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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他是真的狗!

  宋燁倒吸一口涼氣,好險,差一點、差一點便斷子絕孫。


  洛長安混跡京陵城街頭,當然知道這是個什麽位置,揉著鼻尖坐直身子,她直勾勾的望著眼前這位少年帝王,方才還倨傲高潔,這會卻是麵色鐵青,可見嚇得不輕。


  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好是麵色鐵青,不是麵色慘白,否則……狗皇帝怕是要擰斷她的脖子。


  “公子?”吾穀的聲音恰好在窗外響起。


  洛長安起身就想往外衝,然則下一刻……


  “啊……”


  宋燁狠狠的將她摁在榻上,“想跑?嗯?方才做了什麽,需要朕再提醒你?”


  外頭,曹風從馬車的另一邊竄出來,“哎呦我的祖宗,別喊了!”


  驟見曹風,吾穀便閉了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馬車上的人是誰!

  馬車,繼續前行。


  洛長安被宋燁摁著無法動彈,也不是無法動彈,若是換做以前,她絕對給他一個膝蓋頂,頂得他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可這位爺是皇帝啊,不敢不敢!


  “皇上,君子動口不動手!”洛長安決定以理服人,用他們文人的方法。


  宋燁眉心一跳,桃花眼裏有寒光掠過,“朕何時說過,自己是君子?”


  “你不是君子,說什麽君無戲言?”洛長安梗著脖子。


  宋燁:“……”


  半晌,他咬著後槽牙,“那是君王的君!”


  “是君就成。”她小聲嘀咕。


  宋燁目不轉瞬的盯著她,忽然俯首,伏在她耳畔低語,“夫君的君,也是這樣寫的。”


  洛長安:“……”


  察覺她的微怔,宋燁笑了,“怎麽,不辯了?你不是歪理一籮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都是王土,那麽這歪理也是皇上您的歪理,同我有什麽關係?”小妮子翻個白眼,哼哼的別開頭。


  洛長安的本意是,避免他的碰觸,畢竟耳畔處屬於男人的溫熱,已經讓她亂了呼吸。


  然則,她這一別頭,無疑是將雪白的脖頸,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宋燁麵前,白皙修長,仿佛隻要輕輕一折,就能當場折斷。


  宋燁眉心一皺,果然不能放任她與風月樓的人混跡太久。


  “風月樓的姑娘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輕易把脖子露給男人看?”


  耳畔磁音沉沉,仿佛蘊著什麽難掩的情緒。


  洛長安赫然睜大眼睛,正欲回頭看他,脖頸上突然一暖,緊接著便是肩胛處傳來的一陣劇痛。


  “疼……”


  疼,才能記住。


  洛長安狠狠閉了閉眼,狗皇帝……果然屬狗的!她覺得自己的肩胛快要被他咬碎了,有什麽東西熱熱的往外湧,疼,真的好疼!

  須臾,宋燁終於直起身,“小懲大誡,記不住朕的話,就記住這份疼!”


  洛長安疼得渾身直打哆嗦,快速捂住肩頭,掌心裏黏糊糊的,再一看,果真是出血了,“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用咬的!”


  “若是朝臣知道你對朕做了什麽,可就不是咬一口這麽簡單。”宋燁理直氣壯,“保不齊……”


  她一愣,脖子上的腦袋,好似有點沉甸甸。


  “別動!”宋燁從袖中取出帕子。


  洛長安可不相信他有這麽好心,當即避開。


  “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肩頭的牙印?”宋燁旋即冷了臉。


  想了想,洛長安又挪回了他身邊,瞧著他宛若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一瓶膏藥。


  “我有藥!”


  她自小便是個竄天猴,洛川河怕極了她磕著碰著,所以她的身邊都會隨帶著一個小包,內裏放著各種金瘡藥、止血散以及必備的小物件,量不多,但是關鍵時候能救命療傷。


  宋燁的帕子已經沾了桌案上的水,輕輕的擦幹淨傷口上的血跡,然後取了膏藥為她上藥。


  洛長安心頭腹誹: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呸你,狗皇帝!


  “嗤!”洛長安吃痛,“輕點!”


  宋燁勾唇,瞧著白色的膏藥覆滿了傷口,輕輕捋好她的領子。


  到底是女兒身,洛長安自然不會讓他觸碰,當即扯了衣襟,遠遠地避開這尊瘟神,傷口涼涼的,也不知道宋燁給她上的什麽藥,竟沒那麽疼了,還很舒服。


  宋燁不容置喙的下達命令,“不許再去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是哪種?”洛長安捂著肩頭明知故問,一張小臉微微泛著白。


  他伸手,指腹輕輕揩去她額角的薄汗,“需要朕親自做?”


  “皇上,臣問您幾個問題。”洛長安憋著一股勁兒,“您若是答得上來,臣以後再也不去風月之地。”


  宋燁眉心一皺,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盯著她,唇瓣上幹涸的血色,為這張俊容平添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妖冶,薄唇輕啟,隻匍出一個字,“說!”


  “風塵女子,是不是您的子民?”洛長安問。


  宋燁沒料到,她竟還有這般覺悟,真不愧是洛川河那老狐狸生的崽子。


  “是,不是?”洛長安追問。


  宋燁抿唇,“是!”


  “既然是您的子民,為何您要讓您的子民如此難堪,非得在風月之地才能謀生求活?”洛長安咬著後槽牙,“哪個良家女子,願意淪落風塵?若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若不是為人所迫,無所依存,誰願意送往迎來,強硬歡笑?”


  宋燁:“……”


  答不上來。


  “您身為帝王,這難道不是您的責任?臣前往風月樓,隻是憐憫那些姑娘,並無越矩之行,若在皇上心裏,去風月樓便如同深陷泥淖,那麽先陷入泥淖的是皇上的心!您把所有人都想得,跟您自個一樣了?”洛長安忿忿。


  宋燁麵色陡沉,“放肆!”


  “諾,說不過就說放肆,此乃懦夫之行!”洛長安不服氣。


  宋燁張了張嘴,早知道,方才咬得重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說的是實話!”洛長安繼續道,“縉北天災,何嚐不是人禍?不管你們如何處置,最無辜的便是百姓,反正、反正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賣孩子的……我見得多了!”


  宋燁眯起危險的眸,“誰跟你說,縉北之事?你爹?”


  “還用得著說?老百姓不是瞎子,我又不是聾子。”洛長安鼓了鼓腮幫子,“何況這一次,人家要殺的是我爹,我能不用點心去查?”


  所以,問題還是回到了最初那個。


  “查到了什麽?”


  “王謙和!”


  洛長安猛地一怔,怎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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