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用你教我怎麽做(二更)
秦淮對魏畫死心塌地,二人情意相當,這些年卻不得不相隔兩地見不得一麵,秦淮本就覺得,是自己無能才害得魏畫受相思之苦,如今看她被如此欺辱,秦淮更是心如絞痛。
“晏晏你放心,我一定將造謠之人揪出來送官,為你洗清身上的誣蔑!”
“不!”魏畫拉住他的手,彎彎的柳眉和未著粉黛的容顏,讓她看上去更加柔弱嬌怯。
“阿淮若真想幫我,便將謠言壓下來就是。清者自清,我相信時間一長,此事就過去了。至於那個傳了謠言的人,定也是一時糊塗,罪不至此。”
“晏晏,你如此替他們著想,可想過他們從未給你留過一線餘地!”秦淮看著魏畫單純的麵孔,更加心疼她為旁人著想的善心,這麽好的姑娘,為什麽會被如此殘酷的對待!
魏畫當然想把那些人挫骨揚灰,可若是秦淮查的太深了,保不準會把她的計劃查出去。
雖然魏畫十分肯定,即便秦淮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也不會離開她,可是萬事都有意外,特別是宮裏還有個討厭的女人一直盯著她,秦淮羽翼未豐,還要靠麗妃的母族幫助,現如今和麗妃翻臉,並不是上策。
為了自己日後的大業,魏畫壓下心底的怨恨,婊裏婊氣的求著秦淮“阿淮你答應我,不要再查此事,不要再為我出頭了。阿淮這次回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不是為了我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
“等阿淮大事已成……”魏畫伏在秦淮肩頭,蠱惑似的衝他耳蝸吹氣“我想和阿淮日夜相對,白首不離。”
這話如同星星點火,登時在秦淮身上撩起了火星。
殿外圓月高懸,殿內久別重逢的二人,一夜纏綿。
翌日晌午,魏畫在正殿的臥榻上睜開了眼睛,殿內已經沒了秦淮的身影,恐怕是上朝去了。
這些王爺們去封地已久,皇帝酌情允許他們留在京城一陣子,而這段時日,這些人都要準時點卯,上朝議政。
魏畫身上還有些酸軟,由阿珠侍奉著,在屏風後早已備好的熱水桶裏洗了個花瓣浴。
淮王府上侍奉的下人都是舊人了,魏畫和秦淮的這段關係,早在秦覺還沒登基前就發生過數次了。
阿珠跪在浴桶旁,替魏畫擦拭著手臂,白皙細嫩,如藕節一樣的雪臂上,星星點點的粉色痕跡,阿珠用布巾緩緩擦過,心裏卻揪著疼,在魏畫看不見的地方,她眼裏蓄了滿眶的淚水,無聲的劃進她的領口。
又被她迅速抹了個幹淨。
魏畫洗漱了一番,在淮王府用完了早膳,才踏上馬車往衛府駛去。
魏畫一夜未歸,剛回到院子,就撞上了前來看她的衛二太太。
衛二太太身經百戰,一掃魏畫,便知道她昨夜去幹了什麽,眼底微不可見的出現了一絲鄙夷。
可麵上絲毫不顯,上前從阿珠手裏將人接了過來。
“大伯母怎麽有空來看我?”魏畫懶洋洋的開口。
“嗨呀,大伯母不是聽說,這陣子毓秀紡不太太平,生怕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便想著來看看你。”
衛二太太將她扶進屋坐下,看四下無人,悄聲說“畫兒,你昨日……?”
魏畫自顧自的走到臥榻上,褪去了繡鞋靠在了床頭,笑睨著她說“我與淮王爺多年不見,便秉燭夜談了一日。”
“秉燭夜談……”衛二太太悄悄翻了個白眼,暗說誰信你們孤男寡女的過了一夜,隻是秉燭夜談。
她眼珠滾了滾,“畫兒,你別嫌大伯母嘮叨,大伯母把你當成親女兒,你看你現如今雙十了,這年紀在京中貴女之間,可算不上小了。有不少的小姐在你這個年紀,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可你看你……現在連個著落都沒有呢!”
衛二太太站起身,坐在她床沿上,壓低聲音說“大伯母知道,你和淮王是多年的感情了。淮王對你也用情至深,你看你是不是也該鬆鬆口,別再玩欲擒故縱了。這男人啊,一開始圖著新鮮,願意和你玩,可是時間一長,保不準就變了,到時候,你不得後悔死啊,大伯母可怕你吃虧了!”
魏畫但笑不語,也看不出她是怎麽個想法。
衛二太太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這要換成別人,就算是她的寶貝女兒衛倚蘭,她也得狠狠的罵一頓。
“小姐,藥來了。”
阿珠捧著紅漆木的托案,上麵放著一碗不知是什麽東西,端了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衛二太太的視線落在那藥上,腦子那麽一轉,馬上就猜出了是什麽!
魏畫將藥接到了手裏,一飲而盡。
阿珠退了下去。
衛二太太焦急的問“畫兒,你這是何苦啊!這東西喝多了傷身,日後、日後恐怕就生不出來了!”
魏畫淡淡道“大伯母放心吧。這藥是王爺找了聖手,特殊調製的藥膳,對女子身體的傷害極小。況且我也不是經常喝,王爺心疼我怕苦,平日裏也會多備著羊腸和魚鰾。”
衛二太太氣得站都站不穩,“畫兒,你這是圖什麽啊!與其如此,你倒不如——”
“大伯母早些回去休息吧。”魏畫冷聲打斷了她的說辭,目光嘲諷的看著她“我不是衛倚蘭,我做事,也無需大伯母在這指點江山了。大伯母若真的什麽都知道,為什麽衛倚蘭現在,還沒能近王爺的身呢?”
衛二太太臉色大變,指著魏畫磕磕巴巴道“你、你……”
“大伯母以為我不知道?”魏畫冷笑一聲,“我不說,隻是想看看大伯母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隻可惜,無論是大伯母還是二妹,都太無能了些。對大伯母言聽計從的衛倚蘭,廢了無數的心思都近不了王爺的身,大伯母又有怎麽臉麵,來教我該如何抓住王爺的心。”
“大伯母出去吧。好好的過你的日子,我的事,少管。”
魏畫譏誚的背過身,隻留下硬邦邦的一句“不送!”
衛二太太咬牙切齒的離開了魏畫的院子。
對衛二太太不滿許久的魏畫趁機出了一口惡氣,心情暢快不少,正打算歇息,外麵慌慌張張的跑來一人。
“郡主!郡主不好了郡主!”
魏畫半躺下去的身子立即坐了起來,她定睛一看,跑進來的,正是她毓秀紡的丫頭。
丫鬟滿頭大汗,苦著臉跪在她榻前,“郡主!毓秀紡出事了——”
“什麽!!”
晌午時分
這些日子備受詬病的毓秀紡裏,空無一人。
管事坐在賬台後,翻著賬簿撥弄著算盤,唉聲歎氣。
店裏的丫鬟和小廝,一部分都在後院裏待著,有兩個和管事的一起坐在賬台後頭。
這些日子,路過衝她們指指點點的百姓不計其數,她們也沒法子,隻能躲在賬台後。
其中一人將嗑完的瓜子皮吐在地上,長歎了一口氣“我看呐,咱們這鋪子過不了多久就要關門了。”
“別亂說話,讓郡主聽見,你不想幹了!”另一人拍在他背後,緊張的說。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那分明是咱們上頭的人,去幹的那見不得人的事兒,憑什麽要咱們來挨罵啊!”
那人也是被這局麵鬧的不耐煩了,當即將瓜子撒在地上,氣衝衝的罵道。
“都少說幾句!郡主手可通天,這難隻是一時,早晚會過去的。郡主你們還不知道?等這事兒過去了,定然給雙倍的月例,都忍著點吧。”掌櫃的歎道。
三人正閑聊著,沒注意到鋪子外頭,一對滿頭華發的老人,正亦步亦趨的往他們的鋪子裏來。
有幾個百姓路過,瞥見這幕,紛紛一驚,有人經過這倆老夫妻,攔下了他們,輕聲道“大爺大娘!要買衣裳啊,不如多走兩步路,去前頭的宜和布莊!現在那兒的棉物賣的可便宜了!要多少有多少,您們倆何必來這兒買啊!”
老頭兒衝他笑了笑,“明年開春兒,我們家裏頭要辦喜事兒。姑娘就喜歡這家鋪子的衣裳,我們倆來給她挑挑。至於宜和布莊啊,我們倆前幾日就去過了,已經買了不少在家裏了。”
那人長哦了一聲,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甕聲道“大爺大娘,這個、這個紡裏的布匹,可不便宜啊,你們……”
“沒事兒,我們倆先看看,大鋪子,不至於容不下我們兩個老人,進去看看吧!”大娘笑得花兒一樣。
那人也笑著點頭,心想老人家開心便是,她們說的也有道理,側身便讓兩人過去了。
掌櫃的將算盤收整好,放進了櫃子裏。
猛地一抬頭,店裏竟然來人了!
掌櫃的先是一喜,看清這兩人以後,好像兜頭一盆涼水澆在了他頭頂。
來的就是兩個平民百姓,年紀還不小了,滿頭華發,相互攙扶著在他們鋪子裏的攤上挑選。
掌櫃的眼裏劃過一絲不耐,但仍是起身走了上去。
雖然極力放低架子,但仍免不了有些趾高氣昂。
“你倆買布?我們這兒的布可不便宜,你們倆?買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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