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還能怎麽辦?慣著唄!
太師府鬧了這麽一出,宋墨一大早就進了宮,前腳剛出禦書房,後腳便收到了消息,說是洛長安要出宮。
“王爺?”阿衡有些猶豫,“您還是別去找洛公子了,皇上那頭似乎不太高興您去尋洛公子,要不您緩緩,先冷靜冷靜?”
宋墨自然不屑理他,疾步離去。
身為禦前行走,尋常不許出宮,但宋墨是王爺,由王爺帶著出宮,到了皇帝跟前也隻是訓斥一番,算不得重罪。
再者,她是丞相府小公子,誰敢真的請皇帝“揍”她?!
活膩歪了不是!
“太師府行刺,太師連帶著太師府眾人都被留在了宮內不許外出,你現在出去,萬一出什麽事兒,我怎麽跟皇兄和丞相交代?”宋墨甚是擔慮,“要不,先別出去了,待案子結束再出去不遲。”
洛長安瞧了他半晌,從隨身小包裏摸出一個核桃,“給你補補腦。”
宋墨伸手接過,一臉懵逼,“??”
“凶手都抓住了,你還有什麽可交代的?”洛長安輕嗤,滿臉嫌棄的朝著出宮方向走去,“愛走不走,大不了我爬牆鑽狗洞。”
宋墨緊了緊掌心裏的核桃,疾步追上她,“我帶你出宮。”
“這才是好兄弟!”洛長安衝他笑。
出了宮,洛長安直奔丞相府。
驟然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公子回來了,洛川河的眉心瞬時凝在一起,現在出宮……肯定是為了昨夜的弑君案而來。
“就說我正在午睡,不見!”洛川河疾步朝著床榻走去。
簡豐歎口氣,“相爺,公子若是要見您,您睡著又如何?上回……”
上回不就是這個借口,最後又怎樣了呢?公子爬上了屋頂,掀開了屋瓦,從上頭潑了一盆水下來,把所有人都嚇了半死。
思及此處,簡豐仰頭望了望,事發之後,相爺加高了牆頭,搬走了任何可能助登的物件,連牆角的假山都給卸了,可……簡豐還是覺得,對公子而言,飛簷走壁真真不是什麽難事。
不巧,洛川河也抬了頭,那盆水雖然潑在帷幔頂上,到底也是嚇著他了。
萬一從屋頂上摔下來,還得了?
“罷了罷了!”洛川河黑著臉往外走。
回廊裏。
洛長安興衝衝的跑來,大喊一聲,“爹!”
“誒!”洛川河先應聲,再板著臉問,“怎麽又出來了?”
洛長安別開頭,“聽爹的口吻,這是有多不待見我?這是又納了幾房新姨娘?我最近可沒找她們麻煩,也沒讓您去給我收拾爛攤子。”
“你……你是我親兒子,誰不待見你,我這當爹的也不敢不待見你。”洛川河壓了壓眉心,“說吧,是不是沒銀子花了?”
洛長安輕嗤,“我又不是臨王,回家就是要錢。”
邊上的宋墨身心一震,有點小尷尬是怎麽回事?
一不留神,當了反麵例子!
“我倒是寧願你是來要錢的。”洛川河嘀咕了聲。
洛長安沒聽清,“爹,您嘀嘀咕咕什麽呢?”
“沒什麽,有話就說,爹忙著呢!”洛川河捋著袖子,作勢往外走。
洛長安急忙拽住他的袖子,“爹,我想去刑部大牢,見見那個凶手。”
“不成!”洛川河一想起她衝上來擋刀的情景,第一時間抵觸她與那戲子接觸。
洛長安巴巴的瞧著他,“爹啊……”
“不成就是不成,這是朝廷的事,你縱然又官職在身,也不夠格進刑部大牢,更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死囚,還是死了這份心吧!”洛川河不留情麵。
別的,她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唯獨這件事,他心有餘悸,絕對不許她再插手。
“那算了!”洛長安掉頭就走。
洛川河一聽,不對。
知兒莫若父,自個生的什麽玩意,心裏沒個數?
“你回來!”洛川河低喝。
洛長安乖乖的回來,垂頭喪氣的問,“爹,還有什麽事兒?”
洛川河盯著她,“我還不知道你這點小心思,刑部衙門的大牢這麽好進?你敢爬牆頭,就不怕人把你當鳥一樣射下來。”
洛長安嘿嘿一笑,“我又沒那麽蠢,回回都爬牆頭。”
聽聽,聽聽,這不就是在告訴他,她不爬牆頭,改鑽狗洞?要不就換別的法子。
言外之意,刑部大牢,進定了!
“簡豐,送她回宮!”洛川河吩咐,“務必,盯著她進了宮門!”
洛長安定定的看了他兩眼,“沒得商量?”
“簡豐,還不照做?”洛川河低喝。
簡豐趕緊行禮,相爺動怒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誰知,他這廂還沒衝洛長安開口呢,他家小公子便紅了眼眶,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奶狗模樣。
“我不回宮,我要去祠堂見我娘!”洛長安帶著哭腔,“早知道爹這般無情,我就不該回來找爹商量,爹有了新姨娘,就不要我了,過不了多久,新姨娘再給爹生個老來子……罷了,我還是早點滾出相府,免得擋了你老來子的路!”
洛川河麵色鐵青,“你這都哪跟哪?誰跟你說,我有老來子了?”
“今天沒有,明天也會有,明天沒有,反正早中晚都會有。”洛長安擺擺手,“罷了,我也不想讓娘傷心,何苦跟她說這些傷心事?宋墨,送我回宮,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洛川河咬牙切齒,簡豐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
想他家丞相是什麽人?
公子那點小伎倆,能瞞得過丞相的法眼?
須知,就在不久之前,丞相一生氣,狠狠抽了那戲子幾“刺鞭”,血呼啦的也沒見丞相眨過一下眼,可見這心頭硬著呢!
“真是、真是氣煞我也!”洛川河氣得吹胡子瞪眼,緊了緊袖中的手,恨不能上去給她兩巴掌。
刑部大牢。
“謝謝爹!”洛長安眉開眼笑,脆生生的掐著音調撒個小嬌,“爹最好了!”
誰都瞧得出來,丞相臉色不太好,不止臉色不好,連呼吸都很是急促,再瞧著這繃直的脊背,嗯……純粹的怒火中燒,又帶了幾分敢怒不敢言的無可奈何。
“爹,那我進去咯!”洛長安撓撓額角,“我很快會出來的。”
眼見著洛長安進去,刑部尚書哆嗦著喚了聲,“相爺,您沒事吧?”
畢竟,這位丞相大人:印堂發黑,麵色發青,唇色發白!
“滾!”洛川河冷眸驟橫,殺氣騰騰。
刑部尚書快速退後。
惹不起!
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