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無從查起
容初也變了裝，容貌稍作變換，一般人就認不出他是誰了。
穆輕輕跟著容初進了天樂坊，便被這裏的一切給驚到了，即便還是白天，這裏就已經人頭濟濟，熱鬧非凡。
容初先帶穆輕輕去雅間坐了一下，點了幾個可口的小菜，要了一壺酒和一壺茶。
“先適應一下這裏的環境，待會兒咱們下一樓去，賭上兩把。”容初倒是對這種環境非常適應。
穆輕輕問：“你也是這裏的常客？”
“偶爾……偶爾來一次的。”不知為什麽，麵對穆輕輕的疑問，容初竟然覺得有點心虛。
其實他在海上也經營著差不多的生意，要不是因為天樂坊早早就占據了天都的市場，容初還打算摻和一腳。
不過他精力有限，在天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不會浪費精力和天樂坊搶生意。
而且容初也知道，能在天都開這樣大的店，說明對方的背景絕對不簡單。
穆輕輕明顯不相信容初，道：“如此熟門熟路，連接待的店小二都對你這般客氣，可見你常來。”
“咳咳……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取樂，我是有正事兒才過來。”容初略顯尷尬，好像被穆輕輕拆穿了。
穆輕輕問：“來這裏還能有什麽正事兒？”
“自然是為了打探消息，查一些外麵查不到的東西。”容初這可不是撒謊了。
“外麵查不到，這裏卻能查到？”穆輕輕有些疑惑，她對這種場合還很陌生。
容初道：“這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如果有很重要的情報，還可以換取高價，所以有些人便在這裏買消息，還有人就專門靠打探各種消息維生。”
穆輕輕驚訝不已，道：“原來如此，我的見識果然太少了。那麽……如果我想要知道當年我母親為何被害，是否也能從這裏打探到消息呢？”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就算還有知情者，也未必會來這裏，更何況……知情者恐怕隻有你們穆家的人。”容初說了一個不太樂觀的猜想。
穆輕輕歎息一聲，道：“說的也是，隻是……為什麽會有人說他知道當年我母親被害的真相呢？”
容初道：“也許那人是知道點兒什麽，隻是我們還不清楚這個人的身份和目的。”
“你說你父親老秦王是被人下了慢性毒，最後毒發不治，現在有頭緒了嗎？”穆輕輕問，倒也不是瞎操心，而是容初也說過，老秦王中毒的時間和她母親遇害的時間差不多，兩者之間或許有什麽關聯。
容初道：“我父親是持續十多年一直被人下毒，因為每次中毒的量都極少，一般很難察覺到，否則也不至於到最後不可救藥才發現。”
“所以一定是身邊的人做的吧？”穆輕輕問。
容初點頭，道：“當我帶著二老的骨灰回來的時候，秦王府一些非家生子走了不少，父王身邊的親侍雖然還在，但也無從追查了。”
穆輕輕一想，也覺得很難查起。
毒發的時候，或許那個下毒之人早就已經遠走高飛了，或者就算還在，隻要銷毀證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也很難查到。
畢竟能夠隱藏十多年，都沒有被發現，這種人心思一定極為縝密，做事也一定非常小心，很難被人找出破綻來。
“那麽……不久無從查起了嗎？”穆輕輕看著容初，“就像我母親為何被殺，我也無法查到，而當年穆恒和小趙氏殺人的證據也根本找不出來了，除非他們自己去認罪。”
這樣一想，還真是令穆輕輕感到難過。
“別那麽快就絕望，人生很多事情都無法預料，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堅持，也許你現在看，前麵是一片漆黑，可再等一等，天就會亮了。”
容初說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話。
穆輕輕問：“天真的會亮嗎？”
“會的啊，你看……你至少等到了晏無悔和我。”容初的眼神忽然變得亮如星辰，有種攝人心魄的光彩。
穆輕輕一瞬間心跳就漏了半拍，接著便不由自主地趕到緊張和慌亂。
這個家夥……為什麽要說這樣令人胡思亂想的話？
穆輕輕盡量掩飾住自己的無措，低下頭，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道：“等到你有什麽用？”
容初卻清楚地聽到了，微笑著道：“我的用處可大著呢，你慢慢就會發現的。”
穆輕輕臉色微紅，抬頭看他時，帶著一些嗔怪，道：“就會油嘴滑舌，沒正經！”
“一本正經的人有什麽好的？你莫不是也喜歡肅親王那種冷冰冰的男人？生活已經夠苦的了，應該找個能讓你開心的人，不是嗎？”容初有點不滿，認為穆輕輕沒眼光。
穆輕輕窘迫道：“又在渾說了，我什麽時候說喜歡肅親王那種人？”
容初半真半假地問：“這麽說，你是喜歡我這樣的了？”
穆輕輕臉越發紅了，生氣道：“你再亂說，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說也就罷了，這麽容易生氣，哎……”容初歎息一聲，小姑娘不經逗啊。
不過穆輕輕生氣的時候，臉紅紅的，嘴巴微微鼓起來，看著還挺可愛的嘛。
比平日裏板著臉的樣子可愛多了。
穆輕輕問：“我們要一直在這裏呆著嗎？”
“你想不想下去賭兩把？”容初興致盎然地問。
穆輕輕搖頭，道：“我不會。”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玩最簡單的押大小，看你運氣如何？”容初覺得時間還早，可以去玩一玩。
穆輕輕猶豫了一下，容初直接拉起她，道：“走吧，來都來了，怎麽能不好好見識一下？”
穆輕輕被他拉著，竟然一時忘了掙脫，就跟著他下了地下一層。
賭場裏人可真多，聲音也非常嘈雜，不時地有人大喊大叫，有的是興奮，有的是哀嚎。
穆輕輕有點緊張，總覺得這樣的環境很令人不安。
不過容初一直拉著她，倒是讓她安心不少。
這個人雖然玩世不恭，有時候還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但卻莫名給她一種值得依靠的安心感。
因為容初從未欺騙過她，也沒有傷害過她，反而數次出手幫她解決了麻煩。
因為經曆過太多的傷害，感受過最深的孤獨，吃過太多太多的苦，別人給的一點點甜，都會讓她無比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