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八章 上門求援(下)
徐長青來到桃花鄉后,就已經切身感受到了盤踞在這內外強大的人道之力,因為這種人道之力對天地萬物的力量都有著極強的排斥作用,所以也使得他認為這裡沒有任何超凡之力存在,更沒有釋放任何法術或者神念探查周圍的情況。
可現在見到了九姑婆的手臂,徐長青才感覺到這件事似乎與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這時他又想到了剛才拿在手中的符印和符籙,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或許是因為太過熟悉的緣故,所以徐長青剛才並沒有從那符印和符籙上看出任何的異常,可現在回想起來,正是這種沒有異常或許就是最大的異常現象。因為這符印和符籙上的法力並沒有因為周圍的人道之力而被壓制,有所減弱,反倒依然保持了原來的效果。這就和九姑婆手臂中的陰祟之氣一樣,同樣是超凡之力,但卻依然可以發揮作用,不受周圍的人道之力影響。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世俗人間的人道之力壓制?」徐長青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九姑婆見到徐長青皺起了眉頭,不由得急聲問道:「是不是在下這手臂沒有救了?」
「無事,你這傷不是什麼大問題。」徐長青回過神來,搖搖頭,示意她安心,隨後便將九姑婆受傷胳膊的手掌攤開,手指看似隨意的在掌心花了一個符籙,跟著便看到符籙像是被點燃的火焰一樣散發出陣陣紅光。
老農是個外行,看不懂徐長青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以為這和其他人的做法是一樣的。在他眼中符籙發光就已經非常神奇了。看得他張著嘴巴。久久不知閉上。然而,九姑婆卻不同了,她看得出徐長青的做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既然不手掐法訣,又不念咒,也沒有感到任何法力氣息,就這樣隨意的在手中畫了一個符籙便產生出了效果,而且效果還非常強烈。在符籙發光的那一瞬間。她就感覺到這幾天完全失去知覺、就像是一塊冰塊的胳膊從手心湧出了一股熱流,很快就散發到了整個胳膊,原本漆黑如墨、堅硬如鐵的胳膊逐漸恢復血色,原本消失的血肉也像是重新填充進去了一般,讓手臂膨脹了起來,雖然沒有恢復到受傷之前,但卻已經不會像剛才那樣看上去那樣恐怖。
人往往都是賤骨頭,當擁有某樣東西的時候不會對其產生任何感覺,可一旦失去了才會心感痛惜,再次獲得也才會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多年以來已經心靜如水的九姑婆就正在體驗這種以前他感到不屑的心情。只見她一臉激動的不斷著伸展著手臂,活動著手指。每做一下這種普通平常的動作都會讓她心中的喜悅增加幾分。
原本以為自己以後就只能依靠一條手臂生活,沒想到竟然被人治好了,九姑婆對徐長青自然是感激萬分,連連朝他道謝,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徐長青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其實應該是我謝你,你這傷勢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啟發,給了我不小的幫助。」
這番話並非是徐長青客套,而是事實,他剛才通過治療九姑婆的手臂,發現了一個可以運用更多法術,施展更多手段的辦法。世俗人間的天道之力、人道之力等等力量對他依然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但那股同樣屬於超凡之力的陰祟之氣受到的壓制卻小了很多,因此他試著用自身法力做一個引子,引動轉化那股陰祟之力,化陰為陽,化邪為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九姑婆的手臂自我養護。
通過這件事,徐長青也認識到雖然現在人道昌盛,天地萬物之力都會受到人道之力的壓制,但世俗人間自行產生的超凡之力受到的壓制卻比外來的超凡之力小很多。從剛才施法的情況來看,一道加入了天地相生之道的天陽正氣符通過轉化而成的陰祟之力來推動,產生的效果雖然無法和崑崙三界相提並論,但卻已經遠遠超過了他通過自身法力施法后的效果,而且所消耗的法力非常少,甚至比正常施展此符所需的法力都要少很多,這可以讓徐長青憑藉現在身上稀薄的法力施展更多的法術。
九姑婆的到來給了徐長青一個驚喜,雖然這個驚喜以後也可能會被他發現,但早點察覺,就能讓他早點準備,前往京城也更加安全一些,所以心情大好的他不介意再指點九姑婆幾句,道:「雖然你手臂的傷勢已經治好了,但血肉骨骼已經受到了陰祟之氣的侵蝕,需要一段時間慢慢休養,才能完全恢復,在休養期間最好多晒晒太陽,有助於你恢復。」
「多謝先生指點。」九姑婆無比感激,行為舉止也完全放在了一個晚輩的位置。
見到徐長青輕而易舉的將九姑婆那看上去已經徹底廢掉的手臂給治好了,老農心中的疑惑已經完全消散了,他在九姑婆話音剛落下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說道:「還請徐先生能夠施以援手……」
還沒等老農請求的話說完,在外面一陣急促的鑼聲突然打破了黑夜的寧靜,跟著便是一陣陣嘈雜的人聲,依稀能夠從這些嘈雜的聲音之中聽到類似薛主任出事了之類的喊聲。
「糟糕!真的出事了!」聽得聲音后,老農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也顧不上向徐長青提出請求,立馬轉身跑出了屋子,借著微弱的月光,沿著略帶泥濘的道路,朝村公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如此寂靜的夜晚中,傳出這麼吵鬧的聲音,很輕易的就將村裡面所有已經浸入夢鄉的村民給驚醒了起來,在經歷了一開始的迷茫后,都很快意識到了出亂子了,不少聰明人更是猜到了這個亂子肯定和村裡最近流傳的那件事有關。於是,他們吩咐家中的女人小孩待在屋裡,自己則拿著家裡的土槍、柴刀,朝村公所聚集過去,即便這東西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能夠增加幾分膽氣。
另一邊,原本還沒有睡下的知青們在聽到了銅鑼聲和叫喊聲的時候,便紛紛走出了屋外,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各自議論,什麼抓到特務了、什麼遇到猛獸了總之說什麼的都有。直到有人提議一起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後,這些知青們才統一意見,聚集在一起,朝村公所走去。
在這些知青前往村公所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在他們的隊伍尾端,有兩個衣著打扮都與這些知青迥然相異的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不單單這些知青沒有察覺,就連其他與這些知青擦肩而過的村民們也沒有對這兩個怪人另眼相看,就彷彿這兩個人是不存在似的。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九姑婆也對徐長青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感到好奇,從徐長青和她出門開始,她就沒有看到徐長青任何一點看上去像是施法的動作,可在遇到了那些知青后,她便發現自己和徐長青似乎陷入到了一種奇特的障眼法之中。這種障眼法並不是隱藏自己的身影,而是自己在不隱藏的情況下,讓其他人對之視而不見。無論怎麼看,這種障眼法比起外面流傳的那些障眼法顯然要更加高明一些,其他的障眼法只是讓他人的眼睛產生錯覺,而這個障眼法直接作用在了他人的意識之中,無聲無息的對人產生影響。
從知青屋到村公所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但天有點黑,即便有月光也看不清道路,一路上磕磕碰碰的摔倒了幾次,直到遇到了同樣趕往村公所的村民,借著村民的油燈,在對方引路下,才最終來到了原本是山神廟的村公所。
雖然這裡已經進行了很大的改造,但山神廟的痕迹依然存在,到處都能夠看到一些道教寺廟的特殊標記,比如牆上用瓷磚疊成的神話圖案,比如房檐上的神獸石像,瓦片上的八卦太極等等。這些明顯的標記並非是故意留下來的,而是無法改造,按照城裡來的建築師計算,若是將這些標記去除掉的話,整個山神廟的建築幾乎就不存在了,而將它們改造所需的費用,還不如再找一塊地,重新建一個同樣面積的村公所。所以最終當時的村黨委書記想了一個取巧的方法,用紅油漆在所有明顯的標記上刷一遍,畫上一些國旗、黨徽等等圖案,算是遮掩一下,只是看上去整個建築群有些怪異。
此刻,村公所內外都已經擠滿了人,剛剛來的人根本擠不進去,不過有人不斷的將裡面的情況傳出來,也讓外面的人稍微了解了一下是怎麼一回事,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薛主任和幾個跟他一同進山的人都被山裡的山魈給害了。只是,此類的話語在知青們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再相互傳了,似乎有所顧忌,即便知青問起,也只會說些薛主任遇到了野獸生死不明之類的話含糊過去。
只不過,待在村公所外面的人中,徐長青和九姑婆卻顯得格外突出,卻又無人注意,因為他們來到了這裡后,並沒有被面前的人牆給擋在外面,而是繼續向裡面走去,擋在他們前面的人全都會在他們靠近之前主動讓開一道空隙,形成了一條小路,直接通到了村公所內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