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後手
「總之你先想辦法偵測一下外面的情況吧,杜之笙那胖子這邊算是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看宋乾坤那邊怎麼讓他們消停下來了。」姬霄打發道。
管家微微點頭,將這個任務接了下來;不過,他目前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趁姬霄沒來之前去拍賣會場那取一份影像資料,以便為自己的總結報告提供更多的資料。
「之前和那錢德勒·強森約在哪見面來著?算了,先去廁所把這一手血洗了吧……」說著,姬霄緩緩走進了會場旁的衛生間。
昏暗的燈光下,不太能看清廁所里另一人的面容,只能聽到一道悠長的流水聲;姬霄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那人,便捲起袖子來,專心致志地開始清除身上的血跡。
「能在這麼個會場里打人,看來閣下是位大人物啊。」一個帶有口音的聲音傳來,嘲諷道。
只是那聲音的主人看到姬霄捲起的袖口時,愣了一愣。
那袖口,有一個紋章,在黑暗中隱隱發光……和他今天在左上方看到的那車頂的塗漆,一模一樣。
姬霄轉頭看去時也頓了一頓:沒想到,他竟在這廁所里碰到了三號目標!
「你,你就是天神?」錢德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片。
上面寫著「離開會場」四個大字。
「我確實在今天凌晨參加了你舉辦的地下賽車比賽而且奪冠了,不過,如你所見,我只是個會流血的普通人。」姬霄自我介紹道,然後便心不在焉地洗起拳頭上的血來。
錢德勒·強森長出一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太多來自姬霄的表面功夫和障眼法,將他這個賽車手的身份,包裝的神乎極神,拆開那繁華的包裝看到裡面的真東西,誰都不免有種幻滅的感覺。
「說到底,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姬霄反問道,「我相信世上能入你法眼的賽車手,應該不只我一個。」
「說來好笑,看到你的真面目之後,我一瞬間有些忘了我大費周章見你一面是為了什麼了,」錢德勒直言不諱,搖了搖頭,「看來我是有點昏了頭了。」
「就這樣吧,再見,天神先生,期待你的下一次參賽。」錢德勒·強森隨意擺擺手,丟下一句客套話之後,離開了衛生間,離開了拍賣會場,他的三分鐘熱度已經過去,這裡的所有東西再也不能引起他半點興趣。
「呵,真是個怪人。」姬霄笑道。
那錢德勒一時頭腦發熱砸了四千萬在這拍賣會上,最後卻只是這麼看了自己幾眼就離開了,看來那些黑衣人所觀察到的性格資料屬實不假——真是個直來直去的怪人。
「管他呢,只要不找我麻煩就行。」說著,姬霄的心情更是舒暢了不少,吹著口哨離開了衛生間。
杜致勝的「真身」並不是個肥的流油的敗家子,錢德勒·強森因為一時想不開給拍賣會場送了四千萬玄盟幣,接下來,只要解決了那宋乾坤,這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最後搞到了三個目標總共七千四百萬玄盟幣,還成功把會場的氣氛炒起來了,可以說是再成功不過了,」姬霄總結道,「不僅如此,現在就連那錢多了·強送的問題也搞定了,之後只要再搞定那送錢坤帶來的打手,完成任務不是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么?」
「剛才的情況和現在可不一樣,」管家無視了姬霄給兩個目標起的外號,嚴肅地說道,「剛才在那會場里,他們是只能帶那麼三兩個貼身保鏢進去,就算那估價師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們二人頂多要打倒的也就是四人……」
「現在可不同了,」說著,管家戳了戳電梯的玻璃,指向外面,「在天逸公司的地盤外,就沒有人會管他們了。除了依舊不得入內以外,這一條街內內外外,早就擠滿了那宋乾坤叫來的人!」
「那還不簡單,無論來多少,找個狹窄點的地方,他們就只能幾個幾個地過來打,只要像守擂一樣,不停地把一對一的單挑贏下去,不就能殺出一條血路了嗎?」姬霄心不在焉地答道。
「別以為你有那麼點小把式就可以得意忘形了:這世界上,還沒有生出來過一個能夠以一當百的人類!」管家呵斥道。
「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計,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姬霄連續用了一大串俗語安慰道。
這種狀況,他就算是對著詞典連續說上一萬道俗語,也沒法安慰到他人一星半點。
「嘖嘖。」雖然在電梯里已經看到了對方的大隊伍,可只要真正與他們處於同一高度,才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膽顫的壓迫感。
幾百人站在外面的街頭,將街道擠了個水泄不通,地面的交通系統已經完全被他們霸道地「臨時佔用」了,半輛車都不準從這路上通行。
不少路過的行人見此場景,有遠遠避開的,有膽大快速路過的,更多的,則是站在十多二十米開外,興緻勃勃地議論著面前的「大場景」。
「這是在幹什麼,是要砸了天逸公司嗎?」
「真是世風日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能這麼明目張胆地持械行兇。」
諸如此類的話語,形成了一股嘰嘰喳喳的噪音,讓在場的眾人都情不自禁地煩躁起來了。
「鐵鏟,鋼管,木板,伸縮棍,電擊槍,指虎,球棍……」姬霄清點著外面眾人的武器,「哇,連帶刀的都有不少!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點……」
這點他倒是猜的不錯,會場內自然會留有幾個宋乾坤的內應,想法設法監視著他姬霄的一舉一動,看到那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被放倒在地上的杜之笙和他的幾個保鏢,幾個內應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
然後便有了面前這麼一群「全副武裝」的打手。
對於管家這個身經百戰的特工來說,倒算不上什麼大場面,只是自己要幫忙處理這一殘局的事實倒是讓他有些頭疼。
看到兩人從電梯中出來,立刻便有個報信的跑了出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推進了數米,幕後主謀宋乾坤還明晃晃地走出來,對著玻璃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呵,」姬霄嗤笑一聲,「我就是不出去,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這是在等救兵?還是單純只是想要和對面比拼耐心?後者可不太現實。
不管怎麼樣,這已經成了一個死局,能夠破局的,就只有第三者了,想到這裡,管家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準備聯繫上司……
就在這時,似乎讀透了兩人意圖的宋乾坤,派了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進來。
這金髮碧眼的漢子看著高大威武,沒想到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蛋,一進到大廈裡面,立刻就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投降,就差沒給姬霄兩人跪下了。
「窩是信使!別打人!」信使進來連聲叫道。
「這不是那宋小子存心噁心人?還專門找了個外地人來報信。」姬霄低聲與身旁的管家議論道,後者也微微點頭。
這倒還真不是宋乾坤的本意:他的意思是找個高大耐打的,至少要在被人放倒之前把自己要放的狠話傳達到了。
「冤枉啊!窩根本酒不會打架,只是因為長得高大經常被人拉去……」解釋到一半,那漢子拚命撓頭,死活想不出他所想要說的詞語用玄盟語怎麼說。
剛才一進門就投降了,此時姬霄再隔空揮揮拳頭,又是將他嚇退幾步,走進了身後自動門的感應範圍——看來這人不會打架多半倒是不假。
「您怎麼看?」管家試探道,想要看看姬霄有什麼計劃。
「還要找群眾演員充場面的話,他們這陣仗里真正能打的估計只有一半。」姬霄分析道。
「一半也已經足夠了。」管家憂心忡忡地評價道。
姬霄側目看向那傳話的信使,嚇得後者又退幾步,都退到門外去了。
「別退了,都出門了,」說著,姬霄勾了勾指頭,「你的主子說了什麼,說來聽聽。」
「宋先生說,別想跑,景天他不把你們剎了,他酒把名治倒過來寫。」信使偷偷拿出一張寫滿音標的紙瞥了一眼,而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只是他的這個口音,在第一句之後就完全跑偏了。
「對了,他還說:你們使到零頭了!」趁兩人交換眼神時,信使掏出小抄翻過來看了一眼背面的字之後,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之後,姬霄竟是不能自已,有如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后,他站直了身子,對著那緊張兮兮的可憐信使說道:「告訴你的主子,是他死到臨頭了!」
管家在心底長嘆一口氣,顯然對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滿意。
這不就是原話還回去嗎?好歹也換個成語吧!
……
「老闆,大廈里的人說你……使到零頭了!」信使回復道。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毫無內涵的回復,宋乾坤也是誇張地大笑起來,甚至弓起了自己的腰,在大廈外上演了一出只為姬霄而演的默劇。
「儘管囂張吧,儘管掙扎吧,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別想讓你們倆完整地走回去!」宋乾坤威脅道。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架架運輸機悄然起飛,向著大廈的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