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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兩人收拾整齊又包車去了市區,怕家裏的雞和鵝造反,出門之前方鑒把它們喂得飽飽的,還把食盆和水盆都添滿了。


  周易沒睡醒,哈欠連天的趴在男人胸口補瞌睡,講真,男人胸肌鼓鼓,看著有點嚇人,但趴著感覺不錯,彈彈軟軟,比枕頭舒服。


  麵包車沒開空調,窗戶大開,風和陽光一起灌進來,方鑒也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睡醒正好到市區。


  “小易,醒醒,到了。”


  周易揉揉眼,環顧四周的高樓大廈:“這麽快?”


  “今天沒堵車,餓不餓,想吃什麽?”


  “有點餓,我想吃麵條,你呢?”


  “那就去吃麵條”,外頭吃啥都無所謂,反正沒小易做的好吃。事實上周易的手藝在廚師界也就中等偏上,算不上最頂級的那一批,方鑒覺得他做菜天下第一,純屬情人眼裏加濾鏡。


  找了家麵館吃完麵,兩人進了商場。


  上午的商場沒幾個人,導購無聊的打瞌睡,周易先拉著男人去把西裝買了,交了定金約好十天之後再來取。


  方鑒幾次欲言又止,一萬塊啊!都可以給小易買條大金鏈子戴了,給他買衣服太浪費。


  周易也隻花了這一筆奢侈的,後頭買體恤、秋衣、羽絨服、羽絨褲之類的,都是撿中等價位的買。過段時間想買這些東西就難了,全國集中力量搞農業,服裝廠、電子廠這類和食品無關的廠家基本都關了門。進貨不好進,賣也不好賣,門店跟著關。少數開著門的店鋪,賣的衣物尺碼也不齊,款式更是少得可憐。


  瞅到有家家紡店在做清倉,周易進去撿便宜,摸了摸,感覺質量還不錯,手一揮,把店裏一半的東西都包了。


  買這些方鑒是沒意見的,就是太多了吧?剛剛買那些衣服他都快拿不下了:“小易,你覺不覺得有點多?”


  “不多,結婚不都得買這些嗎?”周易沒說他這是在為末世做準備,說出來方鑒肯定以為他電影看多了,在瞎胡鬧。


  他們這兒是有新婚要置辦新家當的習俗,家裏富裕的話,一般還要把舊的衣物和家具都丟了或者送了,全部買新的,除了不能領證,他和小易與普通小夫妻也沒差,的確該買。


  床單被套和羽絨被體積都大,不好拿走,周易和老板商量,加點錢,讓他發快遞到鎮上。


  庫存去了一半,老板非常高興,也沒想再賺一回快遞錢,立馬打電話叫來了片區的快遞員,讓周易直接和他談運費。


  家紡店老板都是快遞員的老客戶了,看在老板麵子上,運費收得便宜,首重6塊錢,超出的一公斤再加三元。價格合適,方鑒把手上拎著的衣服也交給快遞員打包了,大包小包拎著都沒法兒和小易牽小手。


  發完快遞,周易拉男人去了交易城,買了一噸穀子,一噸真空米磚,還買了一台傻瓜打米機,穀子比米能放的時間長,米磚吃完剛好可以打穀子來吃。地下室空間不夠大,不然他還想囤更多。


  罷了,周易安慰自己,買太多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兩噸糧在糧油店老板眼裏還不夠看,很多大型養殖場都是幾噸幾噸的訂貨:“你們今天來算運氣好,明天價又要漲。”


  “還漲?”方鑒懷疑老板在驢他,批發價都漲成八塊了,還能怎麽漲,再漲不是要餓死一批人擺路上?

  “是啊,就你們買這種米,明早就調成九塊/斤,不止我一家,全國所有糧店都漲價”,老板感歎:“去年這種米進價2.1,我批發賣2.3,一斤賺兩毛錢,今年都賣到八.九塊了,每斤我還是隻賺兩毛錢。”


  旁邊的機械店老板搭話:“有得賺就知足吧,這個月都過了一半了,我就今天開了個張”,一台打米機賺幾十塊,水電費都不夠,再沒生意,他就得關門了。


  糧油店老板笑嗬嗬的,不回話,整個交易城,就他和另外幾家賣吃食的生意好,聽到的酸話海了去。


  他真心沒賺多少,遇到那種看起來家境不太好的老人小孩來買米,都是倒貼錢在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家餓死。


  就這會兒在幫忙秤米的小毛孩,家裏隻有一個腿腳不便的奶奶,一分錢拿不出來,不收他幹雜活兒抵米錢,他就得去要飯。


  “老板,你開著這麽大的機械店都叫苦,那我這種無業遊民日子還過不過了”,周易說。


  “兄弟,你是無事一身輕,我是吃力不討好,天天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賺點錢都不夠房租水電,唉”,機械店老板點了支煙:“你家在哪兒?三公裏以外不送貨啊。”


  “我家在鄉下。”


  那肯定超三公裏了,周易扭頭和糧油店老板說:“幫幫忙,送糧的時候順帶一塊兒送,行不?”


  糧油店老板點頭,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搭把手的事兒。


  但今天送不了,訂單太多了,得排到第二天下午才能送。


  周易想了想,糧明天送,快遞也差不多明天到,今天幹脆不回去,晚上和鑒哥出去壓壓馬路,看電影,吃冷飲,吹吹涼風,困了就找家高級酒店住。


  原主在市區的房他沒打算去住,一不小心撞到方父方母又是麻煩事兒,也不知道方雪妍把他倆的事情說了沒,有顆定時.炸.彈埋著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下午就在逛吃逛吃中度過了。


  晚餐兩人到江邊吃的串燒胡椒蝦,足有兩根手指粗的肥美大蝦開背後用現磨的黑胡椒醃製,蓋上一層洋蔥片,放進烤箱烤烘烤至變色取出,吃起來肉質細嫩,微微彈牙。


  好吃是好吃,價格不怎麽美麗,一盤就要288。周易叫了三盤,一盤將將半斤,方鑒是個胃口大的,這點兒還不夠他塞牙,他沒吭聲,戴上手套給周易剝蝦。


  周易被投喂得兩腮鼓起,剛想也剝幾隻蝦喂喂男人就聽見旁邊的一家三口在說話。


  圍著飯兜兜的小男孩盯著他們桌:“媽媽,哥哥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人喂飯飯?”


  “哥哥手受傷了,所以要別人喂哦”,她總不能告訴兒子是小情侶在膩歪。


  方鑒、周易:“……”


  行叭,手受傷就受傷,不能汙染小朋友純潔的心靈,周易收回想剝蝦的兩隻手:“你自己也吃,別光喂我。”


  “我不喜歡這個”,太貴了,不劃算,方鑒對自己摳門是創業初期形成的習慣,那會兒兜比臉還幹淨,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到商店買把麵都要比比價。兜裏有錢了,習慣也成自然,很難改過來。


  周易才不信這話,男人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垃圾桶,啥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想想自己今天花出去的錢,心酸了,是不是看他太能花了,省錢養他?“你不吃,我也不吃。”


  方鑒心裏甜的好似喝了蜜,瞧瞧小易多愛他,溫柔漂亮又體貼,他曾曾曾祖父顯靈了?保佑他找了這麽好個對象:“那咱們一人一半。”


  “嗯”,三盤蝦很快吃完,周易又叫了三盤,靠著椅子看著男人吃:“我飽了,你吃。”


  方鑒:“……”早知道小易飽了就不該點,算了,上桌了也不能退,吃吧。


  加上配菜,這一頓就花了兩千四,周易看見賬單肉疼得不行,還不如到超市買幾斤蝦回去自己做,烤蝦嘛,他也會。


  吃飽了就該散步消食。


  夜晚的江邊比白天更熱鬧,景觀燈都亮了,城管下了班,燒烤攤陸續擺出來,老人們帶著孫子、孫女出來遛彎,年輕人出來遛狗。


  想到這樣的繁華不久之後就會煙消雲散,周易就有了緊迫感,享受要趁現在,他要吃冰淇淋,吃兩個。


  方鑒拽住他:“剛吃了飯就吃涼的對胃不好。”


  “可我想吃,鑒哥~”


  撒嬌也不行,吃壞肚子不是鬧著玩的:“等會兒吃,那邊有家珠寶店,咱們去逛逛。”


  周易對首飾不感興趣,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態進去,然後就被男人拖到了賣戒指的櫃台,看不出啊,他男人還挺少女心,搞個對象,還像小姑娘一樣要買戒指戴戴。


  “這個多少錢?”方鑒指著最亮的鴿子蛋問。


  銷售笑容滿麵:“先生,您真有眼光,這款鑽戒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現在店裏在做周年慶,打折之後是三十六萬八。”


  “小易,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


  “那就要了”,方鑒掏手機掃碼付款:“小易來試試大小。”


  周易:“……”你剛剛吃蝦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幾百塊一盤的蝦舍不得吃,買幾十萬的鑽戒眼睛都不眨一下,太雙標了吧。


  方鑒要是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肯定會說,在自己身上花錢,和在媳婦身上花錢,完全是兩碼事兒,他賺錢不就是給媳婦花的嗎。


  “鑒哥,不要這個吧,太貴了,戴著我怕弄丟。”


  方鑒取了戒指給他戴上,鑽石閃亮,手指嫩白修長,真好看:“弄丟了就再買。”


  周易:“……”有百萬富翁的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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