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第六百七十九章膽怯的西醫們
“這些圖片,就是當地前期進駐疫區的醫生們發過來的病人情況……”
梁燦目光沉鬱的沉聲一句後,打開電腦,然後點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上拍攝的,是一名年逾七旬,發絲雪白,臉上皺紋重重疊疊,帶著長年累月操勞痕跡的老人。那老人就如是失去意識的植物人般,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眼神呆滯,即便是攝像機掃過去,他的眼睛也不做任何變化。
老人像是在發高燒,鼻子處滿是幹皮和皸裂的血痕,而在老人的旁邊,有一名老婦端著水碗在往他的嘴裏喂水,但水液喂進去,卻是沿著嘴角往下淌
而且即便是這樣,喂水也絲毫不能減緩老人發燒,黏膜幹裂的症狀。
“哢哢……哢哢……”
突然間,病床上的老人胸腔就像是風箱般,劇烈的起伏起來,爆發出一陣讓人聞之便覺得心髒都揪成一團的劇烈咳嗽聲。
那咳嗽聲大的,就像是老人要把他的肺髒從嗓子眼裏咳出來一樣。
準確的說,這不是像,而是確實如此。
老人在咳嗽了數聲後,沿著口鼻間便噴出一股股黑紅色的鮮血,而且在那鮮血中,分明可以看到一些黑紅色碎塊,那是腐爛的髒器不堪咳嗽產生的力量,撕裂破碎後從口鼻腔噴出。.
這一幕,讓機艙刹那間變得猶如死地般寂靜,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雖然知道疫區的情況怕是有些難纏,但沒想到,感染瘟疫的病人的症狀,竟是如此的可怕。
而就在這時,拍攝的鏡頭一轉,對準了同在屋子裏的一個隻有三歲大的小男孩。
“天啊……為什麽會這樣……老天為什麽這麽殘忍……”
鏡頭轉到孩子身上的刹那,沈意如驚呼出聲,然後捂著嘴低低的啜泣出聲。
即便是葉天,看到這一幕後,雙眼中也滿是痛苦和無奈。
那小男孩沒有穿衣服,在他的全身上下,猶如葉天從倉庫弄到的那塊麝香般,布滿了暗紅色的線形紅色紋絡,不僅如此,在他的口鼻耳,以及手足等部位,有明顯的惡性壞死症狀。
即便沒有親眼所見,隻是隔著視頻,但也能看得出來,如果不能盡快找到解決瘟疫的辦法,找出對症藥的話,即便能保住這個小男孩的命,但他以後也會變成一個殘障人。
鏡頭在小男孩身上停留了兩分鍾,畫麵變得黑暗,繼而,出現了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那醫生眉頭緊鎖,用沉鬱的口吻緩緩道:“傳染源和傳染渠道暫時還沒有查明,但感染了瘟疫的病人,在感染後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沒有任何征兆……”
“感染第三天,病人全身便會出現暗紅色線形紋絡;第五天,軀幹多處壞死;第七天,病人便會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什麽時候死亡,隻能依靠各人不同的身體抵抗力來決定。.最快的昏迷一天死亡,最長的也不超過五天……”
中年醫生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得機艙內的群人耳膜嗡嗡作響。
從感染到死亡,最短隻需要七天;最長,也頂多隻有十二天!
這瘟疫,究竟是有多恐怖?!
甚至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有一種末日臨近的感覺,覺得頭頂的天空是陰沉沉的,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去疫區……”
突然間,機艙裏響起一個怯懦顫抖的聲音。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立刻吸引了機艙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眼掃過,葉天的臉上立刻露出不屑之色,不僅是他,唐老、慕容閔和蕭謙也滿臉的鄙夷和不屑。剛剛說想要回家的,是一個叫做張誠的年輕西醫。
“張誠,不要亂說話!”
看到葉天等人的神情,張成河臉上立刻露出不快的表情,轉頭對著那個叫張誠的年輕西醫冷冷的嗬斥道。
不僅是張誠,石中玉、張須眉和查永年等老西醫的臉上也都滿是尷尬。
瘟疫的確恐怖,情況看起來的確很嚴重,但中醫們還沒人打退堂鼓,可他們西醫群體中竟然就有人還沒到疫區就想要開溜,這讓他們覺得丟人無比。
“老師,我真的不敢去疫區,我本來就不想來的,是您說疫情應該沒有說的那麽嚴重,讓我來鍍金的。求求您,等下飛機的時候,讓我回去吧,我不想死。”
可張成河的嗬斥,顯然沒能消減掉張誠心中的恐懼,他涕淚交加的看著張成河哀聲乞求連連。
“嗬,原來是來鍍金來的!好大的功勞!”
慕容閔聞聲,眼中滿是鄙夷,看著張成河冷笑連連。
疫情如此嚴峻,可還有些人不想著救治疫情,而是把疫情當成了功勞,把救治疫情當成了鍍金的行動。這種行為,真的是可恥至極!
張成河羞慚無比,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好避開慕容閔那鄙夷的目光。
張誠看到張成河將頭扭到一邊,不理會他後,便望著梁燦哀聲道:“梁團長,我真的不想去疫區,您行行好,讓我回去吧!”
“我們救援團不會強迫任何人進入疫區,而且你們也是救援團的編外成員,我們不會限製你們的行為,盡管離開。”梁燦怎麽可能會挽留一個還沒到疫區,便心生怯意,且將治療疫情當做了鍍金的渣渣,聞言後,笑容滿麵道。
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
“謝謝梁團長,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一定會感謝您的。”
張誠沒有發現梁燦的異樣,聞言後,喜出望外,連連感謝不止。
“不用,我當不起你的謝意……”梁燦鄙夷的擺了擺手,然後掃視場內,道:“還有誰要走的,最好現在就說出來,如果進入疫區,那可就走不了了。”
一語落下,那些年輕西醫們目光不斷來回,神情各異。
“梁團長,我們家隻有我一根獨苗,我爸媽還等著我養老,我要回去。”
很快,便又有一名年輕西醫選擇了臨陣逃脫,快速說完話後,便低著頭坐回了原位,像鴕鳥般將腦袋紮在了褲襠裏,不敢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