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失神的阿洛

  殷洛咳了咳,而後道,「她說,她和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 

  杜芮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時間有點無地自容,記起了上次佳琪生日時候的事情。 

  殷洛走到一邊,自覺找個位置坐下,開始吃起了東西。 

  從丁佳琪找上他,讓他將禮物帶給杜芮之後,殷洛的神思就一直恍惚到現在。 

  說是陌生人,事實上呢…… 

  他並沒有把她當成陌生人,看到街上給杜芮挑完禮物,被幾個流氓混混圍在一起的丁佳琪時,他的拳頭恨不得將那些人的腦袋全部打爆,用他們的腦漿來刷牆。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強悍倔強的和什麼似得,但是他挪不開步子,看著她不停的打開,踢開流氓混混的手腳,他眼睛慢慢發紅。 

  那一刻,他竟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碰了…… 

  就在他要上前的那一剎那,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幾拳頭就將流氓混混打的滿地找牙,他擔心的看向丁佳琪,他的保護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殷洛認識他,他是丁佳琪公司的新上任的總編。 

  年輕,有為,帥氣…… 

  丁佳琪的頭微微低著,眼裡的感激之意再明顯不過。 

  臉頰微紅,男人脫下外套套在她只套著毛衣的單薄身子上,她象徵性的推拒了兩下,但終究拗不過男人的好意。 

  她……身上披著別的男人的大衣。 

  他們轉身,走了過來。 

  丁佳琪微微抬頭,便看到了他,原本就有些寒冷的空氣,此刻變得更加寒冷。 

  殷洛將攥成拳的手插進口袋,他繼續邁著他的步子,他不知道丁佳琪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心裡有多複雜,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真的就聽話的站在一邊看著自己被流氓混混欺負。 

  兩人邁著步子,在遇上的那一剎那,丁佳琪叫住了他。 

  殷洛心口一頓,他竟隱隱的期待些什麼。 

  然而丁佳琪,只是將手裡的小禮盒遞到他手上,「幫我把這個帶給芮芮。」 

  殷洛手裡的盒子,還有她手心的溫度。 

  「順便幫我帶一句話給她,就說,我和她那種沒良心的女人不一樣。」13acv。 

  殷洛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理所當然」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一眼。 

  男人看上去屬於很高端的那一種,骨子裡似乎都散發出一種優越感。 

  殷洛想,這個男人應該是丁佳琪會喜歡的那一類吧。 

  看上去儒雅,但又不缺陽剛。 

  殷洛看著手裡的小禮盒,如果不是這份禮物,她應該就會從自己身邊走過,就像他說的,也像她說的那樣,只當路人甲和路人乙,他們所有的聯繫都需要通過別人作為媒介。 

  杜芮的生日禮物是這次她叫住自己的理由。 

  那下一次呢? 

  應該就什麼都沒有了吧。 

  殷洛不知道,他走後,丁佳琪差點把自己的唇都給咬破了。 

  「阿洛,你想什麼呢?」雲諾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好心的問道。 

  殷洛回過神來,剛抿了口紅酒,雲諾突然就將塗滿蛋糕的雙手抹上殷洛的臉。 

  「哈哈!你們看阿洛!」 

  殷洛渾身僵住,時光好像回到了那一天,他突發奇想,帶著她去過生日,最後卻被她用蛋糕砸了個滿臉。 

  「砰」的一聲,殷洛將手裡的酒杯猛地砸向桌子。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杜芮驚得往夏梓修懷裡一縮,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殷洛。 

  「阿洛?」梓修叫了一聲。 

  殷洛緊緊抿著唇,轉身,對上杜芮。 

  杜芮嚇得又是一縮。 

  「大嫂,生日快樂,我先上樓了。」 

  杜芮忙把頭點的和搗蒜一樣。 

  殷洛抹掉臉上的蛋糕,徑自走進房子。 

  井謙眉頭一揚,好笑的看著雲諾,「哇哦,你連阿諾哥都敢惹,果然有夠畜生。」 

  「……」雲諾僵在原地,他一臉后怕的看向司馬空紅。 

  司馬空紅聳了聳肩,而後道,「這會兒,我站在井謙這邊,連阿洛都敢惹……」 

  杜芮眨巴著眼睛看向夏梓修,「阿洛這是……怎麼了?」 

  夏梓修湊在她耳邊,「為情所困。」 

  「……」杜芮更是迷惑。 

  夏梓修只知道自己和杜芮打的賭,離贏的距離又近了一步。 

  後半場生日,他們都很識相的走回屋子,將這地兒留給了夏梓修和杜芮。 

  「媽,你早點睡。」 

  杜母應了聲,臉上笑得滿足,而後走回了屋子。 

  夏梓修將她抱在自己腿上,三天沒見到她了,心下的念想越來越深重,他頭磕在她的肩頭,用大衣將她緊緊裹在自己懷裡。 

  「心裡還難過嗎?」他輕聲問。 

  杜芮環著他的腰,靠在他懷裡,正好能看到這滿天星辰。 

  她搖了搖頭,「沒難過,我只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夏梓修低頭吻了吻她紅彤彤的小鼻子,「回房間吧,外面冷。」 

  杜芮又搖了搖頭,「不冷。」 

  夏梓修又抱緊了她一分,「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杜芮聽到感興趣的話題,立刻就抬起了頭,硬生生的撞上夏梓修的下巴,疼的夏梓修一時間都懵了。 

  她忙伸手替他揉揉,而後問道,「今天晚上能留下來嗎?」 

  夏梓修點頭,「必須留。」 

  「那媽媽那邊……」 

  「放心吧,沒事。我明天一大早回去就行了。」 

  洛了你沒開。「媽媽沒有說什麼嗎?」 

  「我問你要什麼生日禮物,你給我扯這麼一長串要幹嘛?」夏梓修好笑的看著她。 

  「你記得我生日,知道回來陪我過,就已經夠了。」杜芮抬起頭,小嘴嘟起來,親了下他的下巴。 

  夏梓修揉了揉她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這麼無欲無求啊……我記得你以前很貪心的……」 

  夏梓修永遠記得,她十六歲生日那年,她向他索吻的搞笑場景。 

  想至此,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一個極其纏綿極其纏綿的吻。 

  良久,杜芮雙眼朦朧,她看著他,繼續靠在他懷裡。 

  「許了什麼願望?」他輕輕晃著兩人的身體,輕聲問道。 

  「說出來就不靈了。」 

  杜芮如是說道。 

  她許下的願望很簡單,她希望所有她愛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溫柔的媽媽,驕傲的阿容,倔強的佳琪,莽撞的阿謙,冷酷的阿洛,狡猾的阿諾,美麗的空紅,搞怪的雙子,還有……她最愛的梓修,還有……很多很多…… 

  杜芮想著,自己的心,依舊是很貪的。 

  夏梓修貼著她的臉頰,親昵的靠在一起,閉著眼睛,篝火還在燒,暖意就在他們腳邊。 

  這一刻,對他們來說,是最美妙的,只靜靜地靠在一起,臉頰碰著臉頰,身體緊緊依偎著,緊的都快融為一體了。 

  這個夜晚,美的讓杜芮心醉。 

  她想,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這單純的夜晚。 

  或許今後還有可能,梓修為她準備更美好的生日。 

  這晚,依舊是特別的。 

  一家三口,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物打攪到他們。 

  杜芮嘴角彎的都快比得上天邊掛的月牙兒了。 

  九點不到,杜芮還是在夏梓修懷裡睡著了,畢竟是孕婦,鬧騰了大半天,再不累就成超人了。 

  將杜芮送進了卧室,她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拉著他,「你說今晚不走的……」 

  夏梓修低頭吻了下她的唇角,「不走。」 

  杜芮這才安心的睡覺。 

  夏梓修走到客廳里,施容正在泡茶,好像知道他會重新下來一般。 

  「夏媽媽怎麼說?」 

  「她這兩天病了。」夏梓修手插在口袋裡,走到施容對面坐下,「佩妮讓人帶走之後,她就發了一場高燒,現在沒什麼問題,但身體並不好。」 

  施容微訝,「那現在誰在照顧她?」 

  「我讓阿洛請了兩個信得過的人白天照顧她,晚上我會自己照顧。」 

  施容眉頭微皺,「不然我去吧。」 

  「不用了。我應付的過來,我母親她……也老了。」夏梓修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這兩天悉心照顧她,才明白的這麼深刻。精神病奪走了她的燦爛年華。」 

  施容靠在沙發上,「杜芮走後,你怎麼應付的?」 

  夏梓修手搭在沙發上,「能怎麼應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她吃這招?」 

  「她說會給我們一個機會,不再為難杜芮,會觀察杜芮,會用正面的眼光去看她……」 

  「真的?」 

  夏梓修沉默了,「我不確定,我只能應她,但是讓我把杜芮再帶回去,我不敢……阿容……可笑不?我竟然也有不敢的事情……」 

  施容吸了口氣,「從來沒有想過夏媽媽是這麼極端的人……」 

  「她一直是個極端的人……」夏梓修淡淡道,「不然,失去了丈夫,怎麼就能發了瘋?她的感情,不是愛就是恨。好像,我這點也遺傳於她。」 

  「難道就這樣一直拖著?」施容問道。 

  「我想,應該讓她靜一靜,我希望,有一天,她能自己想通……」 

  施容只知道,這不是個好辦法, 

  「讓我去見見你母親吧。」就在這時,杜母從樓梯口慢慢走了過來。 

  夏梓修忙起身,「杜媽媽……」 

  杜母溫和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我想,我應該和你母親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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