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天外紫霄（上）

  「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讓人中招，這個血池煉獄的力量還真是強大，或許只有心魔界之力才能在影響心神方面與之相當。」徐長青看著眼前的青年道士，心中不禁發出一聲讚歎，緊接著他又露出了沉思之色，喃喃自語道：「只不過這種力量有些熟悉，以前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徐長青一開始只是震驚於這股直指人心的力量所展現的強大效果，這股力量雖然僅僅只是作用在了魔帝分身身上，但效果卻能夠通過分身和本體之間的聯繫，分散到了徐長青所有的分身和金仙本體身上。如果不是他自身恐懼所形成的幻象說出了 一些其他人絕對不會知道的事情，恐怕他現在都不可能識破眼前之人原來是他的恐懼化身。 

  但隨著徐長青了解到眼前的人是他心中最大恐懼凝聚而成后，便依稀有種熟悉感覺，似乎在以前他曾見過與之類似的力量。 

  帶著心中濃厚的疑惑，徐長青朝自己的恐懼化身問道：「我心中最恐懼的對象難道真的是三清至尊？」 

  「不錯！」青年道人點點頭，緊接著身體忽然左右一分，只見之前見到的老道士和中年道士又重新出現，三者異口同聲道：「只不過組成我們的不單單隻有你的最大恐懼，也有你的絕對理智以及其他最為極端的本心情感。」 

  聽到對方如此回答，徐長青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疑惑之色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詫表情。並且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紫霄宮問心池！是紫霄宮問心池！」 

  這時候。徐長青已經想起了這血池煉獄內所產生的力量施加在他人身上的效果竟然和鎮元子殘缺記憶中紫霄宮問心池極為相似。唯一的區別就只有力量的大小強弱而已。 

  在上古洪荒時期，紫霄宮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方，可以被成為天外天，因為這塊地方不是屬於現在的天地三界，它同女媧氏、鴻鈞氏、盤古氏、鎮元子等等一些先天而出的神祗一樣都是上個天地破滅后的倖存者。 

  上古洪荒先天神祗大致分為兩類，一類就是真正的先天神祗，他們是天地形成之初，受到天地因果之機。由天地間最為純粹的力量凝聚而成的第一批生靈。他們從某一方面來說可以算作這個天地三界真正的主人。除了這一類真正的先天神靈以外，還有另一類後天轉先天的先天神靈，這一類就是盤古氏等上個天地倖存下來的大能強者。這些上個天地倖存下來的大能強者肉身隨著上個天地完全毀滅，只留下了一絲最為本源的神念保存在天地縫隙之中。之後，在這個天地開始形成的時候，這些神念與天地某種力量、某個大道法則融為一體，從而產生出了新的神靈。只不過他們本身的神念就是後天之物，即便化身這方天地的先天神靈，他們身上依然會存在一絲這種有別先天的後天之氣。 

  最開始，這兩類先天神祗的關係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勢同水火，因為一些小矛盾而產生的衝突時有發生。甚至一些先天神祗都因此隕落。雖然，鎮元子等先天神祗擁有上個天地的記憶，擁有無比豐富的經驗，但相比起這個天地產生的真正先天神祗來，他們在力量等方面始終都受到了這個天地三界的壓制，使得他們在衝突中時常處於弱勢，很長一段時間都被驅逐得無法在洪荒大地上立足。 

  當時，為了給自己族人尋找一個立足點，盤古氏冒險重新回到了天地縫隙之中，並且從天地縫隙內找到了一塊上個天地的殘餘碎片。之後，掌握造化大道的鴻鈞氏利用這塊殘餘碎片在這個天地之外重新創造出了一個天外天，讓女媧氏等先天神祗有了一個立足容身之地，而這個天外天的核心就是紫霄宮。 

  因為紫霄宮的出現，盤古氏他們這一脈先天神祗有了一條退路，所以選擇了避讓之策，全都進入到了紫霄宮內避開洪荒天地的紛爭，兩脈先天神祗的關係也因為這種避讓之舉有所緩和。之後，上古龍族等強大的先天生靈出現，並威脅到了所有先天神祗的地位和生命，兩脈先天神祗因為共同的生存原因，最終選擇了融為一體，這也是的先天神祗內部的紛爭畫上了一個句號。 

  對於紫霄宮，鎮元子的殘缺記憶中雖然有著最為強烈的感覺，即便徐長青以一個旁觀者閱讀這一部分記憶，也能夠感覺到鎮元子內心深處的那種強烈情感，但記憶中涉及到了具體的內容卻並不是很多，甚至連紫霄宮到底是什麼一個模樣都沒有，只有少數幾個地方稍微具體一點，問心池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記憶會出現如此大的矛盾，主要還是因為鎮元子本人在紫霄宮內駐留的時間非常短。當時先天神祗內部衝突最激烈的時候，鎮元子為了避開這些衝突，選擇了在混沌虛空中衍化的異界神域之間遊走，等他回到了洪荒大地時，先天神祗內部的緊張關係也開始緩和，他也不需要常年居住在紫霄宮內，所以與之有關的記憶也少。另外一個原因乃是紫霄宮擁有一種力量能夠模糊所有人的記憶，即便常年在那裡生活的先天神祗，也不可能留下太多具體的記憶。 

  鎮元子的殘缺記憶能夠對紫霄宮問心池有著強烈的記憶，完全是因為他曾在問心池中駐留過十餘年。當時他在異界神域遊歷回來，身上難免沾染上了異界神域那些神祗們的習性，而這些習性也影響到了他的本心，為此鴻鈞氏將其送入到了問心池中重塑本心。雖然鎮元子對問心池的外形等細節，沒有具體的記憶，但對問心池中的力量卻記憶得非常清楚，而問心池能夠輕易的穿過所有心神防禦，將本心中最原始、最強烈的各種情感提煉出來，反覆拷問本心這一點記憶尤為深刻，當年他可是被這股力量折磨得死去活來。 

  現在徐長青在血池煉獄之中承受的這種力量，單以氣息而論和紫霄宮問心池的問心之力並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但力量所產生的效果卻與問心池無比相似，特別是恐懼化身的三名道人提到還有其他本心情感在這化身之中，更是問心之力最基本的體現。 

  就在徐長青回想鎮元子的記憶時，他眼前的三名道人忽然同時消失不見，並且其內心非常突兀的產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指向，僅僅是讓他的本心為了恐懼而恐懼，而他也因為這種恐懼感忽然喪失了對自身力量的控制，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從空中跌落下去。 

  只不過，這種恐懼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其消失后，徐長青也很快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讓身體定在了空中。這時候，徐長青心中僅有的一點懷疑也完全消失了，因為剛才的情況與鎮元子的記憶完全一樣，當那股問心之力消失時，因為問心之力而引發的本心極端情感會瞬間反饋其心，讓其在瞬間體悟到本心最為強烈、最為極端的情感，從而達到直指本心、煉心問心的作用。 

  雖然已經肯定了一些猜測，但徐長青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倒還有所增加，其中最大的疑惑就是為什麼這裡會有問心之力？這裡是不是紫霄宮問心池？外界的大天井又是不是紫霄宮？ 

  徐長青從鎮元子的記憶中已經知道紫霄宮早在第一次先天神祗和上古龍族的洪荒大劫中就已經毀滅了，而其毀滅也是天地定數使然，非人力可以左右的。鴻鈞氏雖然掌握造化大道，但也不可能破壞這個天地三界的完整，憑空開闢一個天外天。只因為當時天地初成，天道不全，使得鴻鈞氏有了可乘之機，再加上紫霄宮乃是上個天地殘存碎片，本身就是天外之物，以此為根基開闢一個天外天也不會受到天地排斥反噬。 

  然而，當第一次洪荒大劫發生的時候，天地大道借著這次大劫之力，完善天道，將天地間存在超出天地存在的先天神靈、先天生靈全部抹去，而紫霄宮這個天外天的特殊存在更是重中之重。 

  當時因為先天神靈內部的矛盾已經在上古龍族的壓力下得以解決，紫霄宮變得不再那麼重要，僅僅只有一些紀念價值，而且由於上古龍族的牽制，使得天地發力，摧毀紫霄宮的時候，鴻鈞氏等先天神祗沒有出手相救。 

  紫霄宮的毀滅是呈現在所有先天神祗眼前的事實，而且是已經確認的事實。在大劫之中，上古龍族和先天神祗的大戰無意中將洪荒地脈打碎，為了補救地脈，曾有人提議看是否能夠找尋紫霄宮碎片，藉此彌補地脈，最終結果卻一無所獲，使得盤古氏不得不合道洪荒，以自己的神軀修復地脈。在洪荒大劫之後，也同樣有不少先天神祗和先天生靈進入混沌虛空，尋找紫霄宮毀滅后殘存的碎片，但最終依然無果，基本上紫霄宮毀滅已經成了公認的事實。 

  也正是因為這種源自鎮元子的肯定記憶，使得徐長青即便可以肯定此地力量和紫霄宮問心池的問心之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無法將兩者完全畫上等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