
要說她是白眼狼的話，那就不應當是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如果她是白眼狼，哪裏會去管陳家變成怎樣？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有眼的人自然是會清楚的。
隻可惜的是，陳母便是最不願意看清的人，別的人嚼舌根也就算了，但是陳母是她的母親，即便是沒有個半點的感情，也都是一個屋簷下生活過的。
然而陳母對待她的態度與做法，著實是令人太心寒了。
“阿福，你也覺得我是白眼狼麽？”陳默問了一句。
陳東福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隻是攙扶著陳母，也跟著哭起來。
陳東福聽到了這話，又看看陳母，哭得更加厲害，“阿、阿姐很好……”
“阿福你先扶著阿娘回去，大夫我會去請的，診金醫藥費我也會出，這些不用你們管。阿福記得給阿娘煎藥。”陳默叮囑了幾句，牽著琪琪的手便是離開了。
興許是有些難過的吧，但此時的陳默並沒有什麽感受，隻是覺得陳母太過悲哀了，整個人的三觀都被扭曲了。
“娘親，別怕，琪琪很喜歡娘親的，以後也會好好對娘親。”琪琪緊緊抓著陳默的手，邊哭邊道。
陳默聽著這話，心裏感動，卻是笑不出來，心口上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嗯，娘親隻是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會就好。”陳默淡淡說道。
其實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會被陳母甩冷眼的準備，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是陳母的一巴掌，並且還有令她寒心的話語。
最後她所說的那些話應當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她並不後悔，並不是說作為一個母親就可以對自己的孩子盡情辱罵毆打，即便是低了一輩，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並不是什麽工具。
“琪琪，你先回去陪著奶奶，娘親去請了大夫就回來。”陳默將琪琪帶回了沈家，叮囑了幾句，才準備出門。
沈母聽到了動靜，也出來了。
“這麽快就回來了？”沈母覺得有些奇怪。
半個時辰都還沒到，竟是走了一個來回。
陳默點點頭，“發生了點事情，阿娘生病了，我正準備去請大夫。”
沈母也有些擔憂起來，“那得好好照顧才行，阿福一個小孩子能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