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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探 一

  眼前房屋急速倒退,風聲在耳邊呼嘯,祝清生被師父司馬元及帶著,一路從磚瓦屋簷上飛過,腳尖點在上麵一點聲音沒有,隻是踩散了些許的雨後水珠。


  南謠仙子手持長劍,發絲飛舞,輕飄飄的一躍,便飛出數丈,雖然步伐輕柔,卻絲毫沒有落後。


  三人一路無言,直奔西南而去,不多時到了一片田野,種著黃燦燦的油菜花,視野所及,看不見盡頭,猶如身處黃色花海,祝清生見此精神放鬆,原本緊張的心情緩解了大半。


  司馬元及低聲道:“小心,過了這裏,前麵有放哨的邪道探子,不要發出聲響。”


  祝清生暗暗點頭,已然摸好了懷中白玉尺。


  三人速度極快,從這片油菜地繞過,迤邐向南,突見一道寒芒閃過,南謠仙子揮出一道白色光芒,一閃而過,消失在黑夜中。


  祝清生不解,前麵安靜無聲,南謠仙子此舉何為?

  待到前麵,祝清生頓時恍然,一個全身被冰封住的黑衣人蹲在草叢中,裹著一層厚厚的冰晶,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將要吹一個竹哨。


  原來南謠仙子早就發現了,念力著實高強,想到她若是用這招來對付自己,那後果……祝清生情不自禁的打了寒顫。


  到了這裏,司馬元及和南謠仙子都降慢速度,南謠仙子手中寒芒接連閃過,一路上封住了九個黑衣人,一點動靜也沒發出。


  祝清生暗暗咂舌,見識到邪道的防守之重時,也見到了南謠仙子的厲害之處。


  遠處火光跳躍,南謠仙子和師父司馬元及微微點頭,從中分開,分東西兩路迂回而去。


  東麵是一處低窪的水坑,南邊便是錯落分布的房屋,司馬元及鬆開了祝清生手腕,低聲道:“走吧,別發出聲音。”展開身形,輕飄飄從湖麵上飛了過去,十丈左右的水麵,他隻點了兩次。


  祝清生可沒有師父這般高深的功力,不過他另有他法,折了九段樹枝,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從水邊躍出,快要落下的時候,立即往腳底拋下一段樹枝,隨即一腳點過,再次向前一躍,接連九次,恰好到了對麵。


  司馬元及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打了個手勢,和祝清生慢步爬上,走到一半,司馬元及右手輕彈,祝清生會意,前麵應該是有個放哨的黑衣人。


  過了坑邊,有個黑衣人正站著伸懶腰,兩隻手高高舉起,嘴巴也大大長著,隻是身形僵住,已經被師父用石子點了穴道。


  從這裏開始,盡是邪道的明哨,每隔幾丈便有一處火把,每處火把都能看見前後的同伴,形成了長蛇的陣勢,若是要滅了第一處明哨,就要同時滅了第二處,第三處,第四處……


  司馬元及若是全力發揮,同時滅了這麽多明哨自是不在話下,可這樣一來,動靜就大了,難免不被邪道中人發現,幸好這裏房屋密集,司馬元及打了手勢,師徒兩人東折西轉的繞過這些暗哨,慢慢向村中心走去。


  眼前火把越來越多,照的四野一片明亮,麵前一處偌大的廣場處,升起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周圍站滿了邪道中人,祝清生見此頓時屏住呼吸,遙遙站在遠處,生怕某個修為高強的人發現了他。


  篝火旁,有個漢子被五花大綁,旁邊站著一位白衣的年輕文士,祝清生看不清楚,輕輕躍上房屋,伏在屋頂上。


  放目遠眺,那被綁的漢子正是今早遇見的浩天宮青渲真人門下八弟子王海滄,旁邊站著的那位,自是昨天在客棧中遇見的燕海歌了。


  忽聽師父輕聲說道:“這個年輕人功力不弱,算是邪道年輕一輩中的卓越高手,昨天和我勉強對了七十餘招,你可要小心了。”


  祝清生心下大駭,師父修為何等了得,他心知肚明,沒想到這燕海歌能和師父打上七十餘招,武功何等可怕。


  廣場中寂靜無聲,隻有木柴燃燒時劈裏啪啦的動靜,祝清生暗想,他們應該是在等待時間吧,例如祭祀,誓師等都要選好良辰吉日,不知道南謠仙子這時藏匿在那裏,忍不住四下掃望,沒發現半點異樣。


  月亮漸漸西沉,燕海歌驀地拔出一柄彎刀,斜指蒼天,高聲道:“潮浪使何在,有請三位師弟遺體。”


  人群分湧,六個黑衣漢子默不作聲的搶步而出,兩兩抬著一具屍體,祝清生隔著老遠都能看見那三具屍體都是人皮骷髏,毛發枯黃,全身精血都被吸納而走,赫然正是今早慘死在百年屍魔手下的浩天宮三人。


  見此慘狀,人群頓時大嘩,饒是邪道武功怪異邪門,殘忍好殺,可下手也沒這般慘狀,一時間人人驚疑不定。


  六位黑衣人將三具屍體一字擺在放在王海滄麵前,祝清生隔的甚遠,那王海滄似是被堵住了嘴,見此恐怖景象渾身顫抖個不停,想站起來都站不起來了。


  “諸位,安靜,安靜!”燕海歌縱聲大喊,壓過了吵鬧的眾人,清清楚楚傳到了每個人耳中,邪道中人頓時鴉雀無聲,祝清生動容,單憑這一手功夫,足以笑傲眾生了。


  燕海歌高舉彎刀,徐徐轉身,高聲道:“大家且聽我說,我四位師弟奉師命去望佛山打探消息,誰知遇上了那具百年屍魔,那屍魔好生了得,居然能在白天下行走,還能行凶傷人,這三位師弟便是被這屍魔吸去了全身精血,落得了這個模樣。”


  聽得這屍魔如此凶狠,人群又是大嘩,祝清生依舊心有餘悸,要不是素心姑娘相助,他現在也和這地上的三具屍體一樣了,想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那素心姑娘怎麽樣了。


  燕海歌揮起彎刀,割起篝火中一把燃燒的火團,左掌運力,將那火團打的繽紛四散,喝聲道:“大家安靜,大家安靜。本來我三位師弟如此慘死,我們本是義憤填膺,勢要捉了那具百年屍魔為他們報仇雪恨,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八師弟,你來說說吧,當時發生了什麽。”


  接著從王海滄口中掏出一團白布,可王海滄驚恐的望著這三具屍體,渾身戰栗不停,啞聲慘道:“我不知、我不知道。”


  燕海歌厲聲道:“八師弟,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八師弟,你快快說當時發生了什麽,莫要讓眾位師伯師叔不高興。”雙手合握,朝北麵高高行了一個禮。


  祝清生轉而望去,那個位置一團漆黑,看不清裏麵有什麽人,隻聽師父說:“那處藏有九道隱秘的氣息,浩天宮四人,焱一派兩人,泣佛壇一位,還有兩個故意隱藏了自己,我也不清楚。”


  王海滄驚恐已極,突然嚎啕大哭道:“我不清楚,我真的、真的不清楚。”哭聲淒慘,夾雜著恐懼驚嚇,似是要把心肺都要哭出來。


  祝清生見他這副慘狀,不禁惻然,誰讓他步入邪道,與這些惡人相處呢。


  燕海歌眉宇間依然有了幾分殺氣,喝道:“八師弟,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快說清楚!”


  王海滄挪動著膝蓋過來,對著燕海歌咚咚磕頭,每磕一下,頭上便是一個血印,他邊磕邊哭道:“大師兄、大、大師兄,我真的不知道,你,你放過我吧。”又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


  邪道中似是有人看不下去,有位老者喊道:“燕師侄,貴派三位師兄弟遇上百年屍魔,如此慘死,我們也是痛心不已,可終究是那屍魔太過厲害,這位小師侄敵不過逃跑回來,也不至於如此懲罰,不如放了他吧。”


  燕海歌高聲道:“多謝這位師伯體諒,我這八師弟鬥不過屍魔跑回來也就罷了,我們也不會拿他怎麽樣,隻是其中是非曲折,師伯不太清楚,現在我們就要問個明白。”


  轉頭繼而對王海滄厲聲喝道:“八師弟,這位焱一派的師伯都替你求情了,你還不如是說來。”


  王海滄哭道:“我不知,當真不知。”


  燕海歌驀地反轉彎刀,架在王海滄脖子上,森然道:“你看好了,這可是你二師兄的彎刀,我再問你一遍,你說不說?”


  王海滄陡然僵住,怔怔的說道:“是我對不起二師兄,是我對不起二師兄……”猛地朝刀口上搶去。


  人群頓時大驚,燕海歌冷笑一聲,立即抽回彎刀,說道:“既然你死意已決,我成全你,潮浪使,有請照神鏡。”


  又有兩位黑衣人出來,抬著一尊黑木木架,上麵放了一麵質地古樸,鏡麵焦黃的銅鏡,直徑一尺半,鏡背正中間是一枚黑黝黝的黑玉,火焰照射上麵,反射不出半點光芒。。


  祝清生正不解這是用來做什麽的,聽師父傳音道:“這鏡子是用來照人元神,反映腦海景象的,不過此鏡太過歹毒,被照過以後,心智盡失,餘生癡癡傻傻,邪道都不常用。”


  那兩位黑衣人抬著照神鏡放到王海滄麵前,燕海歌喝道:“八師弟,我再問你一次,你說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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