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她對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雨下得快,也下得大。
雨水落地,打到台階上,有些飄到她的鞋麵上。
雲蘇看了許洲遠一眼,按了指紋推開門進別墅。
她剛才出了一身的汗,原本想著把袖扣還給許洲遠之後就去洗澡,可許洲遠現在跟著走了進來,想到剛才在拳館的事情,雲蘇臉色冷了冷,倒了一杯水,放到他跟前:“水。”
喝完滾。
“謝謝。”
許洲遠抬頭看了她一眼,“下雨了。”
雨停了再走。
雲蘇被氣笑了:“許洲遠,你今天應該不想跟我去警察局吧?”
“嗯。”
他應了一聲,將那盒子打開。
看到裏麵那顆袖扣之後,他眸色微微一沉,但不過一瞬,他就收了神色,抬頭看向雲蘇:“袖扣是那天在機場的時候,蘇眉扯下來的。”
說著,他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衣服已經扔了。”
話落,許洲遠抬手就把那盒子扔到垃圾桶裏麵去。
好幾千塊錢的一顆袖扣,許洲遠說扔就扔。
雲蘇挑了挑眉:“哦。”
跟她又沒什麽關係。
窗外的雨下得狠,雲蘇偏頭看了一眼,“水喝完了嗎?”
喝完就可以滾了。
許洲遠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杯子:“雨停了再走。”
雲蘇已經猜到許洲遠會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了,她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上了樓。
這一次雲蘇把房間門反鎖了,進浴室之前也把門反鎖了。
雲蘇洗完澡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了,外麵的雨還在下,不過小了許多。
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不用想,樓下許洲遠那個不要臉的,必定還沒走。
雲蘇拔了吹風筒的插頭,開了鎖走下樓。
她剛走到樓梯轉角,就聽到樓下傳來許洲遠的聲音。
雲蘇挑了一下眉,直接從樓梯走了下去。
“嗯,先這樣。”
許洲遠對電話那頭的人應了一句,隨後就把通話掐了。
他偏頭看向雲蘇,剛洗完澡的雲蘇,頭發蓬鬆地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寬鬆的薄毛衣,黑色修身褲下的一雙腿筆直修長。
許洲遠喉結動了動,見她看向自己,他走過去沙發上坐下:“房間裏麵的衣服不見了。”
雲蘇倒了杯水,“我扔的。”
“嗯,我知道。”
許洲遠看著她,突然輕聲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雲蘇認識他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他笑過幾次,終日都是繃著那一張冷漠寡情臉,跟著世間格格不入。
如今笑起來,五官的淩厲都少了幾分,滲人的黑眸甚至多了幾分溫柔。
雲蘇不得不承認,許洲遠這人狗是狗了點,可他這張臉是真的耐看。
雲蘇不想再被這張騙人的臉蠱惑了,低了低頭,視線卻落在那浴袍領口的敞開處。
上次知道許洲遠擅作主張在她家客房留下自己的衣服之後,雲蘇隔天就讓清潔阿姨過來把客房裏麵許洲遠放衣櫃裏麵的衣服全扔了,就剩了一套均碼的浴袍在那兒給客人備用。
沒想到,許洲遠沒了衣服,穿浴袍也是穿得毫不客氣。
他人坐在那沙發上,寬鬆的浴袍折出許多空隙,雲蘇站著,一眼看過去幾乎就看到半身的盡頭。
雲蘇覺得他故意的。
她收了視線,低頭喝著水。
窗外的雨小了許多,雲蘇放下水杯,開口逐客:“雨小了,你可以走了。”
“穿浴袍出門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哦,死皮賴臉留在別人家就不是一件失禮的事情。”
許洲遠看著她,眉目軟和:“在喜歡的人麵前失禮會顯得我真實一點。”
雲蘇被他噎了一下,難得說不出話來。
許洲遠賴著不肯走,雲蘇別無他法。
她也不再管他,拿出手機低頭開始點外賣。
“點外賣?”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過來的,雲蘇皺了一下眉:“許洲遠。”
“外賣不好,我讓梁楓送晚飯過來,別點了。”
他仿佛不覺她的怒氣,抬手把她的手機拿過,放到桌麵上:“雲蘇,談談好嗎?”
他突然斂了神色,黑眸直直看著她。
雲蘇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涼笑了一下:“許洲遠,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
“有。”
雲蘇卻不覺得:“哦,那大概是你的錯覺。”
“雲蘇。”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有那麽一瞬間,雲蘇仿佛被擊中了。
可也隻是那麽一瞬間,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承認我現在對你還有感覺,但是人是不會犯兩次同一個錯誤的,許洲遠。”
她在他身上賭過,輸了,她認,願賭服輸嘛。
可如今你讓她再賭一次,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那麽勇氣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麽,雲蘇。”
那黑眸像個漩渦,稍不注意就被吸進去了。
雲蘇微微偏開視線:“所以還有什麽好談的?”
說話間,門鈴響了起來。
許洲遠直接起身:“我下去。”
他說著,看了她一眼,轉身下了樓。
“哦。”
看來是梁楓來了。
雲蘇以為話題到此結束,可她沒想到,剛才不過是開始。
許洲遠從梁楓手中取了東西上來,除了兩個人的晚餐,他手上還多了一個文件夾。
他把晚餐放到餐桌上,隨後走到沙發重新在雲蘇身旁坐下,“這是我名下的所有股份和不動產,以及賬戶上所有的現金,如果我再讓你輸,我淨身出戶。”
雲蘇心頭猛得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我不缺錢。”
“我知道。”
他知道,可他也知道她怕什麽。
許洲遠將文件放到茶幾上,“雲蘇,這一次我不是逼你,我隻是拿出我的誠意。”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發現自己在追求雲蘇的這條路上,他其實沒什麽優勢。
說到底,他不過是仗著她的喜歡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跟前。
雲蘇她不缺錢,她也不是個貪財的人。
他許洲遠那些身家,如果當初她有半分想法,一年前她就不會離婚離得那麽徹底。
她什麽都沒有要,她對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如今他再求她回頭,這些在外人看來千斤重量的誠心誠意,在雲蘇看來,或許也隻是他黔驢技窮的最後一招。
雲蘇沒有說話,當初許洲遠覺得她是為了錢才嫁給她的,如今他為了重新追求她,把他所有身家都送到她的跟前。
那是許多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她隻要點個頭,就是她的了。
這樣庸俗的辦法,看來許洲遠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她看著許洲遠,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你媽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嗎?”
林青知道的話,要把她打死吧?
“她左右不到我。”
雲蘇正想開口,許洲遠突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吃飯吧,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複。”
他今天就沒想過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