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所得所失（上）
草木巨人雖然體形龐大，但速度卻很快，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
看到草木巨人的動作，徐長青感覺到會有讓他感興趣的事情發生，雖然現在因為草木巨人的離開，大殿內的那個池子不再有危險，是一個探查其奧秘的好機會，但徐長青最終還是選擇遵循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朝草木巨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長青並沒有用自己的法術，而是依靠虛實之境的特殊性，通過鎮元子的殘缺記憶模仿出上古洪荒大能東皇的虹光術，化作一道光芒瞬間就追上了那草木巨人。
雖然在這虛實之境中，通過想象模仿出來的上古大能神通幾近真實，但模仿畢竟是模仿，虛假也畢竟是虛假，即便再怎麼像真的，徐長青也無法從這模仿的神通之中領悟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在遺憾的嘆息了一聲后，徐長青便將注意力放在了草木巨人身上。只見這草木巨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跑，遇到了小造化池也沒有轉彎，而是直接踩踏過去，一路上成千上百個小造化池被踩毀，小造化池裡面的植物也盡數被腳掌傳出的震力給震散，即便再堅硬的洪荒植物也無法抵擋這股力量的衝擊。
不過片刻，在草木巨人踏毀上萬個這樣虛實之境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這個虛實之境的邊緣。只見，這平台式的大地邊緣像是被切割了似的整齊劃一，在邊緣外則是無盡的黑暗虛空，這個黑暗是絕對的黑暗，沒有光、沒有任何物體，這讓徐長青不禁想到鎮元子殘缺記憶中有關天地破碎后的黑暗虛空。雖然在鎮元子的記憶中那個景象只是一個概念，因為在天地破碎之前他就已經和其他先天神祗陷入到了沉睡之中，沒有見過那種景象，但徐長青卻感覺到眼前的一切應該就是那個黑暗虛空。
那草木巨人已經快要靠近這虛實之境的邊緣了，但速度卻並沒有減慢，反倒變得更快了。巨大的體形甚至因為極速而化作了一團模糊的虛影，朝邊緣的虛空衝撞了過去。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黑暗虛空像是一扇無形的牆壁一般將草木巨人給擋住，而撞擊點產生出了一股力量向四周擴散開來。擴散開來的力量並沒有因為影響範圍的擴大而減弱，反倒加強了，並且從一種力量迅速演化出了千萬種不同的力量，其中包括了徐長青能夠感受到了任何一種靈氣。這些靈氣不斷加強，不斷分裂。向著四周快速蔓延，很快就籠罩在了徐長青肉眼所能看到的虛實之境邊緣，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消散開來，一切也就恢復了平靜。
徐長青剛才在努力的記憶著周圍形成的千萬種不同的靈氣，只可惜最終能夠讓他留下清晰記憶的只有那些他曾經感受到的各類靈氣，數量不足萬分之一。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的變化，總而言之徐長青這時感覺到這個虛實之境的邊緣剛才似乎向外擴張了一點，只是這一點非常細微，細微到就連徐長青也有些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這種無法確定的變化。讓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可以解釋眼前情景的猜測，心中暗道：「開天闢地！」
眼前這情景似乎和神話傳說中的開天闢地有些相似，卻又極為不同，至少不像神話傳說中描述的那樣華麗絢爛，反倒顯得有些平淡無奇。即便如此，剛才的一幕對徐長青的天地相生之道也有著無與倫比的啟迪作用，要是他能夠再進一步加深衍化千萬種不同靈氣的記憶，並且在道心境界中推演出來其中奧秘，那麼他的天地相生之道恐怕會被推演到一個極致，甚至因此發生質變。進而成為真正的造化之道。
就在徐長青努力回想著剛才的一切，不斷加深記憶，以便將來推演的時候，草木巨人則安靜的站在了虛實之境界的邊緣。雖然沒有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但卻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彷彿只剩下了一個空殼，而其頭頂那顆心臟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這時，地面忽然浮現出了一道道金色的花紋。這些花紋源頭是那些小造化池，而終點則是那個草木巨人。當花紋接觸到草木巨人的腳掌時，便像是藤蔓一樣沿著其表面向上蔓延，快速的覆蓋住了其全身，然後又滲透進去，接著又有一層覆蓋上去，直到草木巨人整個身軀內外完全化作了金色為止。
過了良久，彷彿已經化作雕像的草木巨人再次動彈起來，只見他雙手撐在了虛實之境邊緣所形成的無形牆壁上，跟著組成身體、並且已經完全化作金色的藤蔓開始從他手掌撐住的部位，向外蔓延，並且蔓延得非常快，而且還如同之前衍化的千萬靈氣一般，這些藤蔓也裂成無數細小的絲狀藤蔓，朝四周覆蓋了過去。隨著身上的藤蔓減少，草木巨人的形體也開始逐漸縮小，看上去像是融化了似的。
徐長青這個時候再次運用鎮元子的殘缺記憶，將自己的外形變化成了荒獸空的狀態，而之前虛實幻境的真實情景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只不過現在那些遍布黑暗的光線比起剛才來更加複雜，變化更快，讓徐長青很難捕捉到其中蘊含的任何規律。
同剛才一樣，徐長青只能維持那種狀態很短的時間，就會被一股無形的排擠之力給驅逐出來。只不過，事先已經有了預料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而是繼續變化成荒獸空的狀態，不斷地在一次次脫離、變化的過程中，捕捉任何一絲可能蘊含虛實之境奧秘的細節。
因為虛實之境的特殊性，所有邊緣都源自於想象，所以徐長青交替在人類和荒獸空的狀態之間頻繁變化，對他而言負擔並不重，最多只是損耗一點心力罷了。這點心力的消耗，相比起他為了感悟那些複雜線條所蘊藏的奧秘而投入的心力來，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很快隨著所有組成草木巨人的藤蔓植物全都化作那些細微到需要用微觀術法才能看清的藤蔓，將整個虛實之境的邊緣完全覆蓋時，草木巨人也只剩下了一顆心臟懸浮在空中，在最後一根藤蔓徹底脫離心臟的那一刻，心臟也化作了一顆流星，朝大殿的方向飛遁而去。
徐長青也停止變化成荒獸空，改為直接用他最為熟悉的大光明神目來看這虛實之境邊緣的細微變化。相比起剛才化身荒獸空所見那些最為接近天地構成核心、卻又無比晦澀難懂的玄奧線條來，現在出現在他大光明神目的景象卻能夠讓他輕易看懂其中奧秘。那些比髮絲還要細微的金色藤蔓正在一點點的由實轉虛，並且捕捉之前所產生的各種靈氣，進行無數組合，構築成了一股無形的力場，支撐起了整個虛實之境的邊緣。
之前，徐長青對這些靈氣的記憶此刻也派上了用場，那些金色藤蔓捕捉靈氣組成的、近乎無窮的靈氣變化，對徐長青的天地相生之道是一個巨大的補充，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自己的一切能力，將其牢牢記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長青感覺像是過了數百年，當最有一條徐長青大光明神目能夠看到的金色藤蔓化為無形后，徐長青也從那種專註記憶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雖然身上並不覺得有多累，但精神上卻已經疲憊不堪，就連懸浮空中也感覺到無比勞累，這種勞累感還伴隨著一種很久未曾感受過的劇烈頭痛，使得他只能落在地面，閉上眼睛，就這樣安靜的躺著，腦子裡也不再去整理那些辛苦記住的東西，而是完全放空，什麼都不去想。
很快頭痛的感覺就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即便疲憊的感覺依然存在，但已經不影響徐長青思考問題了。他沒有急著將自己剛才的所得歸納整理，而是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了虛實之境的邊緣，伸手朝前方摸了過去，他希望能夠通過接觸邊緣的無形之力來更進一步的感受虛實之境的奧秘。
然而，令到徐長青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似乎剛才看到的那一切都是虛幻一般。與此同時，他周圍的一切景象快速的由實轉虛，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秦嶺地下基地的隧道。
「回來了？」徐長青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臉色變得有些懊惱，道：「該死，早知道就不去碰了。」
雖然徐長青想著從那個虛實之境回來，但前提條件是由他主導，他能夠回到世俗人間，也能夠重新進入虛實之境。現在他回來了，但結果卻和他想要的相差甚遠，即便這一趟他收穫頗豐，可真正核心的東西，他的收穫卻非常稀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他既沒有弄清楚這個虛實之境的來歷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女媧氏會放棄這裡，也沒有搞清楚虛實之境的構成奧秘，可以說他除了知道自己在虛實之境裡面能夠發揮出上古洪荒大能的力量以外，其餘事情和他剛進入的那一刻沒有什麼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