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靈魂拷問
可惜，佐伊並沒有到達她想去的目的地g。她從第二道傳送門穿出來，發現距離剛才的位置隻有十幾步遠。她借著剛才下落的動量騰空，短暫的靜止，又被拖進傳送門。她周圍的時間和空間再次扭曲——用她的話就是呼啦一聲——隨後她翻回了原點。隨後，兩道傳送門折疊縮，消失不見。
某種強大的魔法正在幹擾佐伊的穿越能力。這可能與她應該傳達的某種變革有關，而且顯然她還沒有完成這個任務。這可是個嚴重的問題，但對她而言也不算意外。她不太確定自己要傳達的是什麽信息，要給誰，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含義，但從她的經驗來判斷，這些細節都無關緊要。神聖的數學定理必將發揮作用，而她所要傳達的信息一定會在她到達目的地以後不久自行展開整理。佐伊覺得，作為一名星靈擁有這樣的本事還真不賴。
當然，現在的問題是她在等待的時候應該做點什麽。她環顧四周，在一棵樹旁邊，她發現了一隻的、毛茸茸的動物，拖著一條大大的尾巴。它看上去有點像號的約德爾人。不過佐伊注意到，與約德爾人相比，這隻動物與精神世界之間的連接微乎其微。
它的生命軌跡在佐伊腦海中一閃而過。它隻能生活十幾個周期，然後就要返還自己的精魂。在她看來，稍縱即逝的短暫讓這個生命顯得更加可愛。佐伊跳了起來，向它跑過去。
“好可愛！”
那隻動物爬上了樹，躲到遠處。
“嘿，回來！”她大喊道。
她絲毫沒有放慢追趕的腳步，一邊跑一邊造出一個時間泡泡，用星球自轉速度的一半旋轉加速，然後將泡泡扔向那棵樹。奇異的泡泡蹦蹦跳跳地飛向前，最後撞到樹幹破掉了。
那一秒，這隻動物的過去與它的現在發生了融合。穹廬如夜，遮蔽日，暮光舞蝶，忽暗忽明。這隻動物進入了倦怠、恬適的舊夜沉夢，曾經的精神狀態覆上了當下的意識。
佐伊暫時脫開重力，飄上了樹枝，來到動物旁邊。她的手在它的絨毛上方猶豫地停住了。她知道，隻要觸碰一下，她的魔咒就會被打破。
“佐伊是你的朋友，”她輕聲道。但就在她的手輕放在動物的頭上時，它突然驚醒，慌亂地跳開了。
佐伊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飄到更高的地方，頭朝下倒掛在空中。她在想，辦完這事以後要不要去找奧瑞利安·索爾。那條龍也不喜歡被撫摸。不過她轉念一想，至少索爾不容易在追逐的過程中被弄傷。佐伊的思緒被眼前的東西打斷了，因為她飄到了更高的地方，看見山另一邊的地平線上有一座村子。
她用意念做出了一道通往那座村鎮的傳送門，鑽了進去。但和剛才一樣，佐伊的傳送門隻跨越了幾碼的距離。而且更糟糕的是，傳送門又把她拖回了原點，自己就坍縮了。
夏日的芳草看上去的確很美好，所以既然也沒有別的交通方式，她就徒步穿過森林，向村莊的方向走去。
當她到達這座村鎮的外牆郊區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她聽到了嬉笑的聲音，於是拋開重力飄到了一座房子的屋簷上。
在中庭院子裏，五、六個人類正在玩耍。他們的體型幾乎和佐伊一般大，不像是她最近在這顆星球上遇到的那群孩或大人。
一個男性正在繞著圈追逐一個女性。兩個人都在開心地笑。遊戲的規則看不太明白。
佐伊仔細看著女孩穿的紅裙子，她在想這種顏色是不是代表了什麽特殊含義。雖然這條裙子和遊戲無關，但是佐伊還是很喜歡。這個女孩看上去比其他女性要高一些，佐伊覺得這個女孩可能知道一些她需要學習的東西。
那個男性也很有趣，不過有趣的地方完全不同。她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這副肉身將會很短命，不過佐伊還是覺得如果自己能被他追趕一定會非常好玩。他的下巴和嘴唇有種特別的俊朗。
她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畢竟，距離佐伊身為凡人的時候，以及她上一次造訪這片領域，都已經過去了很久。她莫名地擔心這群人不會接受自己，擔心他們不帶她一起玩。
另外兩個稍顯無趣的男孩開始互相踢球玩。這個遊戲，佐伊記得怎麽玩。
有了熟悉的遊戲給她壯膽，佐伊從屋簷上落到這群人中間。
“嗨！”她一邊，一邊將自己的頭發變成另一種顏色，模仿那名高個子女孩的裙子。
“幽靈，”那個有趣的男孩瞪大了雙眼，尖叫著，“跑！”
佐伊覺得她應該強調自己是星靈而不是幽靈，但她不確定他尖叫的這一聲是不是遊戲規則的一部分。
“其實吧，我是來送信的。不過如果你們想玩的話，我有很多時間噢。”她一邊，一邊衝向他們的背影。
然後她飛了起來，盡量用輕鬆平和的姿態飄在高個子女孩的身邊。
“你的紅衣服真好看！這顏色有什麽含義嗎？”佐伊問道。但她這次尋找話題的努力完全是徒勞。就在她話的同時，高個子女孩被那個有趣的男孩拉進了屋子裏。然後他重重地關上了木頭門，把佐伊擋在外麵。
佐伊環顧四周，她發現其他凡人也都不見了，但可以聽到一陣騷動正在從村鎮中心的要塞方向傳來。
不一會，十多個全副武裝的人手持長矛向佐伊衝過來。長矛有點讓她想起潘森的武器。
當地的衛兵，她得出了結論。
這群人把她當做幽靈，大聲發出警告，而他們的領袖則甩出一個驅逐惡靈的法術。佐伊覺得這個法術不錯，但她不喜歡。她在想，或許曾經有幽靈頻繁滋擾這座村鎮。
突然這群人開始向佐伊投擲長矛，於是她製造了一枚奧術隕石，將下落軌跡瞄準村鎮要塞的方向。然後這位暮光少女製造了一對傳送門，躲開了衛兵們的長矛，最後又將隕石的落點瞄準攻擊自己的人們。
隕石的衝撞造成了一次爆聚，它飛行途中吸收的粒子發生了鏈式反應，而後又造成了第二次爆炸，橫掃衛兵和他們的崗樓，將整片地區化為精細的塵埃。
“有人嗎？”佐伊被層層硝煙包裹著。她在想，那個高個子女孩或者那個有趣的男孩有沒有逃脫。看上去很有可能。
經過短暫的失落，佐伊決定去造訪下一個更大的凡人定居點。在那種地方，應該會有人願意和她一起玩。
佐伊想起來一千年前某座……城市的位置。出於本能，她將前幾次的失敗拋到腦後，再次用意念製造了一道傳送門，通往那座城市。她驚喜地發現，通路的另一端正是她所想的地方。
“唔，好樣的！”她很高興能夠再次進行空間旅行，而且對她要傳達的下一條信息充滿了期待。
佐伊踏出了現實，她在想，新形成的隕石坑是否會讓某些凡人找到附近的那枚世界符文。沒準發現符文的人會是那個高個子女孩或者那個有趣的男孩呢。
如果真是他們發現的話，應該會很好玩，她做出了判斷。
兩後，深海鮫人族村子的聖光魔法教學完成，不負辛苦，整個鮫人族竟然有二十多人學會了聖光魔法，這下可以算是徹底解決了鮫人族村子受到邪惡黑暗威脅的問題了，這二十多人以後將輪流替代月石在村子中央的聖地釋放聖光魔法，驅散黑暗，守護鮫人族村子的安全。而且通過這些的教學，張家明發現鮫人族對於學習魔法貌似有然的優勢，深海之中，魔法能量異常的豐盈，而且那些深海采集的珍珠，居然還有加持魔法威能的作用，用深海珍珠製作魔法杖以後，釋放的聖光魔法更加威力強大，就算是普通的鮫人族也能堅持釋放半時間的情況下才感覺到一絲疲憊，這就大大的減少了鮫人族輪流釋放聖光魔法的壓力。
盡管對於深海還有太多的秘密想去了解，比如浩瀚的深海海底世界，那些曾經爆發火山的遺跡，那些群居的深海玄武龜生存的地方，除開鮫人族生存之外的村子，再遙遠一些的距離又是什麽樣的光景？但是張家明等人心係著符文之地的安危，終究是按耐住萬千分好奇準備踏上回程。得知給以鮫人族巨大幫助的眾人就要返回，鮫人族以娜美為代表表達了無以為謝的真誠謝意，然後將鮫人族收集多年的無數珍珠當成禮物回饋給眾人，索性是在鮫人族所在的村子附近他們再要采集珍珠並不難，於是張家明等人見終究是推辭不掉以後，索性就爽快收下了。一番熱情寒暄道別以後，張家明等人還特地叮囑娜美，如果鮫人族的聖光魔法足夠強大以後，可以嚐試著向周圍深海輻射開去，期待他們某一能夠徹底清除蔓延在深海的邪惡黑暗，因為深海也沒有什麽發電設備，也無法留個什麽保持後續通訊的設備，此次一離開，再要聯係，恐怕隻能娜美再一次不辭辛苦遠涉深海到陸地上來找大家了。不過張家明等人在經曆這一次的深海之旅以後，發現琴女神意外居然可以通過魔法傳送陣來到深海，或許以後張家明也可以這樣操作來到這裏，不過這地方盡管有諸多未知神秘，張家明還真是沒啥事不想再來這裏，太多的不習慣之外，完全陌生的一個世界總讓人沒有安全感。
“娜美妹妹，以後你們釋放聖光魔法，就按照我們協商的辦法，朝深海四周少射，上空並沒有什麽邪惡黑暗，避免能量浪費。如果可能的話，以後你們可以將聖光魔法傳授給更多的鮫人，或者其他友善的深海生物也可以，爭取更多的力量一起對抗邪惡黑暗，這一次我們來得倉促，很多事情還是沒有完全思慮周全，如果後續還需要什麽幫助的話，我留一個魔法靈音符給你，你隻需要催動魔法能量，點亮這個魔法靈音符，我就會第一時間知道你需要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組織前來相助的。”啟長老卡爾瑪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張看上去顏色暗沉的鳥形狀的剪紙來，鄭重無比的交給了娜美。
“謝謝。鮫人族會永世銘記。”娜美無比感激道。這些不隻一次反複表達謝意，可見這個鮫人族的奇美妹子是真誠心懷感恩的，如今鮫人族總算是有了化解邪惡黑暗的辦法，而且隻要族人不絕，保持傳承下去學習聖光魔法，他們將不再畏懼邪惡黑暗的入侵。
“再見，希望我們有一能夠再來這裏的時候，你們過上幸福安穩的時候。”拉克絲有些依依不舍的牽著娜美的手臂道。
琴女神能夠開啟魔法傳送陣趕來深海，那麽回去肯定是同樣采取魔法傳送陣，一是節約時間，二是核潛艇壓根也無法在這麽深的海底起航上浮，深海的巨大水壓對於核潛艇來將是個無法解決的巨大困難，這些完全是靠娜美等人補充魔法屏障和巨大水泡泡隔絕海水才讓核潛艇安然無恙的。揮手告別以後，也就到了返回符文之地的時候了。
“你們怎麽搞的，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張一凡在雄兵基地的軍事辦公室裏怒火中燒朝著電話裏的華夏海軍軍官發飆。
“將軍，事出突然，我們實在是沒有一絲絲防備。”電話裏傳來華夏海軍軍官的解釋聲音道。
“行了，穩住，先觀察局勢，不要輕舉妄動，提高警惕做好所有防禦工作，我這就聯係瑞茲院長馬上趕過來。”張一凡急不可耐道。
“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是這樣？？？”同款震驚的，還有剛剛從深海返回皮爾特沃夫海麵的張家明等人，走出核潛艇以後，看到的是整個皮爾特沃夫的海岸沿線一片殘破，戰艦，船舶，浮屍，泛著血腥和各種殘破垃圾的海麵，整個畫麵，如同人間地獄，海岸線上，有穿梭不停的士兵在奔忙。
眾人四周一打量，也是萬般焦急和不安湧上心頭，紛紛上岸尋找英雄們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是風平浪靜，可是就這麽幾的時間，這裏就已經慘烈如斯，實在令眾人雷轟頂一般震驚和難以接受。
隨後，一行人第一時間看到了黑刀，然後在黑刀的帶領下，見到了其他英雄，以及來自華夏的海軍軍官們，還有守護在昏迷的趙雲帳篷裏的莎拉女王。然後，見到了忙於到處救治傷員的瑞茲院長，易大師等人。
事情的經過終於是大概了解了。可是一種深深的自責和憤怒卻無從發泄。死了這麽多人，連個尋仇報複的敵人都無法尋找。直觀上看，那些混亂暴虐的海洋生物就是罪魁禍首，可是這能怪這些本就沒什麽智慧的粗魯生物嗎？就算是殺光這些深海生物又能如何？何況，根本無法殺光，就算是殺光殺盡，對於人類來，恐怕又是另外一場浩劫。
“媽的！”張家明一拳頭砸在牆體上，手上的疼痛，稍微緩解了一絲絲心裏對接成山的巨大鬱結和苦悶。可是除了咂牆之外，他能做什麽？這些死去浮屍海上的戰士們如何讓他們安息？這些受傷慘重的戰士們還在承受著巨大痛苦，他們又如何安撫？給錢？還是站出來句對不起，或者宣告他們無畏生死的犧牲？
不，這些都顯得太膚淺，太做作，毫無意義。健全的生命，活著的美好，未來可期的期盼，這些豈止是拿金錢或者幾句真誠難斷的道歉或者歌功頌德就能對等抵消的？可是，連個消除仇恨的去處都沒有，張家明瞬間就懂了昏迷不醒的趙雲承受了什麽樣的折磨，對比起肉體的痛苦而言，精神和靈魂的無盡拷問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鋒利的刀刃在身體上狠狠刮過一般痛到人徹底失去喊痛流淚和求饒的本能。沒有任何語言和舉止能夠表達這一刻的萬千痛苦，無盡折磨，靈魂深處自己都無法服自己為什麽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去拯救？恨自己嗎？還是恨別的誰？或許，再如何恨，再如何報複，都於事無補了。那些飄蕩在守望之海上的屍體，那些依然還混雜在空氣裏的血腥，那些殘破的戰艦船舶，終究將成為內心裏腦海中無法抹除的畫麵，一生伴隨，形成噩夢。
“帶他走吧。離開這裏。去哪裏都行。”張家明勸慰地告訴沙拉女王道。
“我本意也是如此，隻是在等你們回來。”沙拉哭得紅腫的眼睛沒有看張家明，隻是低頭心疼無比的看著陷入昏迷沉睡的趙雲，神情哀傷。
琴女神開啟魔法傳送陣護送沙拉女王和趙雲返回了比爾吉沃特。那個地方，是沙拉女王和趙雲相濡以沫朝夕相伴的安樂窩，希望能讓他們多少感覺到一絲安穩和溫暖。趙雲什麽時候蘇醒，已經無法用醫學的概念來判斷。他昏迷過去了，並且極有可能不再願意醒來。一旦醒來，他又如何麵對那麽多犧牲的生命？是他的錯嗎？可以不是，也可以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趙雲是那種官場中勾心鬥角伺機而動隻為謀取利益爭奪名利的人嗎？他不是。也正是因為他不是，所以他才會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無法彌補和挽救的災難發生了，他是最高指揮官，最起碼，是他在承擔守護這一方的高級統籌者，可是他並沒有完全保護好大家，盡管沒有任何人過一句指責的話，甚至大家都沒有這樣去想過，趙雲卻自己無比清晰的知道，他有罪，他沒有做得更好，他讓無數同胞和兄弟就此犧牲，死無全屍，葬身海洋生物的口腹之中。他無法原諒自己，幾乎崩潰的靈魂拷問，讓他徹底陷入昏迷，陷落在自責的深淵，無法自拔。
伊澤瑞爾終於見到了拉克絲。戴安娜終於和蕾歐娜安靜約談。皮爾特沃夫太陽門碼頭，祖安以及比爾吉沃特附近的整個海域終於漸漸平息下來，諾克薩斯方麵也在遭受局部的傷亡以後恢複平靜。聯合國聯合通告符文之地各個國家和地區，居安思危，不可輕心，守護家國始終是所有人時刻警惕的使命和責任。收到這一聯合通告的各國和地區紛紛在符文之地海岸線進行了軍事防禦工事的進一步穩固，之前派遣的遠征大軍，除了必須的一部分撤離回防之外，大多就此安營紮寨留在了海岸線一帶。如今的符文之地，國家與國家，地區和地區之間幾乎已經沒有發生衝突引起戰爭的可能，一致對外抗敵成為了所有符文之地國家和地區領導人的共識，符文之地，還有很多威脅著這片土地的敵人存在，這些敵人甚至不知道身在何處，何時出現，以什麽樣的方式突然就發起襲擊，危機從未遠去，警惕之心，始終不敢有絲毫鬆懈。
沉默，哀傷的氣氛，縈繞著很多人。或許，命運的坎坷就是如此的荒誕離奇和不可預知，誰會知道，明和災難誰先到來？十二生肖的戰士們又犧牲了幾位，英姿颯爽立誌要成為狙擊女神的凱特琳犧牲了，還有很多華夏海軍遠道而來也犧牲了，守護者戰士們，黑衣戰士們，也都犧牲了，就在這片看似無害的大海之上。在皮爾特沃夫和祖安之間，在守望之海浩瀚無垠的大海上，在滔巨浪和無數海洋怪獸卷起的滔巨浪之中，他們死得那麽倉促和慘烈。
一場葬禮以後，張家明告誡留守的英雄們守護好皮爾特沃夫和祖安以及比爾吉沃特，然後動身出發了。這一次，他滿懷不甘，希望尋找一些什麽，符文之地無時不刻的危機，讓他終於意識到，他們太需要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要能夠安置得下下蒼生，要能夠抵禦得了諸多威脅，要能夠杜絕那麽多的災難發生。可是，這樣的地方，真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