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9章 外圍調查
白鈺猜得一點都不錯。
彭震皋沒隨車離開的原因是現場繼續指揮將控制住的鐘離良,以及常.委會會議室里的岳明亮,同時事先得到命令提前準備的小分隊帶離晏越澤,幾路均順利到位后這才率隊直抵市府大院找周沐談話。
彭震皋前腳剛離開,詹小天后腳便嚴肅地說:
「同志們,申委常.委被從省常.委會會場帶走是件非常……非常轟動的事兒,鑒於彭局沒透露任何細節,申委難以確定白鈺同志到底有無問題,我提議在調查結論正式出來或彭局正式通知前,今天所有參會人員嚴格保密,絕對不準泄露剛剛發生的情況,違者以黨紀國法論處!」
吳曉台已在第一時間以眼神示意後排秘書給於煜發簡訊,當即道:
「我反對!彭局說得很清楚『配合調查』,證明白鈺同志本身沒問題,請他過去是為了核實了解一些疑點,白鈺同志也當眾履行請假程序,有什麼可保密呢?彭局臨走前沒做這樣的要求吧?」
姚家陵緊跟其後:「國.安到省府大院帶人,帶的不止白鈺同志一位,略加情況的何止常.委會議室?與其遮遮掩掩故弄玄虛,不如大方地坦誠事情始末,沒準白鈺同志下午就回來了。」
「下午回來?」申偉卿冷笑道,「我看不見得!」
沈忭卻幫著詹小天說話,道:「配合調查查到自個兒身上的屢見不鮮,也不能說沒問題,所以就『帶走』性質而言,作為省領.導寧可慎言,不要多言。」
趙永浚拍馬而出予以狙擊:「接受調查和配合調查,紀.委在這方面有很嚴格的措辭規範,我不清楚國.安是否也這樣,所以在沒弄清楚前最好不要做輕率的判斷。」
詹小天見這點小事說了都不算,不由有些惱怒,道:「按曉台同志的意思需要表決?」
言下之意我畢竟是申長,有心結可以但別過分,鬧僵了對你不利。
吳曉台淡淡道:「需要表決嗎?」
言下之意準備撕破干?老子陪你玩啊!
魯嘯路終於開口了——他並非反應慢而是藉機觀察常.委們站隊情況,摸清詹小天在常.委會的支持力量。
相比之下白鈺倒不在考慮之中。
「不討論與常.委會議題無關的事,」魯嘯路威嚴地掃視全場,「好啦,繼續開會!」
那還用說,當下幾位常.委或做小動作或眼神示意,後排秘書立馬按各自渠道將白鈺被帶走的消息發送出去:
吳曉台、姚家陵、趙永浚……
輾轉接到簡訊震驚之下連看七八遍,周沐正盯著手機出神,這時內地情報系統「一哥」彭震皋在兩名便衣陪同下大步進來,出示證件后嚴肅地說:
「周沐同志,打攪幾分鐘核實關於白鈺同志的相關情況,請如實反映,不得向組.織隱瞞。如果組.織查證你反映的內容存在不實或包庇情況,將受到嚴厲的黨紀國法處理。聽清楚了嗎?」
面對殺氣騰騰的情報「一哥」,還有明晃晃的執法儀,周沐感受到空前壓力,停頓半晌道:
「清楚。」
「好,我開始提問,」彭震皋道,「周沐同志在湎瀧任職期間,可曾知道有位叫溫小藝的企業家先去港口再到市區創辦保安公司?」
周沐沉思片刻,道:「抱歉,我印象里沒這個人……我不清楚此人是否找過我,或者投資額達到一定規模,如果中小企業的話通常由區級正府負責。」
彭震皋道:「在地方成立私營保安公司是件大事,你是詩長,從頭到尾沒人向你報告過?溫小藝為跑手續還在港口分局鬧出很大動靜,驚動白鈺同志出面協調。」
「是嗎?」周沐反問道,「在我調到湎瀧工作期間?」
那倒不是,所以國.安問話經常故意混亂時間線、顛倒因果關係。
彭震皋看出周沐的戒備與精細,有些奇怪怎麼與掌握的性格風格不太一樣,遂轉移話題道:
「南山槍戰你正好在附近視察工作因此及時帶人趕過去增援,能否說說當時的情況?」
周沐道:「南山在歷次颱風過境期間都是防災重點區域,我按市常.委會要求親自到防汛一線督查工作,陪同人員有南山區主要領導和防汛指揮部人員。我們快要離開時突然接到110轉來的報警,立即前往白駒寺增援。來到半山腰時激戰正酣,殺手有槍,先我們一步趕到的保安人員靠投擲石塊等方式步步緊逼;等特警人員加入戰鬥后,殺手們看到形勢不對紛紛逃離現場。」
「然後你怎麼遇到白鈺同志?他在幹什麼?」彭震皋問道。
「市國.安童處說在他們保護下白鈺同志攀著登山索隱身到下面石道里,我便組.織特區人員接他,不料……」
周沐有條不紊道,「沒多會兒特警人員上來報告白鈺情緒異常,不準任何人碰他,所以我親自下去了……」
「你看到了什麼?」彭震皋問道。
「白鈺同志跪在山崖邊深深低著頭,手指、身上都有傷,又有特警想拉他,他說『別動我』,」周沐道,「我覺得當時他精神混亂,擔心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命令在場特警嚴守秘密且暫時全部撤到上面待命,我獨自在山道盯著,等他恢復平靜才一同上去。全過程就是這樣,事後我有詳細的情況說明提交到省里及相關部門。」
「你倆單獨在下面交談過什麼?」
「沒有,他不說話。」
「為什麼獨自盯著,身邊沒有特警或秘書?」
周沐平靜道:「如果兩位市主要領導單獨談話,在國.安看來就有私通嫌疑,對嗎?」
彭震皋道:「我奇怪的是,一直以來外界都認為你倆不和,多次在會議以及公開場合爭吵。」
「那是工作分歧,不是敵我矛盾,作為詩長兼市.委副書計,在大是大非的原則立場問題上要堅決維護市.委書計威信,我有這個覺悟。」
周沐道。
彭震皋微微一曬又轉過話題:「以你到山道的感覺,在此之前白鈺同志經歷過什麼?除了殺手,現場有沒有神秘第三者痕迹?」
周沐不卑不亢道:「彭局,今天應該是正式調查形式,為慎重起見我不會透露任何感覺,因為感覺這個東西沒有依據。一切以我現場親眼看到的為準,那些情況都在彙報材料里,時間隔得有點長了恕我不能詳細複述。」
「但七天後白鈺不打招呼冒雨回到南山,所有市領.導里只有你猜到行程並追過去,」彭震皋道,「時至今日白鈺同志、保安公司一直在組.織搜尋,是不是與其老總溫小藝有關?他冒雨回南山是不是按傳統『頭七』習俗祭奠?」
周沐道:「我不明白彭局為何一再提起溫小藝,剛才我已說過不認識,也沒印象!如果您老是這樣提問,我要提出質疑,國.安調查都這樣設圈套嗎?」
「那換個說法,白鈺同志情緒、行動反常是否為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南山槍戰中為了救他而死?」彭震皋問道。
「不知道。」周沐道。
「不知道但準確地追到南山?你應該清楚對組.織隱瞞真相的後果,周沐同志!」彭震皋語氣里透出凜凜殺氣。
周沐平靜地說:「我沒有隱瞞,我今天所說的情況與上次提交材料不敢說完全一致,但基本情況都差不多。」
「你憑什麼判斷白鈺同志冒雨去了南山?」彭震皋見她一再迴避,緊緊追問。
「感覺。」周沐越說越簡潔。
「什麼感覺?」
「感覺算正式證詞嗎?我感覺彭局反覆提溫小藝是給我設套,剛才記錄了沒有?」
彭震皋道:「領導幹部的感覺叫做直覺,有時能夠發揮作用,所以你必須正面回答!」
周沐道:「可以正面回答。七天前槍戰在白鈺同志腦海里揮之不去,適逢大雨觸動了他的心扉,突然閃念回南山看看。勛城範圍內,他唯獨在南山遭到重挫,彭局能理解象他那樣的幹部對失敗的徹骨銘心嗎?」
彭震皋皺眉道:「周沐同志未免把白鈺同志想得太感性了,官至省.部級恐怕不可能如此率性吧?」
「這是我的感覺,僅供參考。」周沐淡淡道。
幾乎同時岳明亮也恢復自由身,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無論自己、還是對白鈺過去的了解完全一張白紙。
晏越澤則被轉移到同樣隱秘幽靜的山郊農家小院,調查主題也圍繞著溫小藝身份以及與白鈺的關係。
晏越澤說了三點:
第一在自己擔任白鈺秘書期間或許接觸過溫小藝,但沒印象,因為白鈺歷任上電詩長、湎瀧市.委書計、勛城詩長,每天要接待會見拜訪多少人啊,加起來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第二因為沒印象證明與白鈺沒多大關係,或者只是工作、投資等方面關係,很簡單如果多次接觸的話自己肯定印象深刻,兩點相輔相承。
第三白鈺在生活作風方面行得正,晏越澤說上電期間曾經傳出白鈺與秦思嘉有染後來省紀.委給出正式結論;在湎瀧、在勛城都無可指摘,而不象某些領導被保安堵在大門口。
但國.安真不是吃素,居然翻出晏越澤從白鈺秘書被打回礦區工作期間,險些被影子組.織拖下水那一段,當時白鈺為了暗中保護,就通過溫小藝的保安公司力量。
調查人員說怎麼沒印象?你都接受人家保護了,還能半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