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何恢複師傅的記憶
本來沉穩鎮定,麵容冷淡的傅四冬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整了整帽子:“師傅?找我看診?不會是玩我吧?”
燕明竹卻憂心道:“你師傅已經不記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了,難道連醫術也忘記了?”
“對啊,師傅的醫術那麽高,不可能還要找四冬看病的。”傅三秋也納悶。
“難道他真的,連醫術也忘記了?”燕明竹心裏頭越發沒底了。
“讓四冬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傅三秋建議道。
“讓我試師傅,我有點慫?”傅四冬害怕極了。
“他現在失憶了,根本不記得你了。你好好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燕明竹也說道。
“那,那好吧。師娘,你要給我燉補湯,撫慰我脆弱的心靈。”傅四冬眼巴巴地看著燕明竹。
“好好好。趕緊去吧。”燕明竹催促。
十分鍾後,老成持重的傅醫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但是,當他看到坐在患者位置上,臉色微冷的傅清羽時,差點雙腿一軟,就要就地跪下來,大喊一聲,師傅我知錯了,今日就偷懶了半個時辰!真的就半個時辰!
想到師娘的叮囑,傅四冬生生忍住了這個衝動。
他上前幾步,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循例問道:“傅先生你好。”
傅清羽點了點頭,神色疏離。
幾乎就是這麽一個動作,幾乎可以讓傅四冬肯定,他師傅,是真的失憶了。
從前,師傅對他雖然很嚴厲,不過眼底總是有溫情流淌,但是眼前這個人,除了疏冷,還有戒備。
“傅先生可以先自述一下你的症狀。”傅四冬一邊翻開了病曆本,一邊說道。
“做噩夢,甚至到夜不能眠的地步。”傅清羽言簡意賅道。
“能大體說說夢的內容嗎?”傅四冬又問道。
“沒有內容,沒有畫麵,就是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但是醒來後也記不清楚。”傅清羽又說道。
傅四冬上前,給他切了脈。
一般來說,做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但是通過切脈,他可以看出,這位傅先生的心態異常好,並沒有出現焦慮過度,或者精神過壓的一些狀況。
難道這個病症,跟師傅的失憶有關?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噩夢的?”傅四冬又問道。
“從我醒來以後。我以前出過車禍,成為植物人有一段時間。”傅清羽說著,又將以前的病曆本遞了上去。
傅四冬研究了一陣子,最終道:“我可以先給你針灸舒緩,看看效果如何,這種精神科的問題比較複雜,傅先生以後還要來複診。”
傅清羽又點了點頭。
傅四冬替他針灸之後,送走了傅清羽,爾後直奔病房,又找到了燕明竹和傅三秋。
“怎麽樣?你師傅他?”燕明竹焦急地問道。
“的確是失憶了,而且我暫時沒有找到什麽原因,我看過他的病曆,在師傅來之前,這具身體是個植物人,這就是他跟我們的不同之處。”傅四冬神色嚴肅道。
“那,他的記憶,還有可能恢複嗎?”傅三秋又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需要進一步確診,而且他以後還會來複診的。”傅四冬頓了頓,又回道,“等我研究出治病的方案,一定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傅四冬還要值班,傅三秋也接到了緊急的電話,燕明竹隻好又折回了燕家。
她一回來,張月的咆哮聲就響徹了雲霄。
“燕明竹!你怎麽回事!讓你去相個親,你怎麽把人弄到醫院去了?那可是我的親侄子,我怎麽跟我哥嫂交待?”張月叫罵道。
“他對我動手動腳,我不報警,就不錯了。”燕明竹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氣勢凜冽。
“怎麽就動手動腳了,你去相親,飯也不吃,酒也不喝,太不給麵子了!”張月憤憤道。
哼,吃飯,喝酒?怕是裏頭都加了料吧?她要是吃了,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原來如此,正好,明天有個客戶約我談項目,那個客戶有錢有勢,在鄰市,已經喪妻好幾年了,一直托我給我介紹閨蜜,我看妹妹就不錯。明天就讓去相一次親吧。”燕明竹神色冷凝地說道。
“你敢打你妹妹的主意?”張月恨得眥目欲裂。
“她不是我的秘書嗎?就算不相親,她陪幾杯酒,也不是什麽大事。”燕明竹眼底冷意尤甚,盯著張月,“就算是爸爸,他也不會說我什麽的,你說對不對?張阿姨。”
張月被她突然陰測測的模樣嚇了一跳,竟然整個跌在了沙發上。
直到燕明竹上樓後,她還驚魂未定。
太邪乎了!這個死丫頭!自從被傅家退婚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軟柿子了!
不行,她要加快動作才行!不然,她和明婷以後,怕是撈不到一個子兒!
燕明竹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然後整個人窩在了床上。
打開手機,群裏頭,四個徒兒已經聊得熱火朝天。
她想插嘴,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腦子裏頭,忽然想起成親當晚的情形來。
當時,陛下嚴令她要監督傅清羽製藥,保證藥靈穀的忠誠。
可是,當他掀起自己的蓋頭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淪陷了。
夫君——她的夫君啊。
給她燉藥湯的夫君,為她修造秋千的夫君,替她種花的夫君,教她識辨藥草的夫君——
燕明竹腦子裏頭湧過以往的點點滴滴,再想到如今,傅清羽對待自己冷若寒霜,心裏頭簡直如同刀割一般。
此時。傅家。
傅清羽已經準時休息。
但是他再次陷入了噩夢之中。
翻來覆去的聲音折騰得他煩躁不安,直到最後猛然驚醒。
腦海之中,突然放大了一張清晰而柔弱的臉。
正是那燕明竹。
傅清羽抓狂地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子中,卻忽然閃過了一個熟悉的方子。
他穿著睡袍起床,走到書桌前,竟然刷刷寫了一個藥方。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方子,可是醫治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