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狼夜襲 變婆初現
“妹子！使勁！這娃兒胎位不正，我們也不敢給你拉扯。”一群女人站在裏邊給侯武女人遮擋生產，唯一有生產經驗的楊寬媳婦正在給她接生，男人們都散到了周圍休息。
就這緊要的時候，突然一聲緊促的口哨聲響起，男人們紛紛緊張站起四下張望，緊接著山丘上放哨的唐宗義大喊道:“有東西摸上來了，大家圍到火堆邊去。”
眾人三兩步圍到了火堆邊上，也顧不上回避正在生產的女人了，隻是稍微給她們流出了一點空間，男人麵朝外包圍著女人和火堆。隻見人群中唐宗義和侯武商量著什麽，然後唐宗義把自己的火把朝遠處一扔。
火把在空中翻滾兩圈，即將落地的瞬間，火光照射下，幾個帶綠光的眼睛一閃而過。眾人效仿又朝周圍丟了兩個火把，這回看清了，低首綠眼，身材比土狗略大，應該是山狼，而且隊伍可能已經被包圍了。
隊伍裏的男人都是摸過槍的鐵漢子還有常年在山裏頭摸爬的山民，現在手裏還拿著家夥事倒也不是怕了這群狼。
此時色昏暗，除了材火堆發出的淼淼火焰外，再不見一點兒光亮。人群裏正在生產的女人，她腹中的孩子一直沒有臨盆，劇烈的疼痛讓她不由呻吟。
也許是周圍的山狼聞到了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狼群躁動不已，不時有嗷嗷的狼嘯聲發出。沒多久頭狼可能發出了人類聽不懂的進攻信號，剛才在人群前方來回遊走的一頭山狼突然往前撲了過來，還好唐宗義手疾眼快的往那山狼身上開了一槍。
砰！一聲槍響在這黑夜裏如同炸雷，周圍的山狼也好似得到了全軍出動的命令般全部猛撲向它們眼前的獵物！
噠！噠！噠！衝鋒槍掃射的聲音不斷，山狼的衝擊也絲毫不停歇，幾頭體形稍的山狼差點越過男人們的火力封鎖撲咬到了裏麵受驚亂作一團的女人孩子。
幾分鍾後狼屍已經鋪滿了周圍的地麵，但是狼群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有前車之鑒，人群中除了兩個不能動的孕婦和一個孩，其餘人也拿起刀棍拚命驅趕狼群。
慌亂中，外圍驅趕狼群的人們誰也沒注意到一個比山狼矮得多，且前足奇短，似狼非狼的一個獸悄悄摸進了人群中。這個外形像狼但是又身材矮，兩隻前足幾乎殘疾的獸應該就是傳中的狽。
也許是狽的矮，讓外圍的人誤以為它是一隻被刀削斷前肢死去的狼屍，或許就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可疑的身影。
傳，這狽是專門寄生於狼群的一種野獸，是狐狸和狼雜交所生，生有狼的殘暴和狐狸的狡猾，狽在狼群一出生幾乎就是狼群的軍師。老人口口相傳的故事裏狽還有一個讓人痛恨的惡習就是狽喜歡吃動物內髒。每次趁著狼群圍攻獵物時，狽都會悄悄潛伏到獵物背後。或用抓或用牙，一把從獵物肛門處把腸子掏出來。獵物吃痛發狂亂跑就會不心把腸子掛在外麵，這時狽就可以一邊吃著掛斷在外麵的獵物腸子，一邊追尋獵物等待其慢慢死去它就可以美美享用。
火堆邊的女人從破羊水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分鍾了，過量的運動導致了胎兒的移位，現在胎兒露出的位置居然是右邊肩膀和脖子的位置，怪不得剛才接生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一番折騰，腹中難產的嬰兒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但一個正在臨盆的女人爆發出的母性絕對是一生中最大的時候。
緩緩的，她用還稍微有些氣力的雙臂撐起上身，想去看看自己還未生出的孩子到底是怎樣了。
火光搖曳，侯武女人模糊中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盯著自己，還沒等她眯下眼睛定神看清時，那綠色眼睛猛一向自己撲來！下身的一陣劇痛讓她瞬間清醒。“啊！”一聲痛呼當即出口。
離她最近的宗仁媳婦聽到聲響轉頭一看，瞬間的功夫隻見一隻狼已經叼著個血肉模糊還拖著臍帶和胎盤的嬰兒從人群中往外跑去，這一下讓得宗仁媳婦也是慌了神，眼看著那狼就要把孩子給叼走了。她一把撲下抓住了地上還在拖行的臍帶想把孩子搶回來，誰知那狼也是十分聰明，見獵物被拉住，就立馬回頭用一隻後爪把接近孩子這邊的臍帶一把刨斷。
時遲那時快，就這宗仁媳婦抓住臍帶拖延的一會功夫，侯武剛才聽到自己女人叫聲，一回頭就看到妻兒成了這樣，心中氣急，抬手一刀就朝那狼劈了下去。
侯武這一刀是急了眼的，刀鋒就是對著狽命門下去的，狽雖隻有兩足可用，但它個靈活，不等侯武刀落下，它一個蹦跳大半身體就離開了原地，隻有後麵長如狐狸的尾巴被刀鋒砍斷。這刀沒傷著狽要害，東西吃痛便叼著嬰兒一溜煙的鑽出了人群向外跑去。
侯武也是氣急，順手就從火堆裏拿了半截燒著的木頭就往外跑。旁邊目睹了這些過程的宗仁媳婦，知道那孩子可能還是活著的，她也是一個即將生子的女人，怎麽忍心看著這孩子就這樣丟了命，扭頭看一下已經昏迷了的侯武女人就緊跟著也追了出去，來也怪，外麵群狼環視，包圍著火堆邊的人群。但是跑出來追狽的兩個人卻絲毫不攻擊，任由兩人在狼群裏遊走，最後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兩個人這一下衝出去，隊伍裏就亂了，先是看到自己媳婦跑進狼群的唐宗仁想跟著衝出去把人救回來，但他才跨出一隻腳就被麵前的一隻山狼在那隻腳上狠狠咬了一口，還好旁邊的人拉他一把，不然這一口可能就把他拖進狼群裏了。
“它們沒事！不要亂動！等亮再找！”唐宗義見勢頭不對，果斷阻止了還要出去的其他人，他抬眼看了一下泛起魚肚白的空，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作為一個隊伍的主心骨，他必須考慮剛才那種情況繼續惡化的後果。如果剛才任由大家救人，一兩個人出去，保不定山狼會發起攻擊，人多出去，那隊伍必定會打亂，人群被狼群衝散最後隻有被撕成碎片的結果。
真的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這話分兩頭，我們再看剛才跑出去的兩個人。
狽受傷逃命，雜草間盡管隻有兩足那也是跑很快的，後麵的侯武見自己孩子還被叼著也是舉著火把一路追趕。最後隻有唐宗仁媳婦本來是救娃心切，一時忘了自己都是一個有孕在身的大肚婆，追了一會就望著前麵的火把慢慢遠去自己卻跟不上，讓她自己在回到人群那邊現在也不敢穿過狼群了。
又話它們為什麽會不受狼群的攻擊呢。因為它們是跟著狽的，那狽現在正向著一個山丘上跑去，而那山丘上站著的是能讓它們瑟瑟發抖的狼王。這兩個人是狽給狼王帶去的食物，盡管在餓它們都不敢跟狼王爭搶食物，這是狼群的法則。
追出十來分鍾後侯武沿著狽尾巴留下沾染在地上的血跡來到了一座山丘下，此時已經開始麻麻亮了。山丘不大，也就一個大一點的土包，侯武三兩下就爬到了上麵。到這頂上才發現除了剛才追趕的狼外，還有一隻體形大得如同牛犢子般的大狼，自己的孩子就被丟在狼的前麵，右邊肩膀的位置兩排牙印正股股冒著鮮血，身上也被雜草刮擦得條條血痕清晰可見，但細看之下胸口還有些微弱的起伏。眼前一幕真的是讓他悲痛萬分。
再此時狽此有了狼王庇護，也不在逃跑，就雙足彎曲蹲在狼王旁邊舔舐著斷尾處。見追趕自己的侯武來了，立刻站起身來齜牙咧嘴示威。侯武已是悲痛萬分，哪裏還能讓這害了自己女人孩子的凶手活著。
借著空泛起的亮光，兩米的距離，抬手一個點射就解決了這隻畜生。大狼被槍聲一驚下意識退了兩步，但畜生就是畜生，哪裏會知道這巴掌大的東西能要了它的命。扭頭一看自己的狗頭軍師被這個獵物殺死，心中估計也是氣急，一個猛撲狼牙就往侯武麵門咬去。又是兩米的距離，頭還朝著自己，侯武不由多，砰！砰！兩槍從下往上打穿了狼王左邊一隻耳朵和下顎到眼睛的位置。
狼王吃痛，空中就用前抓拍自己傷口胡亂吼叫，哪裏還能做出什麽攻擊。
砰！砰！兩槍結果了在地上打滾的狼王，侯武脫下衣服撕爛包住孩子流血的傷口，把孩子過長的臍帶割短打結，等收拾好這些就抱起孩子就想往隊伍找去，不過他一抬頭就傻了眼。
雖然已經大亮，但是林中的霧氣一點沒有消散的樣子。反而白氣溫升高，霧氣比晚上還要濃厚了許多，現在能看出去的距離估計也就剛才打狼時的兩米而已。現在再去找來時的狼血跡也怕被早上的露水洗去，哪裏還能找著來時的路，這要隻是他一個人還不要要緊，大不了等中午太陽大了把霧氣烤幹，自己憑著痕跡怎麽也能找回去，但是現在孩子還等著藥救命可怎麽辦，侯武想到這裏心中慌亂氣血上湧差點沒有就昏迷過去。
侯武不，一個男人，手裏有槍，遇到危險至少能應付，同樣迷霧中走散的宗仁媳婦就危險得多了。其實兩個人都沒有走出很遠，當時一共就追了十多分鍾，最多也就是走一千米的距離。讓它們走散的原因不隻是霧氣，更多的是西南山區多是喀斯特地貌的原因，我們這裏的人們都懂，山裏不熟，走兩分鍾就能丟。有朋友可能覺得那怎麽不喊，我跟大家，平坦一點的地方還好，稍微有一點起伏的山嶺子，就是隻隔幾十米你喊破嗓子那邊的人都聽不到。
“宗仁！二哥！侯家媳婦！你們在哪！”畢竟是個女人，大聲話多少能減一點恐懼。
唐宗仁的媳婦，也就是我的二太奶，換做平時山裏人遇到這事是不怕的，但是這剛才不是還被狼群圍攻嘛，此刻她也是又害怕自己和孩子再遇到點什麽危險又怕丈夫和大家遇難，再加上這滿山遍野的濃霧，那真的是亂了心神。
“窩倪，你要去哪裏？是不是找不到你家人了？”（窩倪:苗語音譯苗族對婦人的稱呼）
宗仁媳婦身後突兀的有一個蒼老聲音響起。
本來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是因為問她的話是用苗語的，讓她一個苗族女人也不由放心了一些，還沒回頭就先答道“沃，你怎麽知道我在找我家人？”（沃:苗語音譯苗族對婦人的稱呼）
“我看到它們了，它們也在找你，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它們。”宗仁媳婦一回頭正看到一位穿著苗衣身材佝僂的老太站在自己身後。
“你先走，你到我前麵去我給你指路，我老了走不快。”也不知是霧氣太大還是老太的腰實在彎得太厲害，宗仁媳婦始終是沒有看清那老太的相貌，苗族人中又有很多苗族人老後就會變成害人鬼怪這樣的傳。
她心裏擔心丈夫那邊想盡快去找到人，又有些害怕這個出現詭異的老太太。。
那老太看侯武女人半沒有回應她，接著又了句讓人一驚的話。：“你家人是不是被狼咬了，我看他們死了好多人，他們被抬到我們寨子去了。”
被這老太的話嚇了一跳，先不事情真假，但這老太好像是真知道自己一群人的遭遇，到底是跟過去看看呢還是就在這裏等些時間看看丈夫他們會不會來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