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毀滅同盟（下）
相比起赫爾墨斯來，尼奧達爾對徐長青聲稱這件禍亂神器是他無意中弄出來的東西這一點則有些半信半疑。只不過，他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持自己的懷疑，他僅僅只是和赫爾墨斯相信徐長青的說法一樣，是因為自身的直覺。
尼奧達爾接觸徐長青的次數很多，他以前僅僅感覺徐長青是一個野心很大的濁獸神靈，想要在純血神靈和戰神城之間找個平衡點，然後左右逢源，從中漁利，最終成為聖墟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然而，現在見到了徐長青手中掌握之物，無論是那個可能和聖墟起源有關、牽扯到至高神初的神秘圓球，還是他創造的、足以顛覆整個聖墟秩序的禍亂神器，都無一不在表明其所圖甚大。
唯一讓尼奧達爾不明白的是徐長青行為上的自相矛盾，以己度人的尼奧達爾認為自己如果掌握了這圓球以及那禍亂神器怎麼都不會將其拿出來示人，只會暗中藏起來，找機會使用，知道完全掌控局面為止。現在徐長青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可以說對他而言極為不利，稍有不慎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實在與徐長青之前所展現出來的步步為營、才智過人的形象極不相符。也正是因為徐長青這種前後矛盾的行為使得尼奧達爾心中疑慮叢生，本能的感覺到其中或許暗藏什麼他也看不透的陷阱，對徐長青的話也半信半疑。
「我問一個問題可以嗎？」尼奧達爾沉默了一下，問道。
徐長青點點頭道：「問吧！」
「赫爾墨斯會對聖墟的秩序下手是因為感到無聊，想要跳出去，成為自在逍遙的存在。我會對聖墟的秩序下手是因為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過去的，現在的。」尼奧達爾沉聲問道：「可你呢？你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是什麼。」徐長青說了一個玄而又玄的問題。然後反問道：「你覺得滿意與否？」
尼奧達爾沒有再說什麼，指向赫爾墨斯手中的捲軸，道：「抄寫一份給我。」
赫爾墨斯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願意，但卻沒有開口反對。只是微微點點頭。
尼奧達爾又接著說道：「不怕二位笑話，我同意結盟，但卻信不過你們，想來你們也同樣信不過我。一般這種情況用本命神火向聖墟天地法則起誓能夠有約束力，不過你們和我一樣也應該知道有方法可以解除這種誓言，所以用誓言結盟並不牢靠。我們所謀甚大，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所以我們的結盟要更加緊密。」尼奧達爾的決定其實正合徐長青的心意，他根本不是聖墟神靈，他的本命神火僅僅只是用特殊的方法攝取保存在體內，用它來向聖墟天地起誓，必然會出現異常情況，最終的後果很可能是拆穿身份。所以即便現在尼奧達爾不提出反對以本命神火起誓，他也會找機會來推翻這個決定。
相比起徐長青內心喜悅、外表平靜來，赫爾墨斯則顯得有些不安，似乎他猜到了尼奧達爾想要做什麼，但內心還存在一絲僥倖。問道：「連用本命神火起誓都沒有用，那你覺得要用什麼起誓結盟好呢？」
只見，尼奧達爾這時候伸手朝旁邊一抓。跟著便看到一個人頭大小的石像出現在他的手中。這個石像的造型有些古怪，看上去像是有數十條類似蛇的怪物纏繞在一起，而這些怪物的頭全都像四周張開，並且露出蛇牙。
這個石像已出現，赫爾墨斯臉上就變得稍顯難看起來，語氣也少了一份輕鬆，道：「沒想到這件東西真的在你這裡，這東西的危害恐怕不比我手裡的捲軸差多少，要是被至高神知道了。恐怕你的下場……」
尼奧達爾沉聲道：「難道你覺得今天的事情傳開后，我們會有什麼好下場嗎？」說著。他又道：「把你的那一部分拿出來吧！別告訴我，你把它丟了。」
赫爾墨斯皺起眉頭。道：「你怎麼知道剩下的部分在我手上？」
尼奧達爾不屑的說道：「如果你手中不是持有剩下的部分，又怎麼會三番五次的派人查東西是否在我手裡。」
「呵呵！」赫爾墨斯尷尬的笑了笑，由於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略顯不舍道：「既然你的那一部分都拿出來了，我自然也不會吝嗇，只不過我要提醒你，用這東西也不會比我們用本命神火起誓好多少。」說著，他轉頭朝徐長青，說道：「你不放開禁制，我可沒辦法回去把東西取來。」
剛才，徐長青雖然解開了殿內絕大部分的禁制，但對那件傀儡神器的禁制卻依然沒有放開，赫爾墨斯的神魂依然無法離開這裡。
聽到赫爾墨斯之言，徐長青並沒有立刻解開封禁，而是看了看尼奧達爾，似乎在詢問尼奧達爾的意見。
雖然只是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但卻讓尼奧達爾感到自己被尊重，心中對徐長青的提防也稍微鬆懈了一點，更覺得能夠和徐長青結盟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不過，尼奧達爾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落入了徐長青的算計之中，在徐長青的刻意引導下，和心魔之力的影響下，他的情緒變化已經被徐長青逐漸掌控在手中。
毫無防備的尼奧達爾微微點點頭，向徐長青示意可以放行，徐長青也沒有猶豫，立刻解開了在傀儡神器周圍的封禁，這一舉動再次讓尼奧達爾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赫爾墨斯冷眼旁觀著，而作為旁觀者的他雖然未能看出徐長青暗中耍弄的手段，但卻能夠明顯感覺到尼奧達爾的態度正在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只是，他並沒有在意這一點，他現在在意的是將東西取過來之後，兩件東西合二為一，是否單純的用在他們結盟一事上。
感覺到禁制解除后，赫爾墨斯的神魂帶著徐長青的捲軸，一起投入到了那件傀儡神器之中，跟著徐長青便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空間氣息，從神器上傳出來，很快有消失不見。
在大殿內只剩下了徐長青和尼奧達爾之後，周圍陷入到了略帶尷尬的安靜，但很快尼奧達爾就打破了安靜，說道：「過兩天，貝爾閣下你還需要跟我演一場戲。」
「演什麼戲？」徐長青問道。
尼奧達爾將阿努比斯找借口，讓他監視調查徐長青一事給說了出來，並且將來原本這次來見他的最初目的也和盤托出。
徐長青故作不解的說道：「你不是奧羅塞的弟子嗎？為什麼……」
「我是元虛真人的弟子，不是奧羅塞的弟子。」尼奧達爾沒有多想便直接說道，他認為徐長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並沒有發現徐長青在聽到他的這段話后，臉上閃過的一絲驚訝。
也難怪徐長青會露出驚訝，之前尼奧達爾和赫爾墨斯之間的對話，雖然提及了尼奧達爾和至高神之一冰封地獄之主奧羅塞的關係，但對此他早有猜測，聽到后也僅僅只是讓猜測變成確定的消息，並沒有更深一層的思考話中之意。
然而，現在尼奧達爾的話卻讓徐長青有了更深的想法，那就是元虛真人還活著，並沒有完全變成冰封地獄之主奧羅塞。
之前徐長青一直都認為元虛真人自願投靠聖墟，轉變成為聖墟至高神，藉此換取近乎無盡的壽命，只要聖墟不消失，那麼他就能夠一直活下去。經過聖墟天地之力以及至高神初的改造，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冰封地獄之主，不再是元虛真人。可現在尼奧達爾卻給了他另外一個猜測，那就是當年的元虛真人已經一分為二，一部分成為了聖墟的至高神，而另外一部分還保持了元虛真人的玄門仙道，而元虛真人的這一部分就暗中培養起了現在的尼奧達爾，所以尼奧達爾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想到這裡，徐長青就不由得產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當年身為崑崙三界仙妖佛魔總盟主的元虛真人之所以會背叛崑崙三界，並非單純是為了延續壽命，很可能是玉虛宮的一次布局，一次對聖墟異域神靈的布局。就像聖墟在暗中打崑崙三界的主意一樣，崑崙三界頂尖的宗門勢力也同樣在打聖墟的主意。
只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結果似乎並不如玉虛宮所料想的那般順利，元虛真人並沒有抵擋住聖墟神靈的同化，不得不一分為二，一個化作了聖墟至高神冰封地獄之主奧羅塞，而另一個依然保持了元虛真人的仙道真靈。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徐長青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有些大膽的念頭。他想到和自己在混沌虛空中交手的人肯定是聖墟的至高神奧羅塞，那麼現在奧羅塞就肯定是負傷了，使得他不得不在聖墟核心養傷，同時借用聖墟天地之力繼續壓制元虛真人的仙道真靈。也就是說現在是冰封地獄之主奧羅塞最虛弱的時候，要是自己能夠創造機會與之正面相對，便可以有機會和禁錮在其體內的元虛真人聯繫，然後和元虛真人裡應外合，對奧羅塞下手，說不定能夠一戰之下扭轉乾坤，讓元虛真人化身成奧羅塞繼續執掌至高神大權，他也能夠在聖墟多了一個強力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