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生死一線
黑水晶緊緊的鑲在那墨綠色的石案上,任憑她如何發力,就是紋絲不動。
搞了半天,她連翹帶摳,這水晶還是安安穩穩的坐落在那裏,甚至連一個縫都沒有。
蕭天雨不覺勃然大怒,直接加大手勁,想要將其硬生生的拔出來。
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壓力突然席卷而至,狠狠地擊在蕭天雨的前胸。
“主上!”
一黑衣男子單膝跪地,仰頭望向前方。
前方歌舞升平,餘音嫋嫋,一女子於喧嘩聲中緩緩抬眼,眼眸淡藍,好似冰刀斜掃,須臾之間便讓整座大殿沉寂下來。
“說!”
黑發藍眸的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隻見她朱唇輕啟,單是隨口一語,便壓下了數萬人齊聚所造成的嘈雜之音。
一時間大殿的所有人都望向那身著黑袍的男子。
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朗朗道“九重天上的厲淵帝君剛剛下發請柬,說是希望主上能親自赴約,在滄海之畔的白玉亭裏共賞月陽花,順便商量一下和戰事宜。”
金座之上的少女還未開口說話,高台下的一中年男子便沉不住氣了,急忙放下手裏的酒杯便去忠心覲見了。
“稟主上,我妖魔族與天界在三百年前便已勢同水火,如今這主動下發請柬,恐怕是一場鴻門宴啊!”
“是啊……”
那中年男子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而這玄機還恰恰是眾人都有所擔心的,寂靜的大殿一時間人聲鼎沸,吵雜聲四起。
“主上!”
整座大殿擁擠不堪,所有人都你推我搡,卻隻有一人脫身於人流之外,眼瞼下垂的沉思著。
隻見那人一身赤袍,頭頂金冠束發,相貌平平,眼神卻異常的陰鷙。
“不必說了!”
高台之上的少女理了理衣襟,繼而緩緩站起,一個起身的動作,便讓空氣凝滯,吵雜之聲消散。
少女麵容冷峻如恒古不化的冰霜,銳利的眼風橫掃大殿,淡淡的說道“我意已決,不必再議!”
她根本沒有給台下那赤袍少年發言的機會。
“可這……”
接話的那人還沒將話講完,便隻覺一股大力襲來,全身瞬間涼了大半,然後便被狠狠地掀了出去。
淡藍霧氣充斥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身著淡紫色長裙的藍眸少女猛的一拂袖,“誰敢放肆!”
整座大殿瞬間便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卻沒人敢再開口說一句。
裙擺輕掃地麵,那冰霜一般的女子從高台上緩緩走下,所過之處,地麵都變成了深藍色。
突然,前方的淺紫人影停在了飾有金色曼陀羅的石板上。
一條通體漆黑,頭部呈倒三角的小蛇從那層層紫金裙紗探出頭來,瞪著一雙幽綠的瞳孔望向那被烏發遮住麵孔的冷峻少女。
少女側頭一看,隻見那條小蛇在自己肩頭吐著信絲,不由得眉目緩和,褪去了以往君臨天下般的高貴氣質。
“連你也不同意,對嗎?”
小蛇一尺有餘的身軀盤旋在少女的肩頭,腦袋卻極為有靈性的向下點了點。
仿佛它能聽懂人話似的。
少女笑靨如花,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啼鳴。
“可是啊!我還想見一見那位故人,你說外一這兩族的矛盾便自此解決了,天下豈不太平了?”
小黑蛇感覺主人要走,頓時張嘴死死地咬住她的衣領。
少女笑容不減,伸手細細撫摸著那蛇的鱗甲,仿佛其上是她永遠難忘,永遠值得珍惜的記憶。
“這一次,我就不帶著你了!外一我回不來了,你起碼還能活著,還是個自由身,反正天下之大,無不可去之處,你再找一個主人就行了!”
這是……
蕭天雨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看到許多斷斷續續的場景,可她搞不清楚這些片段跟她有什麽關係。
伸出的手死死的攥著黑水晶,而那水晶仿佛有什麽吸力似的,任憑她如何發力,就是無法掙脫其束縛。
密室裏的水不知不覺已經漫至腰間,三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一道赤色人影突顯而至,飛花掠影般便抵達蕭天雨身邊,然後劈手便朝那綠衣女子的肩頭抓去。
還未待他的指尖觸及那少女狂舞的發絲,便隻覺周圍空氣流動起來,以極強的壓力帶動空間變形,向他以泰山之勢劈頭蓋臉的打來。
劇烈的震動激起一連串的音爆火花,在這暗淡的密室裏顯得格外的驚心動魄。
隻聽“砰”的一聲,夏侯燚便被這股莫名其妙的屏障連擠帶壓的擊飛了出去。
少年前仰後翻,在空中變著花樣旋了一個圈,然後狠狠的磕在了花崗岩上,緊接著掉在了及腰深的水裏。
連一個泡都沒冒出來。
少女雙眼緊閉,眉心微蹙,像是在思考什麽偉大的問題,染血的長裙經過這一路的逃殺奔波早已變得破破爛爛,沒有碎成一塊塊破布,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此時那破敗的裙子早已被水泡的濕漉漉的了,濕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一股少女特有的苗條身材。
全身上下都已濕的透透的了,卻唯獨那漆黑如墨的長發,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還折射出一股烏黑錚亮的光澤。
一頭長發滴水未沾,在少女身後狂舞,給人以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通明的水麵上無波無瀾,蕭天雨站立於其上,放眼望去,天空淡白,遠方霧氣重重,遮掩住她那窺探的目光。
突然她的瞳孔猛然收縮,霧氣流動若實質,一絲一縷的縈繞在她身邊,風聲微動,眼角餘光捕捉到身側的一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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