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威脅

  失魂一般的回到了落軒閣,呆呆的看著那畫中的美人,那額頭上的梅花醒目的刺到我的心頭,想起母後見了我額頭上梅花時的詫異,原來母後她早知道我那梅花印的緣由。


  一個替身而已,所以她再也不曾來關心過我,她早已知道就算圖爾丹再寵我,我也終究是別人的影子罷了,我不會威協到沁娃的地位,是的,我對任何人都是沒有威協的。


  可拉,我又想起了她,她到底是站在誰的一邊呢,她告訴了我薰陸香的事情,我猜不出那個在她背後支持她的人到底是誰。


  而如今沁娃又通過都別的口讓我知道了圖爾丹這個天大的秘密,哀莫大於心死,是啊,她就是讓我心死,讓我對圖爾丹再無所愛戀,這樣也就達到了她的目的。


  豈止是心死啊,我更想離開,可是卻被他的金創藥再次把我帶回了巴魯刺,我逃不掉啊,圖爾丹將我軟禁在這裏,吃好的穿好的,表麵上我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委屈一般,可是我卻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除了侍女除了侍衛我再見不到其它的人。


  突然很想見見他,想親口問問他對我到底是何種的心思。


  擺了擺手,我示意那站在門邊的侍女過來,“大汗,他的毒他的傷都全好了嗎?”回來這麽久了這是我第一次問起有關圖爾丹的情形。


  侍女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馬上向我稟道:“奴婢也不知道大汗現在的身體狀況,隻是聽說大汗中的毒竟是世間少有,很難解的。”


  “哦。”原來如此,那麽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毒還沒有解了。


  輕輕的笑,笑出了眼淚,怪不得我可以安穩的住在我的落軒閣,原來他還沒有精力顧得上我。


  想象著他氣若遊絲之際,居然不忘將那金創藥的事情告訴巴雅爾,讓巴雅爾連夜把我追回來,他的心思我真是不懂了。而他又是如何預先知道我要離開他的呢?這一切更是一個謎。


  想起巴雅爾,又想起九夫人,那麽巴雅爾追我回來應該不止是聽命於圖爾丹這樣簡單。


  家信,我想起那封九夫人的家信。


  那一天,當我知道薰陸香之際,那封家信被我隨手揣進了懷裏,可是之後呢,我想不起我把信放到了哪裏。


  我要找到那封家信,那信裏一定有著什麽重要的事情,再想起巴雅爾將我送回落軒閣,他離去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他是有什麽話想說吧,可是當時的場麵人太多了,所以他忍住了。


  我把畫放在暖炕上的小桌上,翻身下地衝著兩個侍女道:“你們都出去。”那信我要自己找,我不能讓她們知道有這一封信的存在。


  床帳,枕頭下被子裏,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可能的地方我認真的搜索著,可是沒有,這屋子裏到處都沒有那封家信的蹤跡。


  找遍了,我頹然坐下,腦子裏轟轟地亂,那封信到底在哪裏。


  仔細的回想著我拿到那封信後的所有細節,從可拉開始,一點點的回憶著……


  若清,一定是她。


  我起身向若清的下人房走去,離得不遠,一百多米的距離,推門而入,一股冷氣襲來,這裏好久沒有人住了,所以連炭火也不曾燒了。


  若清與黎安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從來都沒有向侍女們問起過有關他們的行蹤,我知道即使我問了也是沒有答案,又何苦去自討沒趣。


  侍女要跟進來,我輕聲道:“你們不用進來了,我找些東西就回去了。”


  進了門,才想起自己竟是第一次進到若清的房間,這麽久了我竟是從未關心過她,一室的陌生,一室的灰塵,掃視一番我向著她的床帳走去,她與我一樣的習慣,即使是有暖熱的炕也還是喜歡睡在床上,那炕不過是用來取暖罷了。


  果然,那枕頭下有一張紙,雪白的一張萱紙,卻不是我見過的那一封家信,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要看嗎?這樣看著她的隱私總是不好的。


  放下了枕頭,還是不看了吧。


  那枕頭輕輕而落的瞬間一股風卻將那張紙吹了起來,斜斜的吹到我的麵前,幾個大大的“黎安”二字在紙上躍然我的眼前。


  這小妮子的心雖然我早已知曉,可是從這幾個字的情形來看,若清她喜歡黎安的程度比我預知的還要更深些。


  如果以後我們依然可以做主仆,我會為她找個好歸宿,黎安已不在適合她了,有了雲彩兒,她連做他身邊的丫頭都是難了。


  再拿起那枕頭,把這張萱紙輕輕的放回原處,枕頭落下,仿佛我未曾看到過那張紙一樣。


  好象有什麽不對,那枕頭裏好象有東西,而且絕對不是棉花之類的,一定是有什麽。


  我想也不想的拆開那換洗後每次必留的一些針腳,伸手向裏麵探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封家信出現在我的眼前。


  可是,早先封好的蠟印已被拆啟過了,我想起黎安拿給我的時候這信是完好無啟的,若清,必定是她拆了看了再收起來了。把信藏在這枕頭裏,這樣想來她也算細心了,隻是為什麽我們一路出逃之時她竟從未向我提起呢。


  許許多多的疑慮在心頭縈繞,對這封家信我更是好奇了。


  把信揣到自己的懷裏,抱著那被我拆開的枕頭我出了若清的房門。


  按耐住心頭的好奇心,此刻最重要的是把這枕頭先縫好了,否則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猜疑。


  “王妃,這枕頭要換洗嗎?”


  “不是,是這枕頭上的花樣很好看,我想臨摹下來也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枕頭來。”我很耐心的向她們解釋著,小不忍則亂大謀,而或許她們知道的越少對她們也是越好吧。


  “王妃可真是心靈手巧啊。”


  我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畫畫得好,大周的皇後便不會邀我入宮,那麽我就不會有見到圖爾丹的可能了,那麽我此刻的人生也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花開花落,一切自有天意,而我隻是那花間的一株頑草罷了。


  我果真畫了枕頭上的那一對鴛鴦的花樣,看著鴛鴦相依相偎的甜蜜,也許那永遠是我遙不可及的一個夢了。


  繡與不繡隻是做個樣子罷了。


  拿了針線將枕頭拆開的地方認認真真的縫好,仔細檢查再沒什麽異樣了,我叫了侍女過來,交待她把枕頭還回到若清的房裏。


  忍不住要看信了,卻在展開的那一刹那,手抖了又抖,總是怕啊,怕信裏有我不想知道一些事情。


  映入眼簾的是九夫人娟秀的小楷。


  雲齊兒,見字如麵。


  接下來是一段關於雲彩兒的事情。


  我仔細的看過來,原來雲彩兒真的嫁人了,就在我出嫁不久之後就嫁了,隻是她嫁的夫君並不是黎安,而是嫁給了大燕國的三皇子為妃,九夫人的信裏麵字字句句都在講著雲彩兒出嫁之日的排場。


  信中絲毫沒有提及黎安與雲彩兒的關係,難道那一日在婁府裏我親眼所見的兩個人的苟且之事竟都是假的嗎?

  那身形,那聲音明明就是黎安沒錯的,我總不會連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也分辯不出吧。


  可是,如果那都是真的,那麽以雲彩兒不潔的身子她又如何敢去嫁了三皇子啊。


  她與黎安的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一定還藏著什麽秘密,或許等我再見了黎安,我要找個機會與他談一談雲彩兒的事情了。


  看到這裏,若清對黎安的態度我已了然了,男未娶,女未嫁,她的所做都是合情合理的了,原來一切都是我誤會了,原來雲彩兒並沒有嫁給黎安。都怪自己那一日見黎安的時候話隻聽了一半就斷章取義了。


  找到機會我要想辦法問清楚若清與黎安的下落,我們三個人,一路從大周而來,唇齒相依,我不能沒了他們兩個人的行跡。


  再向下看著信,無非是告訴我我娘一切都好,再都是一些問侯之類的客套話,這信裏似乎沒有我一直心心念念的什麽秘密。


  難道是我的預感錯了嗎?


  將這一封信反反複複的看了又看,我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不死心的,我學著從前在書裏看到的一些情節,把信放在燭光前再仔仔細細的看來,可是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水,我將信輕輕的放置在水盆裏,認真的觀察著那白色萱紙的變化,它卻隻是被水薰染了波浪一般的紋路,除此再也沒有什麽了。


  撈出來,放在桌子上等待信的自然幹,一行行我再一遍遍的看過去,突然眼前一亮,這信裏果真有玄機。


  有十個字驚濤一樣從心海裏滑過,我呆住了……


  有十個字驚濤一樣從心海裏滑過,我呆住了……


  殺圖爾丹,否則殺了你娘。


  簡簡單單,在信的中間一段,每一行的行首分別是這十個字。


  如果不是我細心我一直懷疑這家信裏隱藏著什麽秘密,我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十個字,所以九夫人才敢將這信明目張膽的讓黎安帶給我,甚至也不怕別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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