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年後。
烈日炎炎,熱鬧的街道上有小販在不停地吆喝,不少閨中女子少爺都出來瞧個新奇。
一女子身著紅色長裙,面帶紅紗,只露出一雙嫵媚勾人的眼,靈動萬分。
一陣微風吹來,便聞得一陣暗香。
「好美……」一小販獃滯的呢喃。
女子就近走到了一家首飾店,她眼角含笑,氣質出塵,邊上的小廝都以為是哪家私自溜出府的小姐。
明月灣拿了一個乳白的鐲子,「這個多少錢?」
聲音溫婉帶著絲絲甜,好似潺潺流水。
那小廝有些愣,磕巴的說了一個價格。
明月灣點頭,不是很貴。
她正要付錢,就聽到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慢著,這個鐲子我們家夫人要了,你還是買別的吧!」
小丫鬟攙扶著一個精緻妖嬈的美婦人,就聽美婦人說,「胡鬧,我又沒付錢,這鐲子便不是我的。她要,便拿去。」
美婦人一眼掃過去,一絲驚訝從眼裡閃過。
這個身形……
不可能,不可能!
明月媚下意識的捏緊手裡的帕子,她強顏歡笑,對著身邊的丫鬟說,「今天是花燈節,等會吃了茶,便去橋頭看花燈吧。」
小丫鬟領命,她笑得歡,「這兩日王爺都不曾來,想必是今天準備給您一個大驚喜!」
兩人說了幾句,店裡的小廝問著明月灣,「這鐲子小的給您包起來吧?」
明月灣看了他一眼,「好的,勞煩你了。」
見美人這般友善,他美滋滋的下去。
明月媚被眼前女子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不禁看過去,卻跟女子四目相對。
一股酸麻自四肢蔓延全身,天……
兩道秀眉皺起,「走吧,我有些累了。」
小廝將包裝好的首飾雙手送上,「您拿好了。」
明月灣道了聲謝,付過錢后,見美婦人要走了,便叫了一聲。
「夫人,請留步。」她走過去,「這鐲子跟您倒是更配一些,戴在您手上,才算是發揮了她的價值。」
聲音清晰的在明月媚的耳邊響起,她驚得背後出了冷汗。
她強作鎮定,本想拒絕,卻觸及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眼時,訕訕開口,「這怎麼好意思……」
這般溫柔的樣子,明月灣是頭一回見。
她忽的響起,很久之前,被明月媚的小丫鬟摁在水盆里,反反覆復幾乎溺死。
瞧,那丫鬟不正在她眼前嗎?
明月灣含笑,「無事,我剛來京城,就當是交個朋友了,只是您別嫌棄才好。」
端莊得體,落落打方。
邊上的小廝看的眼熱,這簡直比什麼王妃的氣質好多了!
明月媚驚覺自己承受不住,她連忙道謝,便讓丫鬟接過盒子。
臨走時,明月灣還添了句,「若是可以,我想和夫人交個朋友。」
明月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首飾店的,她出了店,烈日晒在她的臉上,熱熱的,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小丫鬟彩兒有些奇怪,「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明月媚走到茶樓的包廂里,這才卸下偽裝,她冷臉命令,「去,查查剛才那個女人的底細。」
剛來京城,還這般對她示好?
想到那與記憶里相似的眉眼,明月媚喝了口涼茶,應該不可能的。
那日明月灣胸口插了把匕首,她是親自看著斷氣的,就算是後來屍體失蹤了……
就算她回來了又如何,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
……
夜色正濃,銀月的光朦朧的傾灑。
沿著小湖的兩邊街道上,人影竄動,歡聲笑語。
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實在是熱鬧非凡。
橋頭邊,明月媚和彩兒看著湖裡的花燈,彩兒笑,「王妃,咱們要不要去放一個?」
「看個新鮮就好,這跟我早就沒了關係。」她皺眉,「彩兒,我好熱,咱們走吧。」
「是。」
此時人太多,彩兒極力護著明月媚,也很難不被人撞到。
明月媚直覺身子發軟,雙腳無力,她吐出熱氣,「今個兒怎麼這麼的熱?」
彩兒也覺得難受,「可能是人太多了吧,趕緊回府里,奴婢給您扇風。」
兩人走了幾步,卻發現還在橋上,明月媚頭暈目眩,不自覺的扯著衣袖,好熱,好熱……
「天!王妃您這是做什麼?」
彩兒極力阻止,卻被明月媚拉開。
此時,彩兒也覺得悶熱,她不禁學著明月媚拉扯衣服,露出大片雪白!
這一幕被周圍的人瞧個正著。
「天哪,這不是福王妃嗎?怎麼當街脫起衣服來了?」
「誰知道啊,早些就有流言說這個王妃是搶了嫡姐姐的位置,本來是個小妾!」
「是啊,正妃怎會這般大膽,夜北珏的面子全讓她給丟了!」
大家都看著,卻沒人敢上前。
明月媚知道自己不對,可她控制不住手腳。
很快,夜北珏領著一隊人馬過來,見到明月媚這般模樣,他怒的雙目赤紅,「賤婦!」
一個耳光過去,明月媚清醒了些,她看清楚是夜北珏,心裡慌亂,「王爺……」
嬌媚的聲音彷彿是在勾引。
夜北珏最要面子,他將外套蓋在明月媚的身上,面露寒霜。
「趕緊回去!」
今天這個人,丟大了!
夜北珏怒氣沖沖,鉗制明月媚用了狠勁。
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明月灣手裡拿著一個果子,啃得津津有味。
明媚的眼眸裡帶著一絲絲皎潔,今天,算是給個見面禮了!
她笑,眼底卻帶著絲絲恨意。
忽的樹葉沙沙作響,明月灣警覺有人。
她屏住呼吸,不動聲色。
就聽見一聲好聽的輕笑聲,「這般大膽,也不怕夜北珏怪罪?」
明月媚沒說話,那人更加大膽,竟是伸手撫上她的臉,隔著面紗,溫熱的感覺讓明月灣一驚。
「流氓!」她怒,一腳就要過去。
那人輕易躲開,「到底誰是流氓?讓一個王妃大街上自己脫衣服,豈不是連流氓都不如?」
好聽的聲音又笑,「應該叫禽獸才是!」
明月灣惱怒,這個傢伙到底是誰?
她怒了,「說了這多,連個臉都不願露,只怕是個相貌殘缺之人。」
「俗稱,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