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古殿秘密（中）
「如果不計入正史的話，你未必會知道。」趙長空並沒有認可聞月顏的推斷，他彷彿回憶一般想了想，說道：「我在剛剛進入仙宮的時候，曾在人殿的藏經閣內看到過一本散記，這本散記的撰寫者乃是當年古魔神殿殿主的秉筆官，專門記錄古魔神殿殿主的一些事迹和決策。這本散記記載了一個從未在仙宮正史中出現過的故事，那就是古魔神殿殿主當年曾有資格踏入升仙台，飛升上界。」
「什麼？有這等事？」聞月顏顯然對趙長空所言之事一點都不知道，臉上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仙宮升仙台乃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據傳那裡能夠和更高一層的仙界相連，只要修為達到了至強之境，便可在合適的時候，進入升仙台感悟天地，運氣好的便能直接飛升上界，徹底脫離這三界輪迴。對於仙宮妖族而言，至強之境並非是他們修鍊的最終目的，踏入升仙台，飛升上界才是他們的真正終結。
只不過從太上清靜天王朝寶庫徹底消失之後，升仙台也出現了問題，被太上殿給封禁了起來，到了現如今天地異變出現，大量卡在合道地仙巔峰瓶頸的妖族成就至強之境，太上殿才傳來消息，升仙台已經在天地異變中徹底毀壞，無法在溝通天地。
不過這個時候的升仙台已經對仙宮妖族強者失去了吸引力，他們能夠感覺到天地對修為的壓制在減弱，自己的至強之境或許只是一個新的開始，與其通過升仙台飛升上界。做一個人人可欺的牛尾，倒不如留下來做一個高高在上的雞頭。
可在古魔神殿那個時期，能夠飛升上界就是所有仙宮妖族最大的成就，只有那些無法飛升、壽元將盡的強者才會被送入太上殿。成為太上長老。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太上殿就是妖族的養老院、失敗者聚集地，太上長老雖然身份尊貴，但對妖族而言卻並不是一種值得誇耀的榮耀身份。
聞月顏很快就想到當時的魔神殿殿主既然有機會進入升仙台。那麼就必然嘗試過飛升仙界，不過從後來情況來看，顯然古魔神殿殿主顯然沒有如其他先輩那樣順利飛升。只不過，這件事在聞月顏看來似乎和徐長青提及的古魔神殿內隱藏的秘密沒有什麼關係，她他不明白為什麼趙長空要提及這件事。
就在聞月顏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的時候，趙長空又說道：「根據那本散記的記載古魔神殿殿主只在升仙台待了不到一天就離開了。」
「不到一天？」聞月顏這時候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了。
按照仙宮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一個進入升仙台的至強妖族都必須在其中呆滿八十一日才可以離開。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在第一天就飛升上界，其他人大多都是在十幾日或者幾十日之後才順利飛升的。從進入升仙台開始算起，到了第八十一日升仙台所蘊藏的力量將會進入到 一個衰變期。這個衰變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所以每一個進入升仙台的人也就只有八十一日的時間感悟天地。過了這八十一日就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了。這並非是硬性規定，但卻是無數先人總結來的經驗形成的無形規則。
在歷代步入升仙台、但卻未能順利飛升的至強強者無一例外都是在升仙台呆滿了八十一日才不得不離開，從來沒有一個會在八十一天內離開的。更別說只進去一日就離開的。升仙台本身的力量就對至強仙人鞏固修為有著極大作用，即便不能順利飛升。但在升仙台內多停留一日，對至強仙人而言，都不亞於在外界苦修一年，所以只要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在升仙台停留足夠長的時間。
古魔神殿殿主能夠成為玄元天之主，顯然不是一個無理智之人，可他卻在進入升仙台後，做出了這樣一種有違常理的舉動，實在讓人難以尋味。
聞月顏開始對這件事感興趣起來，朝丈夫沉聲問道：「散記之內有沒有提到他在升仙台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知道。」趙長空搖搖頭，繼續說道：「在他離開升仙台後，就開始著手建造古魔神殿，然後不斷將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寶物全都封入到了殿內，直到在仙魔大戰中隕落才結束。」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又提問道：「你可知道在古魔神殿殿主進入升仙台之前的那一位仙宮至強強者是誰嗎？」
聞月顏露出沉思狀，跟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是智者白覺。」
在仙宮，智者乃是一個尊號，只有仙宮各個勢力公認的、最具智慧的妖族強者，才有資格被尊位仙宮智者，就比如現在的白瑥就有著智者的稱號。只是歷代仙宮智者之中，被仙宮強者公認智慧最高的人則非白覺莫屬了，就算是現在被稱謂妖師的白瑥也自認為和白覺這個白澤妖族先賢相比，還有很大差距。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仙宮正史的升仙錄中記載白覺最後是飛升上界。」趙長空接著又說道：「可在那本散記中卻記載白覺是在進入升仙台後，短短八十一日步入到了天人五衰，最終死在了升仙台上。」
「這不可能。」聞月顏立刻質疑道：「仙宮有史以來，從未有人會死在升仙台上。」
「你也說了是有史以來，這個是什麼史，是誰的史。」趙長空反駁道：「別忘了，歷史是可以修改的，誰掌握了寫下歷史的那一支筆，誰就掌握了歷史。你也是仙宮最頂端的人之一，應該很清楚，仙史中記載的仙宮歷史並不是真正的歷史，即便你大聖殿殿主的起居錄又有多少經得起推敲，上面記載的內容十有八九都經過了你的修改。」
雖然夫婦兩人以前也曾多次為了某個問題而爭論過，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爭論這麼嚴肅的問題，甚至就某一方面而言這個話題都算是禁忌，更別說趙長空還將問題故意引到自己身上，這讓聞月顏感到非常不悅。
見到聞月顏臉上的不悅表情，趙長空知道自己不該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於是立刻將話題轉回到了古魔神殿一事上，說道：「在那本散記中記載古魔神殿殿主從升仙台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只不過並沒有詳細寫出是什麼東西，之後古魔神殿殿主在建造魔神殿的同時，也在大量收集白覺有關的東西，無論是白覺撰寫的書籍，還是白覺使用的法寶，到了最後幾乎到了痴迷的狀態。這實在和古魔神殿殿主以前的行為截然不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古魔神殿殿主當年在升仙台上肯定得到了白覺生前遺留下來的某件東西，這件東西之中潛藏了一個大秘密，而古魔神殿之所以建造出來，就是用來封禁這個大秘密的。這個大秘密的內容甚至超出了古魔神殿殿主的承受範圍，以至於他最終選擇自殺也不願意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半點。」
聞月顏皺了皺眉頭，反駁道：「古魔神殿殿主是戰死的。」
趙長空說道：「根據仙史記載，古魔神殿殿主戰死的前後都是仙宮佔據優勢的時候，但古魔神殿殿主卻拋下自己的手下，獨自一人闖入敵營，雖殺敵無數，但卻難逃一死。這在戰局處於敗勢的時候去做倒也能夠說得通，但在戰局優勢的時候這樣自尋死路，顯然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當時根本沒有想過活著離開戰場。」
雖然聞月顏不願相信趙長空的推測，但她卻找不到一點可以反駁的地方，只能沉默以對，閉目沉思，趙長空也知道妻子需要一點時間理清頭緒，所以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她恢復正常。
過了好一會兒，聞月顏才緩緩說道：「既然有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存在，為何仙宮從來沒有流傳過類似的傳聞，徐長青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在仙宮只有一個人才有能力將一個消息完全掩蓋起來，那就是仙宮宮主。」趙長空沉聲道：「你的地位雖然在仙宮乃是頂端的存在之一，但卻並不是站在最頂端的那一個，或許當你成為仙宮宮主的時候，也能夠知道不少以前不知道的仙宮秘密。至於徐長青為何會知道這個秘密，這還不簡單嗎？別忘了，宮主殿下對他的態度。」
聽到趙長空說的話，聞月顏不由得生出一絲怨氣，道：「難道我不是宮主殿下的指定繼承人嗎？為什麼宮主殿下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將事情交給我？」
趙長空勸解道：「或許這個秘密關係甚大，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危險，畢竟連古魔神殿殿主那樣的人都沒有能夠承受得住，最終選擇了那種方式了結自己的姓名。宮主殿下是擔心你出事，所以才會另外找其他人來解決這件事，而且要算起來，徐長青也不算是外人。」
雖然趙長空自己也不相信這番話，但用來做解釋卻已經足夠了。
聞月顏也自然聽得出丈夫的勸解太過敷衍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但她現在也只能接受這樣的解釋。沉思片刻后，她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暫時先這樣吧！一切等到了古魔神殿開啟之時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