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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千刀萬剮

  司馬青的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在鬼叔離開那棵桃樹之後,他抖著雙腿進了洛長安的房間。


  吾穀正在跟洛長安匯報“司馬晨被處置”的情況,誰知主仆二人話還沒說,就見著司馬青麵色慘白的進來了。


  “這是怎麽了?撞邪了你?”洛長安啃著果子。


  司馬青扶著桌角,溫吞的坐下,“我可能、可能見到了一點、點……可怕、可怕的事情,我、我家老宅怕是要鬧、鬧、鬧鬼了!”


  “嚇成這樣,可見是真的撞邪了!”洛長安還記得,司馬青一緊張就會結巴,“你看到了什麽?見鬼了?”


  “我看到鬼叔,在拜祭、拜祭後院的桃、桃樹!”司馬青麵色發白,“真的真的!還上了三、三炷香!”


  洛長安與吾穀,麵麵相覷。


  拜祭桃樹?


  上三炷香?


  “你家鬼叔,腦子沒毛病吧?”洛長安問。


  司馬青想了想,“平時挺、挺正常一人,就是長得磕磣了點而已,但是真的、真的沒見過他這般模樣,我想著那樹下是不是埋了點、點什麽?”


  “埋死人了?”吾穀問。


  司馬青渾身一哆嗦,“這埋哪兒不好,往家裏後院裏擱?這是老宅,夜裏本來就陰森森的,若是真的埋了人,那我這晚上哪裏還敢睡?”


  “這麽大塊頭,還怕死人呢?”洛長安輕嗤。


  司馬青歎口氣,“這現殺的不怕,怕就怕埋久了的,你想著那怨氣啊什麽的,萬一半夜出來作祟,我這不是得、得嚇死嗎?”


  “殺人還有現殺後殺的區別?”洛長安滿麵嘲諷,指尖把玩著桌上的杯盞,“不過,我倒是有點感興趣了,拜祭桃樹,上三柱清香,會不會是一種習俗之類?”


  司馬青搖頭,“沒聽說過。”


  “你是不是懷疑鬼叔?”洛長安低聲問。


  司馬青抿唇,不語。


  “我們的行蹤不斷被暴露,你懷疑身邊的人,也是無可厚非之事。”洛長安壓了壓眉心,“不過這鬼叔嘛,還真是有點可疑,你且留著心便是。”


  反正他們在這裏,應該也待不長久了。


  這話,洛長安沒有當即說出來。


  …………


  衙門,後堂。


  宋燁瞧著地上的麻袋,眉心突突的跳,就不能低調點,弄得這般張揚作甚?


  “都拉出來,別悶壞了!”宋燁有些不耐煩。


  底下人趕緊動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麻袋給撤了。


  “司馬公子?”曹風愣怔,“哎呦,您怎麽自個鑽進了麻袋裏呢?”


  司馬晨的嘴被塞著,身上五花大綁, 從麻袋裏鑽出來的時候,臉色幾乎難看到了極點,待睜眼看清楚了上頭的人,眸色忽然一滯。


  “司馬公子?”寒山也愣了,“怎麽把他給裝起來了?”


  宋燁不溫不火的望著知府,“可認得?”


  “認得,司馬家的公子!”知府沈東山點頭,“但是這……好像不太對。”


  宋燁挑眉,“再好好看看!”


  沈東山趕緊上前,左看右看,細細一瞧,得,這不是那位二公子。


  “這是三公子吧?”沈東山皺了皺眉,回頭望著宋燁,“這不是二公子司馬青,應該是那個被司馬家逐出家門的三公子,司馬晨!”


  身份被拆穿,司馬晨眥目欲裂。


  原本還想借由司馬青的身份,逃出一劫,誰知就這樣被拆穿了?雙生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說一顆痣,又比如說一塊斑點。


  “司馬晨?”寒山與曹風麵麵相覷。


  雙生子啊?


  “這司馬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乃是一包雙胎,但是品性卻是極為不同,二公子為人敦厚,是個良善之輩,但是三公子遊手好閑,素來不務正業,昔年連自家的祖墳都沒放過,掏了個底朝天,所以才被逐出司馬家的。”沈東山解釋。


  寒山愕然,“自己挖自己的祖墳?”


  “這五毒俱全之人,可不得花不少銀子?沒銀子,家裏長輩又不給,偷雞摸狗賺不到大錢,自然要從自家人身上入手。”沈東山回到了宋燁身邊站著,“司馬家祖宅尚在子陽城,但是全家已經遷居別處,當時這事,還是本官派人去蘇州通知的,是以印象極為深刻。”


  誰家子孫再不孝,也沒人敢拿自家祖墳下手。


  偏偏司馬家出了個逆子,連自己的老祖宗都沒放過,當時在子陽城,算是徹頭徹尾的大笑話,隻要出門一打聽,老少皆知。


  “真是厲害得很!”曹風感慨。


  以為洛家那位,已經夠敗家,誰知居然還有更奇葩,更了不得的敗家玩意。


  “嘖嘖嘖,半夜裏做噩夢的時候,你家老祖宗是不是爬起來,掐你脖子了?”曹風輕嗤。


  司馬晨用目光,狠狠掃過眼前眾人。


  “大人,他被丟進來的時候,對方留下幾句話,說是送給您的大禮,可得好好的用起來。”師爺開口,“有司馬晨的地方,肯定有事,這小子八成又幹了什麽惡事。”


  宋燁瞧著手邊的冰糖葫蘆,“惡事?錯了,應該是禍事吧!禍國殃民,其罪當誅!”


  最後四個字出來的時候,沈東山駭然變了麵色。


  若不是宋燁不許他行禮、暴露身份,隻怕此刻,沈東山已經跪在了地上,在子陽城內出了這檔子事,皇帝真要追究起來,他這知府也是難逃其責。


  宋燁手一揮,外頭的喧雜人等全部撤離,隻剩下了四方門和隨行的便衣侍衛。


  “是洛長安把你丟進來。”宋燁捏起糖葫蘆,“你沒想到吧?朕,在這裏。”


  司馬晨目露凶光。


  “洛長安帶著你們在子陽城街上溜圈,把你們弄得傻乎乎的,以為她落了單,最是好欺負。”宋燁歎口氣,“可你們忘了,她爹是北涼的丞相,敢動洛川河的兒子,怕是一個個都嫌命太長!”


  四下,安靜得可怕。


  旁人倒是不知,曹風和寒山跟著皇帝這麽多年,眼下卻清楚的察覺到,來自於帝王威嚴下,蓬勃而起的怒意。


  皇帝,生氣了。


  宋燁涼颼颼的剜了一眼地上的司馬晨,“把他丟刑房裏去,朕親自問。”


  “是!”沈東山行禮。


  刑房內。


  司馬晨被綁在刑架上,渾身鮮血淋漓。


  千刀萬剮之刑,講究的是刀功,要求片下來的肉,得是極薄的,又不能傷及筋脈,免得引起大出血,是以行刑酷吏,下刀的時候得快準狠!

  疼到了極致,卻不致命,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宋燁薄唇輕勾,笑意涼薄,“隻怪你動了不該動的人,那些出現在風來山莊的黑衣人,是你的同夥吧!”


  司馬晨眥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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