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求而不得的苦
南茵茵冷哼一聲，問：“原諒你？你奪了本屬於我的位置，如今輕飄飄一句姐妹互相扶持，就想讓我原諒你？這麽多年，我被人恥笑，受盡屈辱，你如何償還我？”
“你是南家大小姐，誰敢恥笑你呢？我隻是南家不起眼的庶女，我若不為自己爭取，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修煉天賦也不如你，資源也不如你，我除了嫁給殿下，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的。”扶柳也滿是心酸，落下眼淚來。
南茵茵又是冷笑，道：“南家也沒有人虧待你，你吃穿用，哪樣差了？我也沒有欺負過你，我娘更沒有欺負過你，你卻背地裏耍詭計，如今反而來哭訴你自己的不容易！”
“姐姐認為什麽是虧待？什麽是不虧待？你築基的時候，用的是父親煉製的極品築基丹，而我娘費盡心思，才給我要到了一顆四品丹藥。你一路有名師指點，家裏把最好的都給你，每一次出去曆練都有數十個高手保駕護航，而我有什麽？我天賦本就不高，後天也沒有那麽多資源扶持，如果不是入了九重宮，得到殿下的看重，這輩子也跨入不到靈王境，可姐姐卻早在二百多年錢就已經是靈王三品了，我們同樣是南家的女兒，差別為什麽這樣大？”
“姐姐得到了最好的，隻是沒有嫁給殿下，就認為自己受盡屈辱，真正受屈辱的人，卻不能說什麽，還要被全家人冷眼相待，可我來了九重宮，難道沒有為南家爭取利益嗎？南家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沒有我一份功勞嗎？可是父親依然因為當年的事情，為了你的麵子，對我不聞不問，常年一封家書也沒有，反倒是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讓人捎句話過來，父親眼裏，我連你的一根腳指頭都不如！”
扶柳說的越發激動，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萬般委屈，湧上心頭。
南茵茵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麽好。
“姐姐隻知自己的委屈，那我呢？我就活該嗎？即便我嫁了殿下，成了三夫人，可從未有一日殿下屬於過我，你明白嗎？他即便人在我身邊，心也不在，我對殿下而言，也不過是南家的女兒，他需要善待的對象。”扶柳苦笑著，笑容比眼淚更刺目。
南茵茵最後不甘心地道：“那也是你自己選的，你明知道殿下不喜歡你，還硬要往上湊。”
“姐姐難道不是麽？殿下何曾喜歡你？他當初答應娶你，也隻是因為你是南家的千金，與你本人並無關係，就像這九重宮所有的女人，殿下在乎的不是我們，而是我們背後的家族和門派，隻有輕輕是例外，我們都不是！”扶柳道。
穆輕輕忙道：“你們可別針對我，這件事與我無關，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哪怕扶柳說的可能是真相，但她並不想要這份榮幸。
南茵茵看著穆輕輕，歎息道：“哎，這世上果然有很多事情讓人無奈，大家都有求而不得的東西，隻有輕輕……你好像沒有什麽所求？”
這話一出，扶柳也讚同道：“是啊，我們都是求而不得的苦人，隻有輕輕好像是什麽都不求。”
“我哪兒是什麽都不求，我是什麽都不知道，一個連自己是誰的人都不清楚，要求什麽呢？”穆輕輕無奈地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南茵茵噗嗤笑出來，道：“說的也是啊，說不定你從前也有求而不得的事情。”
“嗯，我現在求而不得的，就是我的記憶。”穆輕輕道。
“那還真是悲慘，我們至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你連怎麽選都不知道。”扶柳也同情地看著穆輕輕。
穆輕輕苦笑，道：“哎……眾生皆苦，所以你們啊，別再為了過去一點恩怨，就恨不得永生永世都做仇敵，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個男人罷了，他對你們也並無多少情意，既如此，索性多愛護自己一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活自己想活的人生。”
“說得輕鬆，可哪有那麽容易呢？有時候我自己也很嫌棄我自己，為什麽對一個人執著成這樣？可沒有辦法，心就那麽大，隻裝得下他。”南茵茵無奈地歎息。
扶柳深以為然地點頭，道：“可不是麽，每次想到他眼裏隻有你，有時候還會怨你，如果你不出現，我還能假裝自己比別人多受一點寵愛，可是有了你，我才知道，殿下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再沒辦法生出幻想了。可又想到，你其實也很無辜，你並沒有要從我手裏搶走什麽，你甚至根本不想要他的愛。”
穆輕輕拍拍扶柳，道：“哎……所以不如大家華幹戈為玉帛，我們還有那麽多年要活呢，別那麽多怨氣啊！”
扶柳看了一眼南茵茵，南茵茵道：“我和扶柳怎麽和好？她和我都深愛著殿下，這是沒辦法的吧？”
“要不，我們幫你一起爭取嫁給殿下，讓你也正式成為九重宮的人，這樣就算扶柳彌補當年對你的虧欠，以後你們都是殿下的愛妾，也沒什麽地位高低，再加你們是姐妹，互相扶持就好了嘛。”穆輕輕勸道。
扶柳立刻點頭，道：“我願意，姐姐，就算要爭寵，九重宮也不多姐姐一個，更何況你我是親姐妹，不管誰得寵，對南家都是有好處的，還有……還有就是，如今殿下有了輕輕，對其他人不過是客氣罷了。”
穆輕輕皺眉，覺得扶柳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給她拉仇恨。
本來南茵茵對她並無怨恨的意思，可是扶柳一再強調她被夜堯獨寵，難免會引起嫉妒吧？
“扶柳姐姐，你要一直說殿下有了我怎樣，可能殿下對大家都一樣，隻不過我新來的，殿下對我格外照顧一些罷了。”穆輕輕提醒道。
南茵茵道：“說的也是，而且我相信，殿下真正熟悉我之後，也會同樣對我很好的。”
“相比於獲得殿下的關注，我更希望能夠找回自己的記憶。”穆輕輕迷惘地道，“失去記憶對我而言，就像人生沒有了根基，我不知道自己曾經是誰，愛過什麽人，有過哪些朋友，有沒有仇人，現在他們都在哪裏？你們能知道這樣的感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