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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仙學天學(下)

  「不,我是陳攖寧,也是陳元善,只不過我並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或者說是你記憶中認為的那個人而已,也或者說是那個陳攖寧。」面對徐長青的質疑,陳攖寧回應了一句,聽起來非常繞的話,若是有外人再此的話,肯定會被這句話繞暈過去。 

  然而,徐長青卻似乎聽明白了,沉默了下來,看向陳攖寧的眼神變得非常古怪,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現在……,你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 

  「應該謝謝你的心得。」陳攖寧僅僅只是回應了一下,沒有細說,跟著就按照徐長青的性格直接將話挑明道:「我知道你在找什麼,我也知道那是什麼,但我卻不能告訴你,不是不能說,而是我即便說出口,聽到你的耳中也會變成另外一句話,另外一種意思。」 

  徐長青沒有說什麼,僅僅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而已,其實在他詢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這是白問了,法不傳六耳這句話不單單隻是演義小說的一句戲言,一般的大道法則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那種能夠引起天地不容、逆轉乾坤的大道之秘。 

  只不過,在徐長青打消從陳攖寧口中得到任何線索的念頭后,陳攖寧卻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提醒式的話,道:「你的猜測是錯的。」 

  徐長青愣了一下,眼中顯露出一絲疑惑,他有些不太清楚陳攖寧所說的猜測是指的哪一個,是指他最早猜測世俗人間也是紫霄宮碎片所化一事,還是指他猜測世俗人間存在先天神祗的線索,又或是猜測陳攖寧的人生軌跡改變乃是因為天地三界大道不容所致。 

  只是,徐長青想要開口詢問,希望得到一個更加明確的答案時,卻感覺到了陳攖寧身上那股媲美上古洪荒先天神祗的無形威壓開始如同潮水般退去,身上的大道氣息卻越來越強烈,而天人五衰之氣也變得濃厚無比。 

  「我已經說了我能夠說的,徐兄不要再問了。」陳攖寧的神色依然平靜。絲毫沒有受到身上氣息變化的影響,然後朝徐長青說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在最後的時刻安靜的看看這個世間,徐兄請走吧!希望你能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 

  說完。便沒有再理會徐長青,視線轉而落在了小院中那些平凡的花花草草上,眼中露出的神色就彷彿他看到了什麼美妙無比的東西一樣沉醉了進去,忘卻了外界的一切。 

  「合道。」徐長青注視著陳攖寧現況的變化,心中不禁沉聲道。雖然他並沒有經歷過現在陳攖寧正在經歷的狀態。但他卻能夠從鎮元子的殘缺記憶中知道這是一種合道天地的狀態,此刻徐長青眼前的陳攖寧已經只剩下了一個空殼,而他的神魂、精神正在溝通大道,與大道相合,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陳攖寧都不再存在。 

  看著現在已經變成活死人的陳攖寧,徐長青感觸良多,心中也湧出一絲莫名的悲意。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安靜的坐在了陳攖寧旁邊,直到天色漸暗。他才起身將陳攖寧扶起來,送回到病房裡,讓其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然後安靜的坐在了房間的沙發上,閉目沉思了起來。 

  因為陳攖寧離世的原故,徐長青之前的情緒始終處於一種悲傷狀態,無法冷靜下來絲毫任何問題,只不過當他將陳攖寧送回到病床上,看著眼前這個過幾日便會徹底失去生氣的活死人。他心中那種莫名悲傷便忽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不再對他的心神造成任何影響。 

  情緒上的反常變化,讓徐長青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疑心。陳攖寧的離世或許會讓他生出一絲悲意,但這一絲悲意不應該會影響到他的心境才是。無論他的人生閱歷,還是道心修為,都已經將生死看淡,哪怕只至親好友的死都不一定能夠產生出足以擾亂他心境的悲痛,更何況他和陳攖寧的關係只能算是一般的同道而已,身上僅僅多了一層親戚的關係。這股強烈的悲痛來得太過蹊蹺,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受了外力的影響。 

  只不過,在懷疑的同時,徐長青又找不出任何一點心神被侵入的痕迹,就彷彿這種強烈的情感就是源自於他本身一般,這也讓他更感麻煩。 

  在找不出任何原因后,徐長青也沒有抓住這個問題不放,死鑽牛角尖,而是暫且將其擱在一旁,腦海中自己回憶今日陳攖寧從沉睡中醒來后,所發生的一切,特別是陳攖寧所說的那些話。那幾句話內容很簡單,任何人聽了都能夠明白話語本身的意思,但這幾句話如果是針對徐長青、指點徐長青的話,那麼這些簡單的話語就可能隱藏了不單單隻有字面上的意思。 

  就比如最後那句話,讓徐長青離開,然後祝願他能夠找到他要找的東西。當時聽起來或許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但現在徐長青想想卻又覺得古怪,因為這句話最大的漏洞就是徐長青自己也不清楚最終要找的東西是什麼,陳攖寧又怎麼知道。即便當時陳攖寧的心境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能夠看破萬物一切規則,但也不可能知道就連徐長青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如果說,陳攖寧指的這個東西是先天神祗在世俗人間留下的痕迹,那麼這句話根本就不成立,因為他已經在秘廠洞天內找到了一點線索,當時陳攖寧這樣說顯然有些畫蛇添足之嫌。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徐長青注視著沉睡一般的陳攖寧,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此刻完全無法從陳攖寧的話中找出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陳攖寧肯定知道一些對自己非常有用的東西,但又無法按照正常的話語說出來,甚至可能他隱藏深意的那幾句話已經犯了禁制,這才使得他突然合道天地,走出了最後那一步。 

  這時候,白天被陳攖寧趕走的那些弟子們又再回到了病房內,他們看到陳攖寧躺在病床上,以為陳攖寧又是因為疲憊的原故而沉睡休息,並不知道病床上的僅僅只是一個日漸衰落、永遠不會再醒來的軀殼。對此,徐長青也沒有解釋的打算,站起身來,直接走了出去,離開了這個療養小院,只留下了那些陳攖寧的弟子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離開。 

  在走出了醫院后,徐長青站在了路邊,這時候一輛吉普車從對面馬路啟動,轉了一個彎,停在了徐長青面前。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當日陳攖寧病房中那個帶著文人氣質的中年軍人。 

  只見這個中年軍人來到了徐長青面前,朝他行了個軍禮,然後說道:「徐先生,我們……」 

  還不等中年軍人說完,徐長青便自顧自的上車坐下,跟著朝有些措手不及的他說道:「走吧!想來你們也應該等急了。」 

  那日,徐長青讓無須老人和兩名中年軍人離開時,預計只需要幾天時間或許就能夠有答案,可沒想到幾天的時間變成了幾十天,而答案依然沒有找到,僅僅只是得到一個模糊不清的線索。雖然時間比約定的時間加長了很多,但那無須老人也並沒有顯露得太過著急,沒有找過來,查看情況。不過,從負責陳攖寧病情的醫生護士換成了軍醫,醫院內負責守衛療養小院的士兵多了一些,這點徐長青可以看出對方有些心急了。所以他在離開之前就已經猜到會有人專門等在醫院外面接他,在見到來人後,原本就打算與那特殊部門接觸的他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聽人多做解釋,浪費時間,直接就上車了。 

  徐長青這一舉動倒是讓中年軍人感到意外,因為他肚子里準備了滿腹的說詞都沒有說出來,憋著有些難受。在此之前,部裡面的人都商量過該怎麼和徐長青對話,針對其反應做出了幾套準備,就算徐長青反悔,不願與他們接觸,也要讓彼此的關係維持在一個良好的狀態。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徐長青和現在部門裡面工作的那些奇人異士有些不同,他的力量似乎並沒有任何減弱或者消失的跡象,所以不能像對待其他同類問題那樣用強硬的態度,只能以安撫為主。 

  所以在得知徐長青離開醫院的時候,中年軍人腦海中就快速的整理的幾套遊說方案,正準備一展所長,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超出預料,根本不給他任何遊說的機會,讓他頗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你還有其他事情嗎?」徐長青見這中年軍人愣在原地,沒有上車,於是問道。 

  「沒、沒有!」中年軍人連忙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之後便恢復正常,公式化的向徐長青自我介紹道:「我是特勤一組的政委,姓於,名紅旗,徐先生您就叫我老於,呃,不,還是叫我小於好了。您在部裡面……」 

  徐長青抬手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直截了當的將話挑明道:「於政委,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我僅僅只是去你們部門看看,或者也會幫你們一點忙,不過我從未答應過要接受你們的招安,成為你們的供奉。」 

  於政委愣了一下,略帶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自討沒趣的說下去,雖然臉上依然平靜,但笑容卻顯得僵硬了不少,一直到了目的地都沉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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