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希望學院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我就主動選擇了出局。”高賢有些意興闌珊地說。
當初的雄心壯誌,在現實的麵前,瞬間被摧垮。
陳星海這樣的人,他還可以與之掰掰手腕,但是當官府和朝廷介入之後,高賢就發現,事情立刻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由下棋的人,變成了棋子。
“老板,當然不會了!”馮錦認真地說“您知道我一直最擔心的是什麽嗎?”
“什麽?”高賢問。
“是您的衝動!”
“老板,您有時候真的太衝動了,而且總是有些急躁,如果想做一件事情的話,就總想著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好它。”
“可這是不符合常理的,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施行,我們畢竟才開始了三個月而已。”
“您這次選擇提前退出,其實我是鬆了一口氣的,退出不是沒用,而是明哲保身,韜光養晦,明智之舉!”
馮錦難得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裏話。
但別說,高賢還真的被他給說動了,是啊,自己的發展時間太短了,任何雄心壯誌,都需要一個足夠的過程來實現。
隻不過國門之外群狼環伺,所以高賢才會如此的急躁。
但是急躁並沒有讓事情變得更好,反而差點陷入困境。
“唉,有些後悔沒有好好學習了,若是那些社會精英過來,恐怕早就打破這個局麵,一飛衝天了吧。”高賢嘀咕道。
“您說什麽?”馮錦沒有聽清。
高賢笑了笑,說“沒什麽,突然想通了而已。”
高賢直起身子“對了,馬上就是臘八節了,你準備準備,給我們的家人還有鄉親們過個好節。”
“布料上的事情,就暫且緩一緩,保持現在的規模不變,那群大人物就不用特意去管了,他們鬥他們的。”
“我們隔山觀虎鬥。”
定下了後續的安排,馮錦就離開了。
高賢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有一些不甘心的,但他清楚,現在的自己,底蘊並不足以撐起誌向,隻能暫時選擇退避三舍,保全實力。
抬頭看著屋頂,高賢的思緒飄向了自己新建的基地。
“希望你們能快點成長起來吧。”
高家新園,希望學院。
“光頭老師,我們學院的名字,是誰起的啊,是院長嗎?”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下課之後,追在張之刻的屁股後麵。
一個多月過去了,張之刻的頭上已經長出了幾厘米的頭發,鋼針一樣。
不過孩子們還是習慣於叫他光頭老師,張之刻也習慣了這種稱呼。
“當然是高院長起的名字了,這所學院就是他建成的。”張之刻說。
“那我們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呢?”孩子繼續問道。
張之刻停下腳步“可能高院長覺得,你們,就代表著希望吧。”
孩子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屁孩兒而已,不可能一下子明白那麽深層次的東西。
張之刻也是最近才漸漸明白,為什麽高賢會這麽說。
在上了一個月數學課之後,張之刻是越來越心驚。
比起太學院的數論教材,高賢的這本《入門數學基礎》,雖然簡單,但是直指數學本質,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太學院的學習方法。
太學院的數論課程,更偏重於理論,思想,玄奧,甚至在有些外行人看來,數論課,簡直和算卦占卜差不多。
而《入門數學基礎》,它對數學進行了簡化和歸納,使人更容易理解,而且每一個知識點,都對應著現實世界中的實際應用,更加直觀。
它的效果,是恐怖的。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在高賢胡蘿卜加大棒的政策之下,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有了一定的數學基礎,他們已經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計算和解題。
更讓張之刻感到震驚的是,這些孩子,可以非常流暢的把數學知識應用到實際生活之中,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他們,差不多有一半都可以去做個小賬房了。
現在的他,已經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麽高賢會說,跟著他學習,會徹底顛覆以往的知識體係。
所以一個多月以來,他非常安心地做著自己的數學老師,不急不緩,一邊教授孩子,一邊探究教材裏麵更深層次的體係思想。
張之刻繞過幾間教室,來到了一個門上掛著“教務處”門牌的房間,推門而進。
這裏是高賢特意為老師們準備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還有另外一人,就是學院裏最年輕的老師,魯青山。
他的桌麵上,擺滿了圖紙,看見張之刻進來,笑道“張老師,你放課了?”
“是啊,接下來是吳老師的語言課了。”張之刻說,路過魯青山位置的時候瞄了一眼,發現上麵是自己看不太明白的圖紙。
“你今天怎麽沒去工坊?”張之刻坐下,隨口問道。
魯青山一直都是個大忙人,每天在學院和工坊之間兩頭跑,除了教室,張之刻很少在教務處看到他。
魯青山說“最近不是很忙了,高先生交給我一個新的東西,工坊比較吵鬧,在學院能安心去研究它。”
張之刻了然,對於工坊的事情,他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也沒有特意去打聽,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避嫌的。
他隻是有些好奇,高賢為什麽會如此的博學,連工匠的知識也如此擅長。
這時,教務處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他看見張之刻坐在那裏,笑著問“張老師,您的信件寫好了嗎,這會兒有人去縣城。”
高賢並沒有完全封鎖高家新園和外界的交流,所以張之刻他們,可以隨時與外界進行往來。
不過他們都是老宅男,最多也就是寫寫書信。
“好了,你稍等一下。”張之刻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然後遞給了來人。
跑腿的接過信件看了看,說“保定府東鎮,淩傲狂,張老師您確定下,是不是這個名字?”
張之刻點頭“沒錯,就是他。”
跑腿的收起了信件,又從懷裏掏出另外一封信,說“這裏還有魯老師的一封信。”
遞給張之刻之後,他就走了。
張之刻把信件遞給魯青山。
魯青山順手拆開信件,隻是隨便看了兩眼,便直接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木桶裏麵。
“又是那個人?”張之刻笑道。
魯青山點點頭,說“對,就是上次那個常威,打著我師兄的名義,明裏暗裏跟我打聽工坊的事情。”
“簡直把我當傻子呢,我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