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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意外

  還是紅山城內,一處酒館之中。


  此時不過響午剛過,酒館之內已經坐了兩三桌人。


  這兩三桌之上放著一些別具特色的下酒菜還有著一壺酒,坐在桌子旁的這些修士一個個的在哪裏高談闊論,如同喝酒就是他們的修行一樣。


  而在靠近門口的一桌,雖然隻是坐著三個人,但是就這一桌之上的下酒菜卻是比另外兩桌任何一桌都要多。


  一個看起來沒什麽年齡的男子,還有著兩個中年男子,三人身上氣息都被隱藏了起來,看起來如同凡人一樣。


  而這兩個看起來頗有江湖經驗的中年男子此時卻是淪為了一個聽客,正在聽著那個年輕的男子在哪裏不知道說些什麽,一時之間唾沫星子亂飛,兩人卻聽的津津有味。


  這個年輕男子正是當年被陳易趕出玄符門的陳酒,隻不過此時的陳酒看起來相對於之前卻是多了一份成熟以及一些屬於生意之人的狡黠。


  但是就在陳酒說的風起雲湧、口幹舌燥正準備端起自己手邊放著的那杯烈酒之時,一隻手卻是突然伸了過來,然後輕車熟路就如同演練了好多遍一樣捏住了陳酒的耳朵,隨後就見這隻手輕輕的一扭,接著陳酒臉色直接變得痛苦起來。


  就連已經放在了嘴巴旁邊的那杯酒都來不及喝下,陳酒趕忙將酒杯放下,口中哎喲哎喲,痛痛痛的叫著,將踩在凳子上的那隻腳放了下來。


  “才大中午的,就開始喝酒了?店裏那麽多事,你不去做,你在這裏喝酒?”


  “天天喝,天天喝,怎麽就不喝死你?”


  說到這,說出這些話的那個婦人打扮的女子突然一頓,然後臉上陪著笑看向其他人說:“他身體不好,你們喝,你們繼續喝。”


  “身體不好就要好好注意身體啊。”


  “年輕人要懂得節製。”


  “老板娘,我有個認識的道友,那一手醫術可謂神乎其神,特別是在身體不好這方麵,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下?”


  隨著這個婦人打扮的女子這句話說出口,頓時那些身上充滿江湖味道的人紛紛開口打笑著兩人。


  而在婦人打扮的女子臉上也在這些話傳入耳中之後升起了一片紅暈。


  接著就在一陣更大的痛呼聲從陳酒口中傳出之後,女子陪著笑,扯著陳酒的耳朵往後麵走去。


  就在兩人的身形消失在那門簾之下的時候,頓時隻不過數人的酒樓之中便傳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這陣笑聲好像將酒樓之中的酒香也給掩蓋了起來一樣。


  後房之中,見四周無人,女子手中狠狠的一用勁,再次聽見陳酒口中傳來一聲痛呼之後,總算是將手鬆開來,然後雙手叉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低眉順眼的男子。


  “一天哪有那麽多的酒喝?哪有那麽多的胡話可講?”女子厲聲道。


  陳酒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笑了笑:“喝酒嘛,就得說些胡話,不然你看哪個來我們酒樓喝酒的人不是興高采烈的來,醉醺醺的離開,滿嘴酒臭,滿嘴胡言,這不是充分的體現了我酒樓之中的酒水好嗎?”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這酒水是誰釀出來的。”女子一臉得意的說道。


  “是是是,那肯定是夫人你釀的酒水好。”男子笑道。


  “去去去,誰是你夫人?我兩個可沒有拜堂成親。”女子聞言,臉上笑容頓時一斂。


  “夫人說的對,說得對。”陳酒又笑。


  “說的對?你知道我說的對你還不來娶我?”女子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又要伸向陳酒的耳朵,卻是在途中又停了下來。


  本來作勢要躲的陳酒卻是沒感覺到耳朵傳來的痛楚,當即有些疑惑,卻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夾帶著哭腔的聲音。


  “別說什麽花轎迎親,宴請賓客,就連納吉請期都沒有。陳酒,我都跟你了這麽多年了,你到底要如何對我?”


  “你若敢負我,棄我不理,我就,我就從這口井中跳下去!”說道最後,氣急敗壞的郭沛兒就要往旁邊的那口井衝去。


  見狀,雖然心中想著以你築基期的修為,哪怕在這口井中泡個十天半個月都沒有什麽事的陳酒還是連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郭沛兒。


  而不過是想以此明誌的郭沛兒自然也不是真正的想要做出什麽尋死的舉動來,當即在陳酒將其擁入懷中之後,隻是稍微做了一下掙紮便撲在了陳酒的懷中,低聲的抽泣著。


  “沛兒,你怎麽能說這般的胡話呢?我對你的感情,難道這麽久了你還不明白嗎?”陳酒麵容愁苦的說道。


  撲在陳酒懷中的郭沛兒也不說話,隻是低聲的抽泣著。


  “我的情況也跟你說過了,被趕出玄符門之後,我便一直在這,還未能見上陳易兄長一麵。”


  “他說讓我自我感覺評價,什麽時候有回玄符門的資格了再回去見他,可我越在這裏呆的久,越是心中沒數。”


  “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陳酒無奈的說道。


  聽見陳酒的話,本來還在抽泣的郭沛兒突然從陳酒的懷中脫離,一雙美目看著陳酒,臉上竟是帶著一絲笑意:“那你說如今整個修真界當中都在尋找你陳易兄長的蹤跡,春風門更是放出豪言,隻要能夠提供他的蹤跡便有一百塊中階靈石……”


  隻是郭沛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酒給打斷了:“此事萬萬沒有可能。”


  聞言,郭沛兒臉色頓時一變,眼眶又刹那之間變紅。


  “別哭別哭,沛兒你放心,等能確定陳易兄長真回到玄符門了,到時候哪怕我再次登門會被他一頓胖揍,我也定會回去玄符門,不求他讓我重新歸入玄符門,也要求他替我來下聘娶你。”陳酒立即信誓旦旦的說道。


  “當真?”聽著陳酒的話,郭沛兒頓時展顏一笑。


  “嗯,當真。”陳酒狠狠的點了點頭。


  隨即郭沛兒麵露喜色,再次撲入了陳酒的懷中,兩人就這樣站在那裏,各自想著各自的事。


  而此時還在一步步往前走去的陳易,自然不知道整個修真界因為那個夏上的原因竟是將所有的視線都待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也不知道自己的消失竟是影響著兩對夫妻的成與不成。


  當然,即便是知道了,如今的陳易也隻能無奈的寫出一封書信,聊表自己的無奈以及歉意。


  同樣的,他更加不知道,此時就在他的頭頂之上,比那傻鳥所處位置更高的雲層深處,有著一把巨劍正在哪裏漂浮著,而在巨劍之上又有兩道人影正在雲層之中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兩道人影,一男一女,女子正是池圭,而男子則是消失許久的周衍,不知為何會在此時與池圭坐在這裏閑談。


  不知從哪裏搬出來的兩把太師椅以及一個茶幾放在兩人中間,茶幾之上擺放著一個酒壺,還有一些幹果。


  “這般古老的煉體方式,倒是許久沒有見過了。”周衍收回看向陳易的目光笑道。


  “以前無聊,所以打造了這樣一套,但是這個修行的過程也太難受了,所以後麵就一直沒有用過,沒想到現在竟是再次用上了。”池圭說道,說完之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竟是咧開嘴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一旁的周衍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想到了我們坐在這裏悠閑的喝著小酒,陳易卻在下麵艱苦的修行著,所以忍不住想笑。”池圭趕緊捂嘴解釋道,但是在說完之後卻是再次沒有忍住,又笑出了聲來。


  一旁的周衍頓時臉色一黑,然後看向下方陳易的身影竟是有些憐憫,畢竟攤上了這樣的一個師父,說起來的確怪可憐的。


  以周衍對池圭的了解,別說以前,即便是如今已經晉升化神的池圭看起來都沒有一個正形,這樣的池圭,別說教徒弟了,可能自己處理起一些事情來都麻煩至極。


  當然,這也不是說池圭因此就沒有教導陳易的資格了,畢竟池圭的境界修為還是擺放在哪裏,就如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樣,即便再如何,池圭以四屬性的靈根修行到今天這一步,這一路而來關於修行的經驗也足以讓陳易受益匪淺了。


  隻不過看見池圭的這般模樣,周衍怎麽也無法將眼前的池圭看做一個良師。


  “可惜我不是四屬性的靈根,他陳易也不是我青雲宗的弟子,不然我可是想要跟你搶搶這個徒弟。”周衍感慨道。


  聞言,池圭才收斂了笑聲,美滋滋的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之後池圭突然問道:“這次永恒森林之行,可有發現什麽異狀?”


  “異狀倒是沒有。”周衍搖了搖頭:“隻不過六年前差點交代在那永恒森林之中罷了。”


  聽見周衍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池圭都忍不住的笑了笑。


  說完之後,周衍好像想到了什麽問題,思考一番之後才抬起了一直縮在袖子之中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然後張開手掌。


  他的手掌在微微的顫抖著,在手掌上有著一塊表皮變成了黑色,而在這塊黑色靠近手腕之處,有著一條頭發粗細的黑線向著他的手臂之上蔓延而去,不知道通向了哪裏。


  在看見這團黑色之後,本來一臉笑意的池圭卻是一愣,略微思考過後才極為驚訝的看向周衍問道:“九陰毒?”


  周衍點了點頭。


  頓時池圭臉色陰沉了下來,身上的氣息也在這刹那不由控製的宣泄而出,再次看向周衍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擔憂、悲哀等各種情緒。


  最終,池圭還是開口問道:“還剩多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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