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但不是我喜歡的人
昏暗中,雲蘇臉紅了起來。
周圍的蟲鳴聲“吱吱”傳來,雲蘇剛想問許洲遠來這裏幹什麽,他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眼睛,另外一隻手牽著她:“跟我來。”
說著,他又低笑著補了一句:“不會賣了我的寶貝的。”
雲蘇被他一聲聲的寶貝說得麵紅耳赤,慶幸這月色雖濃,但夜色昏暗,許洲遠也看不清。
“哦。”
她應了一聲,任由他牽著自己走。
大概又走了兩分鍾,雲蘇感覺是進了林子,牽著她的許洲遠停了下來,她被捂著的雙眸也恢複了視線。
眼睛從一片黑暗中恢複視線,雲蘇視線還有一兩秒的盲點,但盡管如此,她還是看到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很快,雲蘇視線恢複過來,她看著跟前一大片的螢火蟲,覺得而有些不可思議:“螢火蟲。”
“嗯。”
許洲遠也是一次陰差陽錯發現的,但那都是將近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其實也不確定,如今這片螢火蟲草地還在不在,所以一路上帶著雲蘇過來,他都沒告訴她是來幹什麽。
他怕如果沒了,就平添了雲蘇的幾分失望了。
雲蘇長這麽大,這是第二次見到這麽多的螢火蟲,第一次是她七歲的那一年,她爸爸帶她去他打工的工廠那邊的林地去看的。
但後來她爸爸離開鄉下的工廠到市裏麵拚搏,雲蘇就沒再見過了。
父母去世之後,她試圖回去找過,然而當年的那個工廠也早就被夷為平地了,附近蓋起了樓房,她爸爸帶她去看螢火蟲的地方,已經變成水泥路了,別說螢火蟲了,就是雜草都長不成一片了。
成年後她就再也沒見過螢火蟲了,如今許洲遠卻帶她來到這樣的一個地方。
雲蘇心底觸動,站在那兒,許久沒有說話。
好多年了,她還是,有些想爸爸媽媽啊。
見她不說話,許洲遠有些擔心:“雲蘇?”
“許洲遠,你知道嗎?我很小的時候,家裏麵的環境其實很不好,我爸爸媽媽在工廠裏麵三班倒地幹,一個月掙的錢也就是勉強糊口,偶爾生個病,我們家的家底就掏空了。”
她其實不太喜歡講述這些事情,有博同情的嫌疑,可如今對著許洲遠,她卻想讓他知道自己以前:“我第一次看這麽多螢火蟲是八歲那一年,我發燒了,難受得哭鬧不停,我爸爸的工友們嫌棄我哭,我爸爸就半夜用小被子裹著帶我出去。他抱著走了好久,我也哭了好久,直到我看到那一片會飛的‘星星’,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幸福,就連發燒帶來的難受都沒那麽難受了。”
“可是後來我們家搬到市裏麵,生活一點點好起來了,我卻再也沒見過那麽多的螢火蟲。”
“再之後,我也再也沒見過我爸爸了。”
雲蘇話音剛落,人就被許洲遠抱到了懷裏麵:“抱歉,我不應該帶你來的。”
雲蘇靠在他的肩膀上,勾唇笑了一下:“我後來在想,我爸爸是怎麽發現那裏有那麽多螢火蟲的,我問了我媽媽,我才知道,原來我爸爸說過,想要給她摘星星。可是他摘不到星星,就隻能把螢火蟲捉來代替星星了。”
她那時候不懂,後來才想明白,那大概是她爸爸在當時唯一能夠給她媽媽的浪漫了。
而如今,許洲遠又陰差陽錯把這份浪漫給了她。
雲蘇說著,抬頭看著他:“謝謝你啊,許洲遠。”
許洲遠低頭看著那雙桃花眼,喉結上下一滾,正當他準備親下去的時候,口袋裏麵的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頓時就把氣氛全都破壞了,黑暗中,許洲遠的臉色也是黑的。
電話是沈羨之打過來的,許洲遠接了電話:“什麽事?”
最好說出點事情來,不然他就教他做人。
“你車都到了,你跟雲蘇人呢?我到了,怎麽沒看到你們啊?”
沈羨之回家開了車就加足了馬力開過來,一到就看到許洲遠的車了,然而車在人不在。
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隻好打了這麽一個電話。
隻是聽許洲遠剛才的語氣,似乎不太好,沈羨之摸了一下鼻子:“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滾!”
許洲遠不說,那就是了!
沈羨之僵了一下,覺得自己今晚估計過得不是很好。
雲蘇剛才就站在許洲遠身旁,雖然沒開外放,但是她也聽得七七七八八了。
見他掛了電話,她微微笑了一下:“我們也回去吧。”
許洲遠低頭看了她一會兒,頗有些不甘地應了一聲:“嗯。”
剛才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他那吻親下去了,那該多麽浪漫。
該死的沈羨之!
雲蘇看著他,低垂著眉眼偷偷笑了一下。
走了幾步,雲蘇停了下來,拉了一下他的手:“許洲遠。”
“怎麽了?”
他回頭看向她。
雲蘇笑了一下:“我好像被蚊子咬了。”
說著,她把手伸了出來,衣袖撩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許洲遠不疑有他,低頭仔細地端詳著她的手臂,但那白晃晃的手臂中,並沒有看到任何蚊蟲叮咬的痕跡。
他眉眼微微一動,“可能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許洲遠就感覺到唇上一軟。
是雲蘇。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伸手摟著她的腰,低頭扣著她的下巴熱烈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以往要放肆,大概是這樣荒郊野嶺的地方給人一種禁忌的刺激,兩人都情動得特別快。
不過十幾秒,雲蘇整個人就都有些發軟,她整個人幾乎攀著許洲遠的手臂,才不至於讓自己摔到地上。
許洲遠渾身的血脈都在沸騰,他已經不滿足親吻了。
荒郊野嶺,兩人的喘息聲比那蟲鳴聲還要大。
突然之間,手機鈴聲驚醒兩人,雲蘇瞬間清醒過來,紅著臉把自己的衣服拉下,
許洲遠看著她,那黑眸仿佛是吞了火進去一般,她看進去,輕易就能被他燃燒了。
雲蘇緩了一會兒,才把響著的手機拿了出來。
是唐律的電話。
她臉更熱了,鬆開許洲遠,自己站到一旁。
夜裏的涼風吹過來,她徹底清醒了,才接了電話:“哥哥?”
“吃飯了嗎?”
“吃了哥哥。”
“秦止跟我說,你很不錯,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很優秀哥哥。”
雲蘇說著,頓了一下,補了一句:“但不是我喜歡的人。”
唐律沉默了半響:“沒關係,你們再相處看看,實在不行再說。”
“我知道了哥哥。”
唐律突然話鋒一轉:“最近許洲遠有騷.擾你嗎?”
都已經用到騷.擾這個詞了。
雲蘇看了一眼身旁的許洲遠:“沒有。”
“嗯,別理他。”
“哦。”
掛了電話,雲蘇看了看身旁的許洲遠,想到幹脆唐律的問題,她隻覺得麵紅耳赤。
有種偷.情的羞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