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法破命
第五章 雷法破命(本章免費)
徐長青從正屋裡搬出一張桌子,放在義莊門外,然後在用黃布將桌子蓋上,簡單的擺上一個香爐,香爐左側放了七把百年桃木劍和青玉葫蘆,右邊則是六十張散靈符和六十枚銅錢。 雖然剛才徐長青口口聲聲說,要對付九命真君,那隻不過是在安老道士的心罷了,九命真君功力高強,而且善於藏匿,一擊不中便會遠遁千里,所以沒有萬全之策前徐長青是不會出手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對付這五十九具行屍和一具銅甲屍,由於老道士領著行屍白天在地下遁行,這樣不但會令行屍累積白天的陽煞,還會刺激行屍體內的屍氣,如果不能及時將屍氣引導出來,就會令行屍屍變化成殭屍。徐長青雖然不懼怕這些沒有思想的殭屍,但讓一群行屍走肉在這裡'亂'跳,怎麼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徐長青這次向老道士提出將價錢提升五倍,並不過分,姑且不說為他們驅除屍氣、恢復修為所話的丹'葯',就算是眼下這七把百年桃木劍就要佔據一半的酬勞。畫六十張散靈符共花了他七天的時間,用的都是經過法力加持的靈簽紙和上好的硃砂。六十枚銅錢也都是用的唐朝武德五年陽月陽日陽時鑄造的開元通寶,當時正值大唐國運日盛,錢幣上附著了唐朝國運中的昇陽之氣,可以說是及其珍貴,徐長青師門這麼多年也只是找到了八十一枚這種錢幣,正好湊足九九純陽之數,每次用后都必須用心火溫陽七天才能恢復神效。這種錢幣徐長青接任義莊主人以來也只是使用過三次,這次如果不是看在鍾家土遁秘法的面子上,他也不準備用這些錢幣。
一切準備好了以後,徐長青取水凈手,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面對六十具屍體垂手而立,默默念誦靜心咒。當念誦完了之後,取出三支香,點燃祭拜天地正氣,然後手捏劍指,虛點道符,道:「起!」
只見六十張道符立刻飛了起來,非常整齊的排列在那些屍體頭上,跟著徐長青逐一在錢幣上點上硃砂,一枚枚的朝屍體彈出,錢幣直衝屍體咽喉,然後死死的貼在了上面,就像是他們的喉嚨上天生就長了這麼一枚錢幣似的。隨後徐長青一指香爐里的三柱祭香,祭香上面的星星火光立刻像是澆上了火油似的,爆發出三團火球,火球衝到半空中匯聚在一起,合而為一。他立刻又朝那些道符一指,並念道:「天地正氣,乾坤聚首,神兵火急如律令!」
隨著徐長青的道訣敕令,在半空中的火球立刻分裂成六十個小火球沖了出去,點燃道符。道符燃起的火焰雖然不強烈但卻將那個火球包裹起來,六十個火球的火焰由赤紅變成了白'色',就像是六十個光球。徐長青劍指一轉,光球旋轉著落下,和屍體喉嚨上的銅錢融為一體,光球似乎把銅錢當作了通道,灌入屍體的身體裡面。一團團青'色'的屍氣從屍體的頭頂沖了出來,而銅甲屍的屍氣則是青黑'色',似乎還有不願意脫離本體的感覺,不斷的掙扎著向下墜,但每當屍氣快要落回銅甲屍體內時,銅錢都會發出更加強烈的光芒將屍氣重新擋開。
這種僵持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徐長青很快變拿起了桌上的青玉葫蘆,打開葫蘆塞子,對準屍體上頭的屍氣,默運法決,道:「收!」
只見葫蘆嘴像是產生了強大的吸力似的,將那一團團屍氣吸入葫蘆里,銅甲屍的屍氣雖然有過抵抗,但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被葫蘆里的吸力扯了進去。當所有屍氣全部吸光之後,徐長青立刻點上一點硃砂,抹在葫蘆嘴上,跟著夾起塞子堵住葫蘆嘴,最後貼上鎮魂符,才結束了驅除屍氣的法事。
事情還沒有完,徐長青還要用七把桃木劍在銅甲屍身上擺上一個小七星靈劍鎖魂陣,以此來徹底鎮住銅甲屍那一點真靈,讓它無法在回湘西的路上作怪。正當徐長青拿起七把桃木劍一一抹上硃砂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頭朝陳濤等五人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眉頭微微一皺,跟著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聽人言該有此報!不過他們有我的六陽茶護靈,又有誰能夠攝走他們的一魂一魄呢?」說著,他眉'毛'輕挑,伸手掐指心算,過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說道:「好個九命真君,我還沒有去找你的麻煩,你倒是開始算計我了!先殺你一命,讓你嘗嘗厲害!」
隨著徐長青話音落下,他挑出一根桃木劍,劍指在上面虛空急書上清五雷神符,跟著一指山城方向,道:「疾!」
在徐長青體內精純的上清道力催動下,那把被施了五雷符的桃木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沖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中,跟著憑空一道閃雷落在了桃木劍消失的方向,一聲凄厲的慘叫同時響起,似乎有人被雷給劈中了。
「被我找到了還想逃嗎?」徐長青不屑的一笑,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地上,念道:「四方土靈聽我號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顯神威,困!」
徐長青一邊念誦法咒,一邊急速運轉體內上清九轉真元,將其化為道力灌入土地之中。隨著道力散開,一道道泛著紅光的後土封界咒也貼著地錶快速的四散開來,將陳家沖一帶無聲無息完全籠罩在其中,沒入土地,消失不見,就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徐長青這一脈九流閑人隨陳家一起居住陳家沖已經一百多年,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半隱居狀態,雖然名為閑人,但全都是閑不住的主,每代都會借著外出尋找天地靈物之機,惹了不少的仇家。能夠知曉九流閑人身份,並且追到陳家衝來的人全都是道法高深之輩,都有著很深的背景,為了不使仇怨加大,第一代義莊主人便開始在陳家沖一帶根據地形布置後土封界咒,困住被神咒鎖定的修行中人,以達到困敵而不傷敵的作用,讓來敵知難而退。徐長青在原有神咒困敵的基礎上,再加上了真靈定形符,讓被困在陳家沖的修行者無所遁形。
雖然已經知道了九命真君的位置,但眼下徐長青並不准備立刻收拾他。九命真君畢竟是成名多年的老魔頭,剛才徐長青只不過是攻其不備,偷襲得手,滅了他的一個命魂,但是如果正面交手的話,眼下沒有太多準備的徐長青有可能會與其兩敗俱傷。所以徐長青決定先將事情放一下,一是給自己準備法器的時間,二是讓困在陳家沖的九命真君自'亂'陣腳,三也是為了給陳濤他們多些懲罰。在徐長青看來,如果不使陳濤他們的突然介入,自己也不會這麼快的要解決這段因果,雖然他能夠從中得到很大的功德,提升真元道力,但這樣被動行事顯然不是他喜歡的。
徐長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拍了拍手,這時聽到動靜的老道士裹著一條'毛'巾從義莊里,沖了出來,急聲問道:「長青,剛才怎麼回事?那慘叫聲好像是九命真君的聲音?」
「沒什麼!剛才順手滅了九命的一個命魂,現在他怕是只能自稱八命真君了。」徐長青神'色'淡然,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聽得老道士目瞪口呆。徐長青沒有理會老道士的表情,拿起剩下的六把桃木劍,說道:「剛才教訓九命用了一把,現在只剩下六把,已經擺不成小七星靈劍鎖魂陣了,乾脆改為六陽破邪陣算了!雖然會對銅甲屍有點傷害,但是只要回去后把它埋在玄陰之地,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以恢復如常。」
「你決定吧!」老道士回過神來,深吸口氣,說道:「煉屍你比老頭子我拿手!」跟著又疑問道:「你小子的修為是不是比去年更精進了?」
「沒有!」徐長青一臉遺憾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九流閑人這一脈,到了這個層次,想要有所突破,除非找到天地靈物等外力才能突破現有境界,到達鍊氣化神的金丹大道。我這一年只不過是把道力和真元煉得更加精純,運用道法的手法練得更加靈活罷了!」
老道士聽了后,也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從上上代義莊主人開始,便和他們這一脈九流閑人相交,這麼多年他了解到這一派的傳人各個都是不為外人所知的絕世奇才,只可惜成為傳人的條件非常嚴苛,所以人丁單薄。此外他們所修行的上清九轉金丹**,並非完全是茅山上清宗的金丹**,這種經過前代九流閑人改進后的金丹**在功效上遠遠超過了原法,能夠令修行者很快達到煉精化氣的頂點,離結成金丹只有一步之遙,但想要再進一步就需要藉助外力才能結丹。這種功法不但對修行者的條件有諸多限制,另外還有一個生死大限,那就是如果在四十歲之前如果不能結成金丹的話,體內真元便會在一個月內潰散,最終氣散人亡。
像老道士這樣跟義莊主人關係極好的修行之人,也曾儘力為義莊主人尋找過天地靈物,只可惜天地靈物全都是可遇不可求,即便在古代天地靈氣充沛的時候,也極為稀少,更何況現在這個渾濁'亂'世。
老道士安慰的拍了拍徐長青的肩膀,說道:「嶗山的王瞎子曾經給你'摸'骨批命,算出你是歷代九流閑人中命數最硬的一個,想來九流閑人一脈的轉機應該就在你的身上。」
「可惜王瞎子連自己的命也算不清,竟然會被一個下九流的娼門中人給害死了!」徐長青收起那點異樣表情,恢復到一如既往的冷淡高人狀,冷冷的說道:「這樣的人批的命,你認為能夠相信嗎?」
老道士尷尬的笑了笑,借故天冷,轉身回到義莊房間,繼續泡糯米水,不再打擾徐長青施法。
徐長青拿著剩下的六把桃木劍,走到銅甲屍旁邊,貼在屍身喉嚨上的銅錢依舊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屍身裡面鬱結的屍氣已經被吸走了大半,之前被屍氣撐起的天羅地也縮小了不少。經過仔細檢查后,徐長青取出硃砂,塗抹在被屍氣弄得顏'色'已經暗淡的三千紅塵絲上面,然後轉到銅甲屍身後,伸手'摸'索著尋找銅甲屍身上唯一的一條陽脈。
銅甲屍之所以能夠被人寄靈,就是因為他有著一條其他殭屍沒有的陽脈,煉屍者在寄靈銅甲屍后,需要通過這條陽脈才能控制銅甲屍的玄陰屍身,直到煉屍者的真靈完全與屍身融為一體為止。活人面陽背陰,行屍則正好相反面陰背陽,六陽破邪陣也就是要利用銅甲屍後備的陽脈來鎖住玄陰屍身,但是這樣做會陽火過旺,傷到玄陰屍身,所以想要恢復如常,就必須將銅甲屍埋入玄陰地'穴'里孕養起來。
雖然徐長青從來沒有尋找銅甲屍陽脈的經驗,但是憑藉師門傳下來的經驗,他還是很快便找到了要找的東西。確定位置之後,徐長青立刻做法,口中念誦法咒,運轉真元,將道力灌入六把百年桃木劍中,隨後朝劍身吐出一口真陽氣,飛快的將劍順著陽脈走勢'插'入屍身裡面。
隨著桃木劍的'插'入,銅甲屍的玄陰屍身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開始抖動了起來,似乎想要掙脫束縛。徐長青又容它作怪,一個回身轉到前面,咬破左手中指,將指尖的一點陽血點在了咽喉部位的銅錢上,並念道:「中陽定乾坤,赤血破萬邪,鎮!」
點了陽血的銅錢立刻變得更加紅,而屍身周圍的天羅地紅塵絲也發出淡淡的紅光,很快銅甲屍便不再掙扎,屍氣也變得非常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和其他行屍區別開來。
徐長青看了看已經穩定下來的銅甲屍,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中指,嘆了口氣,懊惱的說道:「虧了!這次實在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