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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鬼神之說(上)

  徐長青對邯虎的評價並不是隨口說說,其形意拳中的虎形一式的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因此其手掌的幾個特定關節會呈現出一些怪異的畸形。若是他再進一步,通過雙手虎形拳的勁力配合一些獨門藥物洗鍊,便可將這些畸形的關節恢復正常,這樣的話他的虎形拳也可以說步入返璞歸真的境界。而步入這個境界后,虎形拳便可從外家拳法轉化內家引導,自生內氣,最終也能夠如徐長青這般以勢凝神。 

  葉屏和寧舒懷兩個人雖然也練過一些武術、拳法,但他們僅僅只是接觸到一點皮毛,所以對徐長青所說的形意練神感覺像是聽故事一樣只聽了一個大意,完全不清楚其中真正含義。而邯虎卻不同,他的虎形拳已經練到骨子裡去了,雖然只是形意拳的一式,但已經算是一隻腳邁入到了形意練神的門檻之中,自然也能夠聽明白徐長青話中所指的內容。 

  「這就是形意練神?」邯虎雖然在見識到了徐長青以血氣幻化凶虎的樣子,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但從徐長青口中聽到確定的答案后,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據他所知,除了解放前少數幾個老一輩的形意拳師觸摸到了形意練神這一步以外,建國后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達到這一步,即便是擁有形意正統傳承的那幾家也同樣沒有人能夠做到練神這一步,形意練神已經失傳幾乎成了華夏武術界的一個公論。然而,現在形意練神竟然重新出現,而且還出現在一個看上去歲數不超過三十的年青人身上,這讓熟悉情況的他想不吃驚都難。 

  這時,葉屏扯了扯邯虎的衣袖,朝他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解釋一下。 

  邯虎遲疑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他只是朝一臉疑惑的葉屏說了一個名字,道:「薛猴子。」 

  聽到這個名字,葉屏先是茫然不解的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只是她的心境早就已經被剛才徐長青血氣的幻化凶虎給鎮住了。使得她即便現在心裡很清楚的薛猴子這個名字背後的深層含義,但她的臉上也很難再做出更強烈的驚訝表情。 

  薛猴子這個名字在外界普通人眼中只不過是一個被國家處決的邪教小頭目,他的死訊也只不過是一塊不到兩百字的公告新聞而已,但對於那些真正知道實情的人而前言,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可以說是他們所知的人力能夠達到的極限。 

  當年一個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全副武裝的精銳營,三十多名在華夏叫得出名字的武學大師圍攻薛猴子一個人,最終如果不是薛猴子不熟悉地形,被堵在了一間房子里,被十幾名精銳戰士用機槍掃射。恐怕當日已經被他逃走了。 

  正因如此,整件事的經過給中央很大震動,直接導致了後來中央對華夏境內一切奇人隱士的大動作,最終經過十餘年的時間,華夏境界的奇人隱士不是被招安了,就是離開了大陸,再不就是被當作反動派給逐一處決了。 

  相比起葉屏僅僅只是從家中長輩的口中一些與薛猴子有關的隻字片語來,身處北京軍區反特部門的寧舒懷卻能夠看到與這件事有關的非常詳細的檔案。這些檔案之中。既有當年所有參加過這件事,並且存活下來的拳法大師寫下的詳細文檔。也有那一營精銳戰士錄下來的口供。總而言之,寧舒懷對薛猴子的了解遠遠超過了葉屏和邯虎兩人,而且他還記得在那些拳法大師留下來的檔案中,多次提到他們事先沒有預料到薛猴子的拳法已經由意轉神,已經入道,差點陰溝里翻了船。 

  如果在今日以前。寧舒懷對檔案中記載的由意轉神,拳法入道這兩個闡述武學境界的辭彙僅僅只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模糊概念的話,那麼在見識到了徐長青施展的形意拳后,他心中模糊的概念也因此變得清晰起來。 

  此刻邯虎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形意練神一事上,葉屏的注意力則更多的是關注那種神奇的效果。而身為反特部門成員的寧舒懷則要比其他兩人想得更多,比如眼前這個神秘高人到底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進京等等。多年的工作習慣令到他本能的對徐長青產生了一些懷疑,懷疑徐長青或許是對岸派來的特務,而這種懷疑並不是憑空想象,而是因為徐長青整個人的氣質很像是解放前的人身上所蘊含的那種特有氣質。在大陸這邊,因為種種運動和思想再教育,這種民國人的氣質早就已經磨沒,反倒是對岸和香江那邊的人還保留了一絲民國人的氣質,這也是他甄別特務的一種最為有效的手段。 

  「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嗎?」葉屏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也不管什麼唯物主義無神論等正確的政治路線、思想,完全按照自己心中的好奇,朝徐長青沉聲問道。 

  雖然,她已經明白眼前這年青人並不是什麼妖怪,而是一名不出世的拳法宗師,心中感到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形意練神所所產生的神奇效果,她便不由自主的往鬼神方面去想。 

  「小葉,在胡說些什麼,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神,形意練神只是一種配合拳法鍛煉精神的方法而已,這和我們練兵時喊口號差不多。」心思粗中有細的邯虎在聽到葉屏的話后,連忙出言,幫其將話圓回來,不給其他人留下任何把柄。 

  如果這車廂內僅僅只他們兩人的話,說些犯禁忌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可現在車廂里卻多了兩個外人,而其中一個更是軍中反特部門出身。如果這名軍官將葉屏的話傳揚出去或者作為書面報告交上去,那麼始終關注葉家的有心人必定會將其視為把柄,到那時葉家因此肯定會受到打擊。 

  葉屏不是個傻丫頭,對現今國內的政治形勢也非常清楚,自然不會做出什麼惹禍上身的事情。而且她這樣的大家族後代從小培養的眼光見識比起邯虎這樣的普通人家出身的人要更加高明一些,從寧舒懷進來車廂后的種種舉動中她就已經看出了其為人和外面那些狂熱的政治運動者完全不同。別說是談一些鬼神之事了,就算是討論一些國內大事,只要不是觸及國家根本,向來寧舒懷也不會有興趣將其記錄下來,傳遞到上面,沒事找事。 

  所以,當邯虎極力向她使眼色的時候,葉屏卻視而不見,依然隨著她心中的好奇,問道:「如果沒有鬼神的話,那麼我們見到的那頭凶虎又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氣勢。」邯虎見葉屏依然我行我素,完全不聽他的暗示和眼神,只能繼續為其圓話,滴水不漏的說道:「在古代一些拳法宗師留下來的古籍中曾提到拳法練到深處,就會有一種氣勢,你聽過評述三國演義中,張飛一聲大喝攔住曹操十萬大軍,就是說的那種氣勢。」 

  「虎子哥,三國演義裡面這一段是假的,正史之中沒有記載。」見邯虎多餘的關心再次攪亂了她的詢問,葉屏既好氣又好笑,乾脆把話直接挑明道:「虎子哥你別再亂打岔了,我只是想要問清楚一些事情,雖然談鬼神之事,有些宣揚封建迷信之嫌,但我想寧舒懷同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應該不會抓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讓上面瞎忙活,白白浪費人力物力,還弄得政局動蕩。你覺得我說得對嗎?舒懷同志。」 

  見到葉屏將話都說得如此直白,一旁的邯虎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大有見話不對就將他弄死的架勢,寧舒懷也只能苦笑一下,將他的決定隱晦的說出來道:「反正只是路途中的閑聊,自然也就當不得真,而且我見到徐宗師所施展的形意拳有一些傳說中的鬼神之勢,心裏面也感到萬分好奇,葉同志的問題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寧舒懷隱晦的表明了自己對眼下這件事的態度,邯虎沒有聽明白,依然是瞪著他,而葉屏卻已經心領神會,微笑著點點頭,跟著轉頭朝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徐長青看了過去,說道:「葉同志,不,看你的舉止氣質倒也古派,我們還是按照古派的稱呼,達者為先,稱你徐先生好了。我就是想問一下,剛才徐先生施展形意拳后幻化的凶虎是否蘊含了一些鬼神之力?」 

  這時,徐長青沒有立刻回答對方,而是略帶詫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屏,彷彿看穿了什麼似的,最終朝葉屏語出驚人的說道:「你小時候見過鬼?」 

  「你怎麼知道?」一下子心中藏著的秘密被揭開,讓葉屏也有些猝不及防,像是在承認徐長青的猜測一般,驚聲回應道。 

  「猜的。」徐長青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一聲,讓車廂內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愣。 

  其實說猜的也不算是假話,最開始徐長青的確是在猜測葉屏的行為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很顯然一般的人在聽到形意練神之說,加上又有邯虎、寧舒懷這種懂得一些拳法之道的人旁證,都會將那凶虎幻象視作拳法氣勢,根本不會將其往鬼神之力這個方向扯。然而,葉屏顯然有著不同反應,她似乎極為篤定徐長青剛才施展的形意拳勢之中蘊藏了鬼神之力,一直都在將話往那上面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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