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派你來的

  陳默從沒見過有這樣強大氣場的人,當即就被鎮住了,方才被嚇到的害怕被完全取代,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曆……絕對不僅僅是獵戶那樣簡單啊!


  想想他的母親,尋常人家哪裏會有那樣出眾的氣質與樣貌,最重要的是整個人一看起來就有一股書卷氣息,宛然是大家閨秀才有的模樣。她剛才是鬼迷心竅了才會一點疑心都沒有,這家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此時陳默的腦中冒出了許多以前看過的情節,什麽落魄家族、前朝遺子、隱居貴胄,都有可能啊。在看到粉雕玉琢的琪琪就應該猜到了,尋常百姓家哪裏能養出琪琪這樣的孩子?

  完了完了,她這是要被殺掉以絕後患了麽?沒想到她竟是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誰派你來的?說出來,也許可以饒你不死。”沈言一字字說道,手上用上了幾分力,幾乎要將陳默的下巴捏碎。


  陳默這個時候哪裏說得出話來,憋紅著臉去掰他的手,眼中露出不屈服的神色。


  沈言一怔,他還尚未遇到過不怕他的人,這個黃毛丫頭竟然還敢瞪他?

  沈言盯著那對自己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的反抗的雙手,對眼前的陳默多了點好奇,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不會武,要樣貌沒有樣貌要身材沒有身材,這樣的人應當不是殺手才對。


  鬆了手。


  得了自由,陳默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簡直就是跟在閻王爺麵前走了一遭,“什麽派不派死不死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辯解完,陳默越想越不服氣,氣呼呼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這樣凶,一點報恩的心都沒有,虧得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可靠的人,其實隻是披著羊皮的狼!你這外表究竟是欺騙了多少人。要是夫人知道你這樣,不得氣死才怪!”


  一聽到陳默說起了他母親,沈言的臉色便更加黑了,他雙眸微眯著,一隻手眼看就要捏住陳默的脖子。陳默嚇了一跳,身子往後倒去:“你、你要幹嘛!”


  要是被他捏住的話,不死也半殘啊!

  麵對死亡,是個人都會有一種本能的恐懼,陳默雖嘴上說著要是死了也許就能夠回去了,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麵對死亡,她還年輕啊。


  見她這樣一副無用的樣子,沈言頓住了動作,殺人的心情都沒了。


  “真是無用。”沈言輕蔑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完這話之後,沈言的神色恢複原來的冷漠淡然,方才的殺氣與不屑全然消失了,看眼前的陳默就像是看一個路人。


  陳默假笑了一下,竟是無法反駁,要是沈言想要殺她的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她咬牙切齒了一陣,陰惻惻道:“那還真得多謝沈公子的不殺之恩了。”


  沈言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默,卻是沒有說什麽。


  此後一路沉默,竟是很快就回到了陳家之中。


  陳默躡手躡腳翻窗進自己的房間。


  沈言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在陳默的心目中自此留下了一個迷,在普通獵戶的身份之下,還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而那個身份,是絕對不能被他人知曉。


  在明白了之後,陳默變得小心了,先前的擔心似乎都沒有什麽必要,人家這樣的應當是看不會看得上她才是,但是為什麽要娶她呢?按照這個沈言的性格的話,必然是沒有人能夠逼得了他,而看沈母的態度,似乎對於她的存在也並不了解。


  那就是他自願的……


  嗬嗬,看他那態度,怎麽看都不像是自願娶她,也許這就是一個突破點,要是能夠掌握住沈言的一些把握的話,那對她來說就是福音啊。


  思索之中,陳默漸漸睡去。


  第二天陳默是被吵醒的,迷糊之中睜開眼,隻見天色已經大亮,她竟是睡了那麽久,怪不得陳母生氣。


  “阿姐快起來!”外麵是原主弟弟陳東福在砰砰敲門,幾乎是要將整扇門都敲爛了。


  陳默聲如蚊子應了一聲,艱難爬起來。


  竟是還在這裏。陳默歎息一聲,認命起來,不管是會發生什麽都好,隻要是能夠好好活下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隻有活著才有可能回去,唯一不確定的隻有時間。


  陳默推門出去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紅薯的香味,尋味到了窄小的廚房之中,隻看到一個空空如也的鍋底,陳默有點懵,再不待見她好歹也留點給她。


  說不生氣有點假,陳默咬牙站了好一會,想想心酸也沒有人會在意,陳母更加不會在意她,在這裏,竟然是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忽然之間,陳默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外麵的吵鬧聲都隔得遠遠的,這樣的話她留在這裏有意思嗎?


  “阿姐。”


  手中傳來一陣溫熱,陳默低下頭來,愣了愣。


  “阿姐,給你。我偷偷藏起來的。”陳東福笑容燦爛仰著頭看她,沒等陳默有所反應,一溜煙跑出了廚房。


  是了,這個弟弟,對她還算好,有時候陳母不給東西原主吃,陳東福就會想方設法給原主藏,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會被陳母發現,之後又是一頓痛罵。


  陳默心頭漫過一陣溫暖,低低笑了笑,其實也不是那麽糟糕嘛,至少還有一個關心她的弟弟在。


  “沒長進的東西!”陳母發現了,罵罵咧咧從窗邊走過去,“昨晚也不知道是去哪裏鬼混了,都不知道回來,早點嫁出去別髒了地。”


  陳默聽在耳中,絲毫不為所動,默默將手中還溫熱的紅薯吃下。


  陳默出去之後,陳母依舊是在念碎碎的,陳默沒有去管她,按照記憶中,找到了鋤頭。地裏好像還有一些活沒幹完,既然是沒事做,還是去幹活的好,免得聽陳母在念叨。


  “就那點地還能搞那麽久,還能搞出花來不成。”見到陳默拿鋤頭,陳母又繼續念,滿臉的不屑。


  陳默心頭雖是無語,卻是什麽都不說了,就當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便是了。


  然而陳母依舊是不滿意:“賤蹄子翅膀硬了是不是?連老母都幹不搭理了,還沒嫁出去呢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要是真的嫁出去,那得變成什麽樣!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個人絕逼是腦子有坑啊,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滿意,都能挑出毛病來,總而言之就是對她不滿意。


  陳默沉默扛著鋤頭,突然停在門口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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