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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6章 敲詐勒索

  上午十點左右結束在畢遵化工園的調查,汪副秘書長著手整理材料,白鈺向繆文軍簡要彙報情況后隨即返回關苓。


  途中白鈺一直微閉雙眼在腦中復盤昨夜到上午的點點滴滴,既是梳理,又是二次篩選和分析,提取有價值的信息。


  領導地位越高,話說得越少,大部分時間都用于思考。想的比說的多,是領導或思想家;說的比想得多,是低智慧或更年期的表現。


  以他在省城期間與辛總接觸,可知全過程里辛總說的都是實話。做問心無愧的事,沒必要撒謊。


  工人們也沒撒謊,如實回答艾米拉提的問題,可細細琢磨,艾米拉問得有點怪:

  化工園區試運行以來每天有多少批發商過來參觀?


  工資、獎金、福利情況如何,能否按期發放?


  行政管理人員經常到廠房、車間、工地檢查么?上次看到米總、辛總是什麼時候?

  市領導是不是經常到化工園區視察,都見過哪些領導?


  同樣的問題先後問過車間工人、操作室技術員、園區保安、裝卸工等十多人,回答大抵差不多,因為這種問題跟污染、生產經營機密等完全不搭邊,你不說自有人說,沒必要撒謊。


  艾米拉微服私訪畢遵化工園,不就是查化工污染嗎?看來,情況與大家臆測存在很大出入!

  至於繆文軍在草頭壩軍事基地了解到什麼情況,他沒說,白鈺也沒問。


  快到縣城時接了個意外的電話,非常意外,居然是很久沒聯繫的齊曉曉——庄驥東順利提拔町水常務副市長后,她順位**為商林***書計,而白鈺最看重的史安行果真從正府帶到***,提拔***常委、***辦主任;之前任商碭縣發改委主任的張培,也被齊曉曉要回商林提拔為經濟副***。


  本來齊曉曉還想挖俞嘉嘉,包育英不樂意了,說張培給你就算了,俞嘉嘉已內定直接提拔常務副***,你能給他什麼?總不能把苠原老班底都撬到手下吧,那樣影響也不好。


  包育英是資深老幹部,齊曉曉吃了個癟只得怏怏作罷。


  其實齊曉曉也真是沒辦法。


  在商林,她還是根基比較淺,一方面缺乏本土系信任和強力支持;另一方面也沒能培養出靠實且得力的親信心腹。


  回頭想想,白鈺在苠原挑選的俞嘉嘉和張培真是獨具慧眼;白鈺賞識的葉德宇已在庄驥東大力提攜下進了常委班子任常務副***;同樣頗得白鈺首肯的原安原鎮經濟副鎮長金秋,也提拔到副***兼財政局長位子。


  還是重用熟悉的幹部放心啊。


  商林縣金融辦那個眼睛水汪汪的張婉如今是***辦常務副主任,專門跟在齊曉曉後面。


  人大主任顏仲林已經退了,接替位子的是原***麻百居。對於齊曉曉大刀闊斧任用年輕同志,麻百居非常看不過去,聯手**夏春勝給她製造了很多障礙,不在書中交待。


  此次齊曉曉打電話與人事無關,而問了個令白鈺全身一震的問題:


  「還記得王彩美嗎?」


  怎會不記得?第一天到苠原鄉報到,推門就看到王彩美在脫衣服;最難忘的是,見了簡剛后沒說幾句就被打發到蘆溝村蹲點,當他坐在小魏那輛幸福825出門時,王彩美坐在小汽車裡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眼神。


  當然後來王彩美被自己整得一敗塗地,重壓之下不得不主動辭去鄉長職務退居人大主任,形同砍了簡剛的左膀右臂。


  再後來,說來有趣,簡剛緊跟鳳花花作惡真被魚小婷齊腕砍掉右腕!

  白鈺道:「她不是退了嗎?怎麼,又跳出來給你添堵?你手裡有她的把柄。」


  「都不是……」


  齊曉曉道,「她兒子不成器被抓起來了,很可能要判實刑,她幾次三番跑到我辦公室又是哭訴又是哀求,要我看在之前同事一場的份上放她兒子一馬。」


  「同事一場?」白鈺恨恨道,「作為同事,她對咱倆可不怎麼樣啊。」


  「我知道!我怎會被她一哭就心軟?我只提出一個要求——如實交待簡剛的罪行!」


  這一手玩得漂亮!

  白鈺大喜,道:「好啊曉曉厲害,王彩美也有被你敲詐勒索的時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那天兩人落入警方手裡后,鳳花花直接移交給從省城趕來的趙天戈,簡剛先送到醫院搶救,在此期間有人把鳳花花中毒昏迷的機密泄露給他,因此簡剛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只承認出於朋友義氣陪她進山,警方也無奈何只得放他回家。


  關於簡剛,白鈺也想過可以從他身上挖出程庚明的罪行,但以程庚明的老奸巨滑按說不太可能與科級幹部直接聯繫,八成鳳花花充當了橋樑作用。念及此,白鈺對能否撬開簡剛的嘴也沒太大信心。


  千算萬算沒算到,王彩美居然自投羅網,這真是一個絕妙的抓手!


  齊曉曉卻冷淡地說:「提醒兩個錯誤,第一你不該叫曉曉,而是齊書計或齊曉曉同志;第二我沒有敲詐勒索,一切基於王彩美的自願原則,在這裡我引入的是污點證人概念。」


  「好好好,齊書計……請齊書計介紹一下王彩美所交待的問題。」


  白鈺覺得女人普遍有很強的報復心,從米果到齊曉曉都未能免俗。


  齊曉曉沒直接回答,而是幽幽嘆了口氣,道:「白鈺,我馬上結婚了。」


  「啊,結婚?!」


  白鈺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因為從沒聽說她跟誰談戀愛。


  「你能結婚生兒子,我就不能結婚?!」齊曉曉怒道。


  瞟了前面開車的鐘離良,白鈺賠笑道:「當然能當然能,我……我感覺有點意外而已,應該獻上最美最真誠的祝福。不知哪位這麼有福氣,娶到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老婆?」


  「言不由衷,亂拍馬屁!」齊曉曉無情揭穿道,直截了當公布答案,「新郎倌你認識,庄驥東!」


  「咚!」


  手機從手心滑落,在膝蓋上蹦了下摔到鞋面。


  齊曉曉似料到他的反應,靜靜地也不說話。


  「停車!」


  白鈺喝道,等鍾離良手忙腳亂打應急燈靠邊停下,下了車翻過欄杆,這才激動地揮舞著手道:

  「好哇,好哇,書計和***滾一張床上,現在商林常委們應該悟出縣主要領導精誠團結的內涵,難怪每次較量都打不贏!因為工作關係走到一起,結晶出甜美的愛情果實,了不起,真了不起,實在開建國以來地方***風氣之先河,必將寫入中國正壇發展簡史……」


  連嘲帶諷說了五六分鐘。


  齊曉曉一聲不吭只是聽,然後冷冷道:「說完了?讓你失態的根本原因就是庄驥東三個字吧?不錯你倆是冤家對頭,我倆不也是冤家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跟庄驥東走到一起有啥奇怪?想想人家也不容易,追你老婆沒追上,追你小姨子還挨打,如今追你前女友也不行?」


  被她說得瞠目結舌,停頓半晌,白鈺嘆道:「圍繞我周邊做文章,庄驥東分明有意噁心我!那……你在他面前承認咱倆之間到了哪一步?不是八卦,必須統一口徑。」


  「手術后我重新完美。」齊曉曉冷冷道。


  「明白明白,」白鈺轉而道,「嫁給他,你你你……你圖什麼?庄彬明年退了,新領導新氛圍他估計頂多正廳到頂,按常規也不會出現夫妻檔*的情況……」


  齊曉曉截口道:「我在說婚姻,你卻扯官場!白鈺,我是以女人身份嫁給庄驥東,而不是正治投機!我承認,在苠原工作期間庄驥東有耍過心機,也試圖打壓你,那是工作;在感情問題上他很專一,待我也很好,不象某些男人朝三暮四水性揚花!」


  白鈺氣結:「純粹出於關心好不好?好心當作驢肝肺!好啦不說那個人,我也不想看他,還是那句話真誠祝福,婚禮那天我在關苓山遙祝二位白頭皆老天長地久!」


  「好端端的話被你說得象詛咒,大氣點好不好?」齊曉曉道,「白鈺,我希望到時你參加婚禮,禮金隨便但人必須到場。」


  「禮金一定送到,人就免了!看到庄驥東那付嘴臉我就全身不舒服,何況還有庄彬!程庚明會到場嗎?好嘛,我還不如端著碗蹲在茅坑邊吃飯,那是我能想象到的世上最噁心的事!」


  「那你別想知道王彩美說的話!」


  「什麼?」


  白鈺驚愕道,覺得她無可理喻,「齊書計,調查簡剛與出席婚禮有啥聯繫?」


  齊曉曉乾脆利落道:「有聯繫,這也是交換條件,你也可以視作敲詐勒索。」


  「齊書計……齊書計!你為何非要前任出席婚禮?這太荒誕了,正常思維應該千方百計才對!」


  「因為我是理工科思維,不是正常思維,你跟我談了三年戀愛還不了解?」齊曉曉道,「我就想你看到我穿著婚紗嫁給別人的場面,如果可能,歡迎參觀我們的婚房。」


  白鈺悻悻道:「如果為了報復,祝賀你已經達到目的,因為庄驥東是我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但還是友情提醒,前任出現在婚禮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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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曉曉道:「廢話少說,你到底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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