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完美之夜
原本只倒了半壺,可父子仨越說越熱乎,不知不覺喝了兩壺多。
「這麼腐敗的領導幹部是我黨的蛀蟲,你,小晟,有義務查,把我們黨員隊伍中的敗類拉下馬!」方池宗多喝了幾杯,腦子暈乎乎的,指著方晟命令道。
任樹紅賠笑道:「爸,小晟雖然是市領導,但主管紅河開發區,查處幹部是紀委的職責,跟他沒關係。」
方池宗兩眼一瞪:「什麼……有關係沒關係,維護黨員隊伍純潔性是每個黨員義不容辭的責任,小晟,你……管不管?」
「我管,我管定了,爸。」方晟趕緊應道。
「那……就好,我……醉了,睡覺去……」方池宗布置完任務,在肖蘭的攙扶下進了卧室。
方華和方晟相顧而笑。
任樹紅問:「小晟晚上住哪兒?我開車送你吧。」
「不必,打個車很方便,」方晟哪敢暴露目標,想了想道,「節后注意搜集姓儲的材料,最好是原始件,直接送到紅河管委會。」
「你真想搞他?老爸那是醉話,別理他。」方華驚訝地問。
「我自有考慮。」方晟拍拍哥哥的肩道。
打車趕到激騰酒吧已是晚上十點多鐘,徐璃面前擺著兩隻高腳酒杯,其中一杯已空,第二杯喝掉大半。
「不好意思,陪父母和哥哥聊天,拖了會兒。」他歉意道,隨即也叫了杯雞尾酒。
徐璃臉色漠然:「沒事兒,今晚你不來我照樣喝。從大年三十到昨晚頓頓應酬,把我憋壞了。」
「象你這樣喝法對身體不好,」方晟真誠地勸導道,「你喝得太猛太多,長期下去腸胃吃不消。」
「不喝……晚上睡不著。」
方晟愣住,良久緩緩道:「恕我直言,馮衛軍已是過氣人物,對你今後發展並無益處,倘若離婚僅僅在小範圍內引起轟動,不出半年肯定銷聲匿跡,長痛不如短痛。」
徐璃仰頭幹掉杯中酒,又叫了一杯,出神地盯著杯口飾花,道:「感情的事兒不是說斷就斷,何況還有孩子……馮家視唯一的孫子為掌上明珠,離婚也不肯給我,我也不想孩子在單親家庭環境中成長,這是我的軟肋……」
「唉,放眼看去很少有真正幸福美滿的婚姻,大都是外表光鮮,內里凄涼,一地雞毛只有自家收拾。」方晟發自內心感慨。
「我想,你與趙堯堯之間也有問題吧。」第三杯喝了小半,她眼中有了幾分醉意。
「怎麼看出來的?」在這個聰明的女人面前不必掩飾,方晟坦然承認。
「你到銀山這麼久,她一次都沒來過;春節僅到京都團聚,都懶得路過瀟南看望下你父母。天底下哪有這樣賢惠的老婆?」她吃吃笑道。
「主要原因在我。」
「那當然,誰不知道方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我……不想辯解什麼,只能說有些事不受自己控制,順其自然而已。」
徐璃定定看著他:「什麼叫順其自然?」
「比如……」方晟想具體解釋,可一樁樁往事都有特定場景,隨便一說就有可能泄底,舌頭打了個轉,乾笑著喝了半杯。
「即使如此,為什麼很多女人還主動投懷送抱,例如姜姝?」
方晟冷汗又下來了,連忙否認:「別亂說啊,明天坐一輛車說話注意影響,我們任務是下基層送溫暖,別自己先吵成一團。」
「嗤,」徐璃冷笑,「能讓女人利令智昏到不顧非議公然支持上司的政敵,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所謂愛情。哦,我的表述不夠準確,對三十多歲、洞察世事的廳級女幹部來說,愛情已成過去式,應該是性-對,就一個字,性!」
「卟——」
方晟一口酒嗆在嗓子眼,劇烈咳嗽,徐璃卻象欣賞猴把戲似的瞅著他,滿臉笑意。
他惱怒道:「徐部長,作為京都大學高材生,說話能不能斯文點?我,我保留對你誹謗提起訴訟的權利!」
她笑得更歡:「在法學系畢業生面前談法律,班門弄斧!猜一下我怎麼看出來的?皮膚!原來她的皮膚又干又澀,黯淡無光,一看便知好久沒有性生活,如此皮膚象注了水,鮮活燦亮,白裡透紅,明顯得到男人的滋潤……」
「你的皮膚也不錯呀。」方晟一杯酒快喝光,意識也有點不聽使喚,手指差點戳到她的臉蛋。
她頓時消沉下去,揉了揉臉道:「靠化妝品撐門面罷了……」說著咕嘟一飲而盡,左手準備按鈴再叫一杯。
方晟急忙阻止:「三杯了,不能再喝。」
「今晚我就想……一醉方休……」
「你已經醉了。」
「是嗎?」徐璃愣愣發獃,過了會兒從包里掏出一串鑰匙扔給他,「四幢1408……」
「你的家……」
還沒說完,徐璃「卟嗵」伏到桌上,真是說醉就醉!
幸好大年初三的小區夜晚非常安靜,一路上沒碰到行人,順利攙扶著徐璃進了家門。
她住的這套房子並不大,一百平米左右,裝修帶有歐洲古典風格,低調的奢華,詩意的雅緻。卧室里最引人引目的是圓形水床,往上面一坐,如同泛舟浩瀚的大海。
將她扶上水床,頓時陷了進去,周身被緊緊環抱。然而她還拽著方晟的手,道「別走……陪我說話……」
今晚方晟也喝得不少,在方池宗家兩壺多將近六兩,到酒吧又喝了三兩,此時暈頭暈腦只想找個地方睡覺,遂道: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下基層……睡吧……」
「不,非要陪我……」
徐璃用力一拖,方晟坐在搖搖晃晃不著力道的水床本來就懸乎,猝不及防使得身體失去平衡,在水床里翻了兩個滾,竟壓到她身上!
「啊……對不……」方晟驚慌失措要脫離她的身體,可水床到處都軟綿綿,無以支撐。
驀地徐璃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喃喃道:「好吧,讓你壞一次也無妨……姜姝壞得,我就壞不得?」
大有阿Q所說的「和尚做得,我就做不得」之意,方晟哭笑不得,忙在她耳邊說:「你醉了,你醉了!」
「那就算醉吧……你不是說順其自然嗎……」
說著她主動獻上香舌,腰肢間輕微卻恰到好處地動了一下,頓時激起方晟的情緒!
那就順其自然!這種情況下還裝正人君子,她會恨你一輩子!
方晟遂一件件褪掉她的衣服,她非但不抗拒還很配合,很快便張開懷抱將方晟湧入其中!
那瞬間方晟隱隱覺察她也許真的沒醉……
這是一個浪漫的大年初三之夜。
與冷漠高傲的外表完全相反,徐璃的激情奔放尤勝過樊紅雨,不斷攀越高峰,一次又一次……她彷彿是傳說中的「名器」,層巒疊嶂的獨特結構令方晟難以把持,幸虧他實戰經驗豐富,及時調整策略才穩住陣腳。
「一個完美的夜。」激情過後她酒意全消,嘴角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獃獃看著天花板,說出簡潔而高度概括的六個字。
「我真的……醉了……」此刻方晟確實酒意上涌。
「我恰恰相反,」她微笑道,「對了,如果可以的話請評價一下我和姜姝哪個好?」
方晟自然聽得出「好」的含義,避而不談,笑笑撫著她道:「『名器』不是一般男人能消受得了,馮子奇寧願和姿色、身材遠不如你的女人廝混,也是重要原因吧?」
徐璃坦然道:「馮子奇並不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我在大學交過男朋友,但兩個男人……在我身上都丟兵棄甲好不狼狽,沒一次超過三分鐘,很傷男人的自尊吧。我查過這方面資料,也跟婦科專家做了專題探討,你稱之為『名器』,在婦科實際是一種罕見的生理構造,概率非常小。擁有這種特殊構造的女人,在古代絕對是頭牌名伶,而到了現代社會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你冰冷清高的性格實則是本能的自我保護,因為『名器』的秘密一旦傳出去,恐怕比安如玉還麻煩。」
「即便剛開始霎那我還在想,萬一你也慘敗,這個局面怎麼收場……」說到這裡她轉身依偎到他懷裡。
方晟笑道:「那你到底希望我大勝而歸,還是輸得稀里嘩啦?」
「作為『名器』,我極度渴望徹底釋放一次;可作為徐璃,我真想看到你垂頭喪氣的樣子!」她恨恨咬了他一口,「你太驕傲了,我不服氣!」
「然而你又失望了,」他手指仔細探索,嘖嘖稱奇,「古書里說過,男人遇到『名器』的概率比買體育彩票還難,清朝八旗子弟們逛遍京津都無果而終,只能說我方晟太幸運,也是緣分。」
被他摸得情動,徐璃閉著眼睛道:「別再惹我,你知道寂寞了十多年、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歡愛是何物的女人,一旦覺醒是什麼狀況?」
方晟吻了吻她的唇,輕輕道:「你知道什麼叫梅開二度?」
這個大年初三,是徐璃人生最燦爛最幸福的一天。多年以後,當她戴起老花眼鏡寫回憶錄時,每想到那個完美之夜,久久不能落筆。
但最終,回憶錄里刪掉了方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