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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鬼壓床 四

  祝清生聽著這聲撕心裂肺的哭聲,一陣陣的紮心和懊悔,想要幫助這個老人,卻又無能為力,這七年來,呂海不斷的變賣家產,轉換錢財,就是為了找到兒子的下落,哪怕是七年來,從來沒有過希望。


  祝清生哀歎一聲,要讓呂海接受還需要些時間,自己還是別打擾他了,牽著黃馬一步步向外麵走去,見天色已晚,自己也要找個地方落腳,趁著還有些時間,不如趕去九江城,正好打聽師父司馬元及的下落。


  主意已定,祝清生立即上馬朝九江城而去,大道上人越來越少,眼見天色越來越黑,城門就要快關了,可還有一大段距離,祝清生心中著急,可也沒有辦法,天黑騎馬跑快了,容易發生事故,踩到某個暗溝就不好了。


  祝清生四處眺望,見江邊有條小道,似是從九江城直通白沙鎮,微微一笑,大路走不成,就抄小道吧。


  當即勒馬掉頭,沿著這條小道狂奔而去,岸邊波濤陣陣,浪花忽而衝到馬蹄上來,帶來清涼濕潤的晚風。


  祝清生騎在馬上,看著西方落日漸漸吞沒在陰影裏,內心逐漸感到不安起來,這股感覺來的莫名突然,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際線上,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的目光忽然刺中了他的背部,祝清生腦中“嗡”的一聲,渾身寒毛直乍,那股不安轟然爆發起來,一絲絲的涼意竄上後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他驀地回過頭去,後麵是漆黑模糊的黑暗,哪裏還能看的見人。


  沿著江邊走了沒多久,一陣陣風聲傳來,回蕩在耳朵裏,好像一個悲傷的女人在低聲的哭泣,祝清生聽的手腳冰涼,幾乎不敢再往前走,坐下的黃馬也是突然一驚,高高的抬起前蹄,在原地打轉,無論怎麽催促,就是不肯往前走了。


  祝清生驚疑迷茫間,想起良馬比人更加具有靈性,難道它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不肯再往前了?


  背後那一股股的涼意不斷傳來,祝清生心頭突突直跳,不敢在這裏多呆,急忙掉過馬頭向達到走去。


  走了半裏路,那股被人窺視的感覺漸漸消散,身下的黃馬也慢慢安靜下來,祝清生鬆了口氣,不知道那裏究竟有什麽,竟會有這麽一種危險怪異的感覺。


  這麽一來一回的折騰,眼看天色昏暗,城門早已關閉,再想進九江城住宿不可能了,祝清生長歎一聲,隻好找附近的民居或者蘆棚借宿了。


  祝清生騎著馬沒多久,隱隱見黑暗中一座房屋輪廓出現眼前,急忙跳下馬來,一點點摸索著過去,走到一半,忽然想到,若是正常人家的話,這時候剛入夜,應該點著燈,怎麽一點光亮都沒有?


  難道是什麽黑店或者廢宅?

  祝清生心中揣揣,默念起火術,右手食指指尖冒出兩寸長的火苗,照的周圍一片光亮,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向前走。


  走到近處,才發現這房屋是個菩薩廟,隻是年代久了,沒人修建了,整個寺廟破破落落的。祝清生鬆了口氣,在外麵找了個破木樁將黃馬拴好,便走進了這座寺廟。


  祝清生憑借著手裏的火苗,在四周找了些木塊木條堆在一起,“哧”的一聲,用起火術點燃,四周跟隨著光亮起來。


  這座菩薩廟好像很久都沒人修建了,到處都是雜草亂木,亂七八糟的,不成樣子,祝清生看了一圈,在他見過的寺廟印象中,也就比鬆柏道人的道觀好點。


  祝清生見廟裏正中是個泥塑的菩薩,有些地方都已經缺落了,上麵還布著枯草,他深深對著菩薩一拜,恭恭敬敬的說道:“菩薩啊,雖然我們並不是同一路人,您為佛,我為道,可我們都是出家人,還望您瞧著小子年幼的份上,就讓小子平平安安度過今晚吧。”


  祝清生舉起一根燃燒的火把,在這寺廟裏四處找尋著,在左邊見到一條寬大的木案,長大約七尺,寬三尺,似是以前在兩側供奉佛祖菩薩的,隻是現在早已不見了蹤影,留下了一堆厚厚的灰塵。


  祝清生一笑,拍了拍這木案,夠結實,看來今晚在這裏過夜正好。


  他鼓起真力,震散了木案上的灰塵,又用袖子拍了一遍,算是清理幹淨,又將懷裏的東西一股腦掏出來,銀針,白玉尺,魯班鎖,字條,葵陽傘,一一擺在案頭,想著那封聘書已然交給了呂海,長長一歎,隨即在木案上躺好。


  他想起呂海,內心始終覺得放心不下,看來今晚過後,就要去呂海哪裏看一遍了,希望那個老人能挺得住,也能接受這個現實。


  想著想著,想到了那個被困在河底的呂健,屍體被水草纏住,魂魄日日夜夜不得解脫,而這一切,都是那個戴黑鐵麵具的黑衣人所為,而想到在那個荒島的晚上,那個黑衣人曾出現了一次,還害了兩位錦衣衛,後來那個捕頭餘安山放箭燒山,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再想到鍾水丹,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麽事,竟會讓他變得如此瘋狂,非要留下自己三人不成。


  詹力呢?他可曾脫身了沒,那重重包圍的捕快圍上來,不知道他走不走的掉……


  祝清生躺在木案上胡亂的想著,眼皮漸漸沉重,那堆火在眼角中漸漸熄滅,最後的一絲火苗,在空中跳動了兩下,隨即化作一陣黑煙熄滅。


  那火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祝清生意識模糊間,忽然想起來了,那晚在荒島逃離時,那島上焚燒的火海不正和這絲火苗差不多嗎,都好像是一個女子癲狂的舞蹈。


  可眼皮不聽使喚,漸漸合上,就此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裏,一陣陣涼風吹來,祝清生猛地驚醒過來,正想縮縮四肢,暖和暖和身子,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了,眼角裏,一個大紅色的身影站在廟正中,在漆黑的夜裏極是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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