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返武寧縣 五
天地大明,一輪紅日從天際線慢慢爬了上來,祝清生牽著黃馬,默默地跟在師父司馬元及背後,想起呂海的慘狀,不禁懊悔傷痛。
根據師父推測呂海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在他離開呂海家裏兩個時辰以後,被人用右手掐住脖子,生生窒息而死的,而後凶手將屍體拋在一旁,縱火把房子給燒了。
其後聞訊趕來的張茂見如此慘狀,痛不欲生,趴在老主人身上嚎啕大哭,祝清生心中淒然,卻不知從何安慰。
至於那封沉寂了七年的聘書,可能隨這場大火化為灰燼了吧。
司馬元及也沒想到凶手下手如此之快,他為什麽要殺這個老人呢?難道是呂健父親的緣故嗎?以前怎麽沒有殺害,難道是見祝清生告訴了呂海什麽事,才起的殺機,當晚就把呂海給殺了嗎?
一座城池豁然出現眼前,城門大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九江城,祝清生怔怔看著,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離開這裏幾天,卻發生了好多事,認識了好多人,其中的緣分巧合,誰又能說得清呢?
這時已經有不少往來的行人,大多數人都眉頭緊鎖,走兩步便回頭看下遠處婁家集的方向,看來都是被這件事嚇壞了,司馬元及慢慢歎出了口氣,領著祝清生進了城門。
師徒兩人圍著早市轉了一圈,不知怎麽,這次卻沒找到那個乞討的老人,又問了一遍周圍的店家,都說不知道。
也是,誰會對一個老乞丐上心呢?
司馬元及無奈之下,隻能和祝清生商量好,隻能先趕去趕去武寧縣一探究竟了,至於這個老人,時間緊迫,隻能回來再慢慢尋找了。
司馬元及去馬市買了一匹普通的褐馬,便和祝清生一起趕往武寧縣了。
本來祝清生想把這匹好馬讓給師父的時候,司馬元及微微一笑道:“你當師父‘落塵子’的道號隻是你師祖給的啊?”說完,掌心貼在馬脖上,清潤的真力綿綿不絕的輸入身下褐馬中,這褐馬得了司馬元及強厚的真力支持,精神煥發,竟比祝清生的那匹好馬還要快上幾分。
祝清生見此又是驚訝又是敬佩,隻得不再說些什麽了。
師徒兩人沿著江邊一陣疾馳,快馬如風,半日間便已到了武寧縣,一走進城門,便聽到人說,縣令老爺周立春已經護送著三位太監的屍體趕往上級知府那裏去了。
祝清生驚愕迷茫,又去打聽了一遍錦衣衛百戶鍾水丹的事,依舊誰也不知道,祝清生不甘之下,向師父建議先去縣衙看一遍,司馬元及對這個未見麵的小師侄鍾水丹也比較在意,當下答應。
祝清生走到縣衙外,隻見衙門大關,連旁側站立的衛士都不見了,祝清生心中如堵,煩悶不堪,睹物思人,忽然想起那個好友梅十難來,那晚兩人從後院翻進縣衙內,本以為隻是要看看那三個太監怎麽死的,沒想到奇變橫生,就此改變了梅十難的命運,想起來,他祝清生是不是做錯了呢?
祝清生正在原地發呆,忽聽師父司馬元及道:“這衙門裏有點不對勁。”抬頭望去,師父正側耳凝神聽著,麵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祝清生聽了一會,除了街道上雜亂的聲音什麽都沒有聽到,但他知道師父司馬元及的功力高深,感知比他高出無數倍,有些聲音他聽不到很正常。
司馬元及靜靜聽了一會,似是聽到了什麽,忽然道:“不好!”不容分說,扶起祝清生的胳膊就往府裏飛去。
祝清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師父一臉凝重的樣子,也知道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司馬元及扶著祝清生在房簷上輕飄飄的飛去,轉了幾轉,一陣囂張的笑聲湧入耳朵裏,汙言穢語不斷,祝清生吃了一驚,難道縣衙內進了什麽匪徒?
司馬元及扶著祝清生落在地上靜靜無聲,麵前一間房門窗都緊緊關著,隻聽見裏麵一個漢子哈哈淫笑道:“別說這小浪蹄子真夠勁,我都有點撐不住了,老陳這次換你上,我先歇歇。”
另一個人哈哈笑道:“老韋你也太不行了,就這麽兩下就完事了,回家吃點藥補補吧。”
先前那個老韋說道:“去你的,你行你試試,這小蹄子夠味,反正我受不了。”
“哧啦!”似是撕開了什麽衣物,緊接著傳來一個女子痛苦的悶哼聲。
祝清生雖然年紀尚輕,卻也聽出來了,這兩個人似是對一個女人強行做那種事。又是驚怒,又是羞惱,又是緊張,想不到堂堂的縣衙裏,竟會發生這種事。
司馬元及臉上怒色一閃而過,輕喝道:“肮髒小人。”拉著祝清生貼近了窗戶,意念掃探,右手指尖飛出三四道真氣,破過木窗射進了裏麵。
隻聽一聲聲痛呼:“哎呦,我怎麽動不了?老陳你呢,你咋樣了?”
“媽拉個巴子,我也動不了了,他娘的,誰搞的鬼?”
司馬元及緩緩推開木窗,目光始終低著,沒朝屋裏看過一眼,淡淡道:“兩位別找了,正是在下。”
祝清生看向屋裏,頓時麵紅耳赤,羞怒交加,屋裏兩個漢子正光著身子,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背對著他們,站在床前,身邊亂丟了一些衣服,看樣子是捕快的公服。
而背對著他們師徒兩人的漢子麵前,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被綁在床上,嘴裏塞著紗布,發絲淩亂,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似是經曆過了什麽淩虐。
站著的漢子看不到他們兩人,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什麽東西,敢來戲弄老子,信不信老子將你砍成十八段。”
司馬元及淡淡道:“那我恭候閣下大駕。”右手往裏虛空攪了幾下,原先在地上雜亂的衣服跳動起來,給這兩人遮好身體的同時,緊緊纏繞住了他們。
坐著的那個漢子見這人竟能隔空操控衣服,頓時嚇了個半死,緊張驚懼之下,連話也說不利索了:“這位、這位高人大老爺,小人該、該死,惹您生氣了,不知您路過此地,要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