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千年守護
啊—
我的節操啊,我的名譽啊……
蕭天雨在心裏罵著某個無恥的混蛋,然而還沒罵完一句。
便傳來“嘎吱”一聲。
木門被她輕輕推開,裙擺掃地而過,笑語輕柔,“你醒了!”
繁星璀璨間,一男子高踞屋頂。落寞的背影映在朱紅色的宮牆之上,與這烈淵皇宮的華貴之氣格格不入。
男子身穿淺紫銀袍,手中金樽高舉,嘴裏念念有詞“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太子。”
寒徹殿上的那個淺紫人影根本就沒搭理他,繼續念著那個不知名的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太子!”
衣袂翩飛間,側臥的男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吼什麽吼,本太子的情意還沒訴盡呢!情詩還沒唱完呢!你算老幾啊?真是放肆!”
那男子穿著一襲素白色的長衫,小跑到戰天痕身邊低聲耳語。
隨著那男子話語的傳入,戰天痕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等到那男子說完,戰天痕的臉已經變成鐵青色了。
金樽脫手而出,狠狠的摔在了寒徹殿前用大理石築就的台階上。
“你說的是真的?”
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點了點頭。
戰天痕直起身子,橫坐在殿梁上,“好,那你速去劫殺蒼龍,將司命老頭兒給我綁來。”
“諾。”
“帝君在千年之前既已負了她,那他就休想再染指煞月。另外,”
他轉頭望向那白衣男子,語氣森然,“給我查,在這九重天之上,還有誰知道蕭天雨就是九嘯煞月轉世。查到幾個,殺幾個!我要斷了厲淵帝君的眼睛和耳朵。”
“諾。”
白衣男子答應一聲,然後化為白煙消散在這黑夜。
戰天痕仰頭望天,衣袖下的拳頭握緊,“千年之前,我沒能陪著你;這一次,我定要護你一世平安。”
“你…我……”
蕭天雨狐疑的打量著她。
淑妃笑得自然,“這裙子是我給你換的。你的那套夜行衣不適合在這穿,這裏畢竟是烈淵皇宮。”
原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謝了。”蕭天雨感到有點不自然,左手去摸腰帶。
紫金腰帶布料細膩,緊束腰間,觸手溫軟。
她卻猛地一抬頭,“我的劍呢?”
淑妃還是笑,回身拿了一把劍向她遞過來。
“這劍上的血漬,我也幫你檫掉了。如今你既醒了,那也就物歸原主了。”
承影劍觸手冰涼,恍若昆侖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劍長三尺,雪白的劍身上紫紅色的紋絡縱橫其間。使人一眼望去還以為是未幹的血漬。
白銅劍柄上刻著三朵白玉蘭,三花重疊在一起,呈階梯狀依次上升,競相開放。
蕭天雨收劍回鞘,劍鞘也是以白為底色,其上飾以紅色火鳳作為裝飾。
火鳳浴火,涅槃重生,鳳嘯九天,三界至尊。
她將承影劍放在床邊,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難為你還如此細心……”
淑妃坐在了床邊,玉白手指在自己太陽穴上揉啊揉,“那是,我為了給你換件衣服,花了三個小時。為了給你擦這把破劍,我用這帶病的身體昏花的老眼從辰時忙活到了申時,我容易嗎我?”
蕭天雨無奈的望著她那帶病的身體昏花的老眼,默然了半響,最後隻得歎息一聲,“你不要……”
淑妃急忙撲了過來,那樣子,活像要將她吞了用以果腹。
蕭天雨被她這一撲嚇了一跳,急忙向床裏蹭。
淑妃卻是撲到她手臂上,“二小姐呀!你就看在我勞苦功高的份上,向王上美言我兩句唄,王上他都有三年沒來淑雲宮了!生活不易啊!……”
蕭天雨仰頭望天。
我沒聽見啊,我沒聽見。
“雨兒。”
雖然淑妃訴苦之聲極大,但蕭天雨還是聽見了這一聲呼喚。
這一聲呼喚聲線極弱,完全被淑妃那超高分貝的吼聲蓋住了,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但她還是聽到了。
“我可以進來嗎?”
從剛才那人叫她雨兒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戰天痕。
從出生到現在,叫她雨兒的,隻有爹娘和戰天痕。
至於是爹娘在叫她,還是他在叫她,她還是分辨得出的。
“當然可以!”
蕭天雨這麽痛快的叫他進屋,他還是很驚訝的。
但總好過被晾在門口。
於是,他進去了。
然後……
他發現了蕭天雨這麽痛快叫他進來的原因。
戰天痕自己乃是烈淵二皇子,更被父皇封為徹王。
封地就是烈淵經濟最富裕的龍灣峽穀。
而這龍灣峽穀位於烈淵東南。也就是說這烈淵國的整個東南全部由他管轄。
政治、經濟、賦稅、刑法、軍餉全部自主。
於是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東南霸主。
別說一個淑妃,就是十個皇兄,在他麵前也得客客氣氣的。
如果這個膽大包天的淑妃敢對他這個東南霸主視而不見,那她,也就歇菜了。
由於她的原因,她祖宗十八代都會被“藐視皇權,蔑視君威”的黑鍋扣上。所以不光她歇菜,她全家都得跟著她一塊歇菜。
就算她老祖宗已經入土了,老祖宗在土裏也別想安生。
他會被徹王軍從土裏拽出來,砍個三百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