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沒有命令,不許停
小趙氏忽然冷靜下來,她剛剛才進來,被這個場麵給氣到頭昏。
這會兒被穆輕輕一席話喚回了理智。
不過是幾個下人,被打了又能如何呢?她要的就是穆輕輕來胡鬧,這樣才能有機會教訓她啊。
小趙氏不去管那些正被責打的下人,而是對穆輕輕道:“她們可是我院子裏的人,就算有什麽錯,也該是我來教訓,輪不到你吧?”
“夫人闖入我汀蘭苑打人的時候,是否也尊重過我呢?尊重是相互的,既然夫人先不講規矩,那就休怪本宮也不按規矩辦事了,更何況本宮是提醒過夫人的,若是不賠償,就隻能如此。”
穆輕輕有禮有節,絲毫不怕小趙氏反咬。
小趙氏沒想到穆輕輕竟然完全拿捏住了她,讓她無法反駁。
“我去教訓你的下人,是因為他們心懷不軌,竟然做出那種齷齪事情,我擔心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傷了你的清譽。”小趙氏一副為穆輕輕著想的樣子。
“你身邊養著這兩個作死的閹人,雖然不是男人了,但那份猥瑣的心思倒是沒有斷幹淨,你是個大姑娘,若是不趁早將這兩個混賬東西給打死了,被人知曉這樣的醜事,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小趙氏明著是為穆輕輕著想,其實是想威脅穆輕輕。
“夫人不必用這樣的話來敲打我,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不要一口一個閹人地喊著,他們也是有尊嚴的。”穆輕輕厭煩聽到“閹人”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名詞。
公公們因為家境貧寒,不得已才獻身入宮,身體上的殘缺已經讓他們倍感屈辱和羞愧,更是因為這樣的殘缺被世人看輕,穆輕輕覺得他們很可憐。
對待有福和有祿,穆輕輕一直都非常尊重,這二人也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絕不可能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
“喲……看來你對那兩個閹人倒是挺有感情的嘛?莫不是……”小趙氏用一種淫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穆輕輕,弦外之音是懷疑穆輕輕和兩個公公有不正當的關係。
穆輕輕眼神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哦……抱歉抱歉,這種話實在不該說,公主可別介意,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若是說錯了什麽,也請你多包涵,畢竟我是你的繼母,就算有什麽錯,公主也隻能忍著,是不是?”
小趙氏笑得萬分惡劣。
她自然是故意的,要激怒穆輕輕,讓她主動對自己動手,到時候就算穆輕輕再有理,主動打長輩,便坐實了她忤逆不孝的罪名。
穆輕輕原本憤怒的雙眸,瞬間就冷了下來。
她才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激怒的人,在穆家十年所受到的虐待,最大的好處就是讓她的忍耐力異於常人。
“怨不得夫人,畢竟出身限定了您的教養,縱然在國公府當了這麽多年的夫人,骨子裏卻還是出身微賤的歌姬。所謂以己度人,心裏汙濁之人看別人也通常覺得汙濁不堪。”
比起罵人不帶髒字,穆輕輕可是不會輸的。
小趙氏這下可是被戳到了痛腳,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的出身。
她和趙貴妃之所以到現在都無法揚眉吐氣,就是因為出身總被人詬病。
趙貴妃在得到皇帝寵幸之前,也是人送進宮裏的歌姬。
“你……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我……我不活了!”說著,小趙氏就要往牆上撞。
她的奴婢們可不會眼看著自家主子撞死,忙上前去拉著,抱著,就是不讓小趙氏尋死覓活。
“好了,夫人這樣未免太難看了一些,我又不是父親,看不得你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穆輕輕頗為嫌棄這種吵鬧的方式。
小趙氏氣得臉色通紅。
這時候,穆恒終於來了。
一進院子就看到小趙氏在哭,而幾個下人被捆在地上,汀蘭苑的婢女忙得滿頭大汗,當然是因為打人也需要耗費力氣。
穆輕輕坐在一旁,悠閑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來鬧事的,反而有點像是在看戲。
“住手,通通住手,這是在鬧什麽?”穆恒怒吼一聲,差點兒要被眼前的景象給氣得昏厥。
不過是半天不在家,怎麽一回來就鬧成了這幅樣子?
小趙氏哭著撲到穆恒懷裏,跺著腳道:“公爺,您可算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怕是也見不到妾身了!”
“好了好了,到底怎麽回事?”穆恒問。
“嗚嗚……您的好女兒,竟然帶著人到我這裏大鬧,不僅打人,還出言羞辱我,罵我是出身微賤的歌姬,根本不配當這個國公府的夫人。”小趙氏添油加醋,一番哭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穆輕輕也不辯解,依然坐在那裏,對汀蘭苑眾人道:“如果還沒打完,就接著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
穆恒來了又如何呢?她是不會退縮的。
“輕輕,你還要鬧到什麽地步?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穆恒怒問,也覺得穆輕輕太囂張跋扈了。
穆輕輕淡淡道:“我可不是在胡鬧,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在說什麽?”穆恒問,“為何要跑到你母親這裏來打人?”
“那就要問問夫人那日去汀蘭苑做了什麽!”穆輕輕冷冷道。
穆恒一愣,汀蘭苑發生的事情,他自然已經聽說了,沒想到穆輕輕當時沒有發作,這會兒竟然來算賬了。
“那兩個太監太過分了,你母親去教訓他們,也是應當的。”穆恒自然是站在小趙氏這邊的。
“首先,夫人不該擅自帶人闖入汀蘭苑,違背了我的規矩。其次,事情並未調查清楚就將我的人打成重傷,一個到現在還生死未卜。再次,就算下人犯了錯,教訓了,也不該砸我的東西。”
穆輕輕列舉了三宗罪名。
小趙氏立刻反駁道:“我根本就沒讓人砸過東西,你這是汙蔑!”
“如果你們沒有闖入汀蘭苑,我的東西能無緣無故的壞掉嗎?那價值幾千兩的花瓶和還有擺在園子裏的蘭花,難道能無緣無故的毀掉?”
穆輕輕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算在小趙氏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