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鬼神之說(下)
見到徐長青沒有否認的意思,車廂內的三人就愈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雖然義和拳的名聲不太好,但三人都不是那種非理性的人,不會因為一些歷史原因而對徐長青這個偽義和拳傳人有任何不好的印象。反倒是他們都表現出了異常的熱情,這種熱情不單單表現在了對義和拳那種神打拳法的好奇上,更多的也是想要知道義和拳當年從崛起到消失的過程中出現的種種謎團。
在隨後的交談中,三人都對徐長青問了一些有關義和拳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歷史上的一些未解之謎。而徐長青雖然沒有參加過義和拳,但他卻從一些結交的修行同道以及陳家的耳目知道了不少關於義和拳的隱秘之事,所以解答三人各種刁鑽的問題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車廂內的氣氛也隨著這些交談變得融合起來,即便三人心底里依然有這一道心防,但至少表面上幾人的交談並沒有什麼問題,前提條件是不涉及國家大事。
因為徐長青的言談舉止和今人有著很大區別,給人一種非常老派的感覺,而且語氣上很多時候都不經意顯示出一種長者口吻,再加上徐長青所顯露出的那種神奇力量,使得葉屏等人對徐長青的年齡都不約而同產生了一些想法,覺得徐長青的年齡應該比看上去的大得多。因為這種心態的改變,使得三人對徐長青的稱呼也逐漸有了一些改變,從現在最通行的某某同志變成了頗顯古意的某某先生。
「徐先生。我真的有陰陽眼?看到的那些真的是鬼神?」葉屏在詢問了幾個有關義和拳的疑問后,便將話題重新轉移回到了自己身上,問了從剛才開始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是的。」徐長青回答得簡單明了。
其他兩人聞言。都轉頭朝葉屏的看了過去,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似乎向要看看陰陽眼是否和普通人的眼睛有什麼不同。
葉屏皺了皺眉頭,像是對其他兩人盯著她的眼睛看有些不喜歡,也像是對徐長青如此簡單的回答有些不滿,於是又問道:「這世上擁有陰陽眼的人很多嗎?」
「很少。」徐長青似乎看穿了葉屏的心思,在簡單說了兩個字后。見葉屏再次輕輕微皺眉頭的時候,又適當的補充道:「不單單現在擁有陰陽眼的人很少,就算是在古代擁有先天陰陽眼的人也同樣很少。只有那種天生靈覺的人才能擁有此等神通。」
葉屏張張嘴想要問什麼,但一旁已經被徐長青所說種種故事完全吸引住的邯虎搶先問出了葉屏心中的問題,道:「先天陰陽眼?什麼是先天陰陽眼?」
徐長青耐心的解釋道:「每個人出生都會擁有一道先天之氣,這道先天之氣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而逐漸消散。通常六七歲左右就會完全消散。但也有一些例外,會到十多歲以後才會完全消散。只不過先天之氣消散得再晚也不會晚過男女成人。」
「男女成人是多少歲?」邯虎有些懵懂莽撞的問道,而 一旁葉屏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立刻羞紅,看向邯虎的視線也多了一些氣惱,隱蔽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徐長青似乎沒有忌諱,直接挑明道:「男女成年不在歲數,而在身體,一般男子遺陽。女子赤龍便算是成年了。」
前一刻還在對葉屏為什麼對自己氣惱的邯虎聽到徐長青的解釋后,不由得愣了愣。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尷尬,低著頭,不敢多看狠狠瞪著他的葉屏一眼。
徐長青沒有理會邯虎的尷尬,繼續說道:「兒童心境空靈,又有先天之氣相助,所以他們都能夠看到一些遊盪在世間的鬼祟之物,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心中不存半點恐懼,也不會被這些鬼祟之物影響,所以這也算是陰陽眼的一種,但卻還不是先天陰陽眼。在這些孩子中有一類先天魂魄就比他人更加強大,這些孩子能夠憑藉自身強大的魂魄之力鞏固陰陽眼的力量,最終令體內到先天之氣不會流失。當成年之時,原本依靠魂魄之力製成陰陽眼,便會產生非凡的效果,憑藉體內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先天之氣,讓陰陽眼從後天轉先天,成為先天陰陽眼。」
「既然這先天陰陽眼如此稀少,又如此神奇,為什麼又要將它封禁起來呢?」一旁聽入迷的寧舒懷忍不住問了一個葉屏也想問的問題。
徐長青轉頭看了看寧舒懷,眼睛在其胸前口袋稍微停留了一下,說道:「對於一些修道人而言,先天陰陽眼的確珍貴、稀少、神奇,但對於普通人而言,這隻會是麻煩,而且是大麻煩。就以葉同志為例,如果她小時候如果不是找到高人幫她封住了陰陽眼,說不定她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也不會活到現在。」
「為什麼會如此?」關係到自身的生死問題,葉屏也非常上心,急聲問道。
「因為不受控制的先天陰陽眼在鬼魂的眼中就是一座燈塔,即便是在數百里之外也能夠清楚看到。擁有陰陽眼的人能夠看到鬼,鬼同樣也能夠看到人。」徐長青聲音雖然沒有變,但聽入車廂內三人的耳中卻顯得非常陰森,特別是這時候列車忽然駛入了隧道,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只有車廂內微弱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葉屏等人都不是那種膽小之人,寧舒懷和邯虎都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大劫,見過屍山血海,葉屏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她從小是軍中長大,一身膽氣不輸給任何人。可就是這樣三個渾身膽氣的人此刻卻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悚,總覺得在他們身邊有鬼在盯著他們看。而徐長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正好在火車進入隧道的時候,停下了話語,使得車廂內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甚至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所幸這段隧道並不長,不到十秒的時間,火車便穿過了山體,當並不怎麼溫暖的陽光重新從窗外照射進來,讓車廂內多了一絲暖意的時候,葉屏等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長長吐了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也都稍微放鬆了下來。
「徐先生,你這次去京城是為了什麼事?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或許是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也或許是為了稍微緩和一下車廂內這種陰森的氣氛,寧舒懷正好趁著這個時機,婉轉的打探了一下徐長青入京的動機。從發現徐長青非同尋常后,這件事便成了是他現在的一個心結,不問清楚的話不單單這一路火車會坐得不安生,就算是回到軍區大院恐怕也會憂心牽挂。
「我這次是去找一個人。」寧舒懷的提議正合徐長青的心意,他也希望借著這幾人的能力幫自己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想要找的人,所以也沒有再隱瞞自己的意圖,直接挑明道:「這個人叫陳元善,是個修道人,不過現在他的名字叫陳攖寧,你們或許聽過他的名字。」
「陳攖寧?他在什麼單位工作?」寧舒懷愣了愣顯然不是很清楚徐長青所說的人是誰,雖然他也是在國家情報機關工作,但主要負責的是軍中的反特部門,對民間的人和事了解得不是很多。陳攖寧雖然在華夏道門以及整個宗教界的名聲極大,但對於民間百姓以及絕大多數政府部門而言,對其來歷卻知道得很少。
「你說的是創立仙學的陳攖寧陳真人?」相比起寧舒懷來,曾經對鬼神之事感興趣,接觸過不少宗教人士的葉屏卻能夠一下子道出陳攖寧的身份,甚至知道其近況,說道:「只不過我好像在上個月的報紙上看到陳真人已經被查出肺癌晚期,快要不行了,徐先生是準備去見陳真人最後一面嗎?」
「癌症晚期?」徐長青聽到葉屏的話不禁愣了愣,臉上的詫異表情像是在表明葉屏的話聽起來多麼的不可思議,他心裡開始懷疑自己所知的陳攖寧和現在的陳攖寧是否是一個人。
在徐長青的記憶中,雖然陳攖寧的修為僅僅只是剛剛入道,沾到一點玄門修行者的邊,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其修為即便沒有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也應該和他在觀音山見到的鶴亭子兩人差不多。而且陳攖寧也擅長外丹之道,當初他煉製金丹時更是在旁輔助,得到了他不少的指點,只要材料充足,煉製世俗人間修行界絕大部分丹藥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生病,更別提會生肺癌這種人體五廢之氣鬱結而成的絕死之症了。
徐長青的表情如此明顯外露,其他人自然也有所察覺,葉屏好奇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我記得早在十年前,陳真人就已經生病了,一直都被政府安排在北京醫院療養。」
「十年了?」徐長青越聽越感覺到不對勁,沉思了片刻,又問道:「他的家人呢?在陳攖寧在北京醫院療養后,他的家人也陪伴在左右嗎?」
「這個我就不怎麼清楚了。」葉屏搖搖頭,一臉疑惑的說道:「不過陳真人是道士吧?道士能夠娶妻生子嗎?」
「應該可以吧!」邯虎也半懂半不懂的猜測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