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可能的,許洲遠!
雲蘇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快一點了。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燒退下來了,身上的難受似乎也消減了很多,喉嚨裏麵的腫痛也舒服了不少。
看來睡一覺還是挺有用的。
她精神好了起來,心情也好了許多,房間裏麵十分的安靜,窗外的雨停了,天色亮了許多,雲蘇挑了挑眉,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收回視線下了床。
太渴了。
看到許洲遠的時候,雲蘇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淡了。
剛才醒來身體舒服了許多,她都快忘了,許洲遠還賴在自己家裏麵。
他不僅僅賴在她家裏麵,還把電腦文件都帶來了,堂而皇之地當堂入室。
雲蘇抬腿走過去,剛想開口,他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稍等,我在開會。”
“……”
一瞬間,雲蘇所有的氣勢都化成了尷尬。
她臉紅了紅,但很快她就恢複過來了。
雲蘇俯身從桌麵上拿起自己的杯子,隨後從容地走到飲水機旁裝水,仿佛她隻是過去拿杯子的。
許洲遠看著她,低頭微微勾了一下唇,抬起頭,臉上已經恢複了肅穆:“繼續。”
許洲遠這個視頻會議並沒有開多久,雲蘇在倒第二杯水的時候,他就已經關了電腦走過來了:“好點了嗎?”
雲蘇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我家?”
許洲遠沉默了半秒,開口的話卻也是話不對題:“廚房有雞湯,要喝嗎?”
雲蘇被氣笑了:“許洲遠,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什麽?”
“死皮賴臉。”
“嗯。”
他現在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了。
沈羨之說得對,要麵子是追不到人的。
麵子值多少錢,能把雲蘇追回來,他身家都可以不要。
雲蘇真的是被許洲遠的厚顏無恥開眼界了,她抬頭看向他:“你要出爾反爾嗎?”
昨天才答應的事情,今天就翻臉了?
許洲遠就是這樣做人的?
“我不算出爾反爾。”
昨天他是輸了,可雲蘇也沒有明確地提出讓他不許再追求她。
她隻是說各不相欠、各不相幹,可他並不想跟她各不相欠,更不想跟她各不相幹。
說他卑鄙好,無恥也好,他什麽都不要了,他就隻想要她回到他身邊。
兩人對峙了兩秒,許洲遠先開口打破了僵局:“我給你盛碗雞湯。”
“……許洲遠,我希望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家!”
他抿了一下唇:“對不起,我做不到。”
嗬嗬,那她需要說一句沒關係嗎?
許洲遠說完就進廚房把溫著的雞湯盛了一碗出來,雲蘇看著他端著雞湯出來,甚至有種想過去抬手就把那碗雞湯掀了的衝動。
可她到底是忍住了,沒意思,許洲遠這是徹底不要臉了。
“有點燙,放一會兒再喝。”
他放下雞湯,還貼心地補了一句。
雲蘇站在那兒,沒動:“許洲遠,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追你。”
他抬頭看著她,認真又固執。
“滄海桑田、覆水難收,你聽過嗎?”
“但也有破鏡重圓、墜歡重拾。”
“破鏡重圓了還是會有裂痕,墜歡重拾的前提是從前有過歡樂。”
他們的從前,不過是她一個人單方麵的鏡花水月罷了。
許洲遠低了低眉眼,雲蘇說得很對,可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
“如果你昨晚沒有提到林曦,我今天就不會賴在這裏了。”
他說著,向著她走了一步。
雲蘇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難堪。
她就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又一次親手把自己的臉推到他的跟前讓他打。
桃花眼瞬間就冷了下來,她冷冷地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看著他抬手,看著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雲蘇沒動,她就這麽看著他。
“我提這個,並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以前是我沒有珍惜你,我也知道我不是唯一一個能有能力給你幸福的男人。可是雲蘇,兩情相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以前最大的錯就是娶你回來之後沒有珍重過你,可是在感情上麵,我的不喜歡,其實並沒有很大的錯。”
她知道他說得很對,感情裏麵,喜歡和不喜歡都沒有對錯的。
他不喜歡她,她不能因為這個去苛責他。
許洲遠唯一的錯,就是那三年裏麵,他沒有真正地把她當成妻子對待。
可如果真要算誰對誰錯,她自己也占了一半,當初是她非要嫁給他的,並不是他非要娶她的。
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離婚後到現在,她都一直對他保持這最大的克製。
她其實沒有那麽堅強,也沒有那麽大度。
相反,她小氣得很。
她一直都在怨他,怨他那三年的冷漠,以致於到了現在,她都沒有辦法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放下他。
人都是這樣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許洲遠是,她也是。
他是她十五歲的英雄少年,是她青春懵懂時的情竇初開。
她曾經離他很近,唾手可得的距離讓她變得無法甘心。
她相信時間能夠淡卻一切的,但顯然,一年多的時間和那過去的十年比起來,它也就隻能讓她清楚地認識到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愛,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因為失去過,才知道更加珍惜,我沒有勉強你現在接受我,我隻是請求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著,頓了一下:“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聽到他這話,雲蘇猛然一驚,抬手推開他:“不可能的,許洲遠!人不可能會第二次踩進同一個陷阱裏麵去的。”
她錯過一次了,不會再讓自己再錯一次。
“這次不是陷阱了,雲蘇。”
他低頭看著她,那涼薄的黑眸裏麵映著她的臉。
雲蘇抬頭看著,倏然就笑了:“我當初跳進去的時候,也沒想到時隔陷阱。”
她以為頂多是個泥潭,大不了就汙穢一身,卻不想是個陷阱,幾乎要了她大半條命。
許洲遠被她嘴角的笑刺到心口發疼,離婚之後的雲蘇,成了驚弓之鳥。
是他磨掉了她對婚姻所有的美好期盼,也是他毀滅了她對愛情的一切渴望。
他閉了閉眼,翻滾著喉結將艱澀咽了下去:“我不逼你。”
這場對峙讓雲蘇筋疲力倦,“你也沒有資格逼我,許洲遠。”
這話很紮心,許洲遠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湯涼了,可以喝了。”
“你也可以走了。”
“如果你沒有發燒了,我馬上離開。”
他話音剛落,雲蘇直接就伸手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麵。
許洲遠難得一怔,掌心下麵的溫膩讓他有些貪戀,然而雲蘇卻沒有給他停留很長的時間。
不過兩秒,她就把他的手拉開了:“你可以離開了。”
許洲遠看了她一會兒,身側的手不禁貼了貼掌心。
他有些貪戀剛才的溫膩,還有她滿身的馨香,以及這個別墅裏麵全然都是她的氣息。
他不想走。
“我還沒吃午飯,可以吃了再走嗎?”
又是這一招,雲蘇覺得他完全把自己當成傻子:“許洲遠,這招你用了三次了,你覺得我是傻的嗎?”
“不是。”
他抿了一下唇,剛想開口,雲蘇卻在突然之間奔潰了:“你到底要欺負我到什麽時候,許洲遠?!”
她聲音嘶啞地大吼了一聲,雙眸一紅,雲蘇突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