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真相是什麽

  回到了偏殿，裏麵一片靜默，氣氛很是壓抑沉重，皇帝陰沉著一張臉，有些焦躁地撫摸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太後也沒好到哪裏去，她雖然閉著眼睛撚著佛珠在念經，可是滿臉的焦躁，不僅沒有靠念經來降低煩躁，反而更加不安。


  看到鳳九霄和晏無悔回來了，皇帝趕緊問：“查到什麽了嗎？”


  鳳九霄看了一眼晏無悔，示意她說話。


  晏無悔隻好硬著頭皮道：“剛剛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屍體，並且嚴太醫也在場，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什麽？”皇帝看起來有些緊張。


  晏無悔道：“被殺死的並不是婉妃娘娘，雖然她穿著婉妃娘娘的衣服，可是臉被人毀了，看不清麵目，我們先入為主，就以為是婉妃娘娘！”


  皇帝驚得瞪大眼睛。


  上官琴似乎沉不住氣了，問：“既然臉被毀了，你又怎麽知道不是婉妃娘娘？”


  “因為她的手，婉妃娘娘養尊處優，手指纖細白嫩，可那具屍體的手卻粗糙還有繭子，明顯是平日裏經常做粗活的手！”晏無悔道。


  上官琴張了張嘴，終於沒有說話。


  皇帝問：“不是婉妃，為何會穿著婉妃的服飾？”


  晏無悔又解釋道：“屍體不是婉妃，但是其他死者卻都是婉妃身邊的親信，我還發現，她們中了斷腸草的毒之後還被人用銀針封了啞穴，所以即便毒發時很痛苦，也沒有人能發出聲音！”


  皇帝點頭，道：“難怪沒有人發現她們被人毒死了！”


  晏無悔也讚同地點頭，道：“皇上英明，可還有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屋子裏所有東西都完好無損，現場毫無反抗搏鬥的痕跡，連屍體上都沒有被人擊打過的傷痕，她們死之前仿佛商量好了一樣，沒有人試圖反抗或者呼救！”


  “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凶手把她們弄暈了？”鳳之辰忍不住猜測道。


  晏無悔搖頭，道：“嚴太醫檢查過，她們既沒有中過迷藥，也沒有被人打暈過去的傷痕，但是身上卻都不約而同出現了毒發之後，痛苦到撓破自己皮膚的傷，說明她們死之前是清醒的！”


  “怎麽會這樣？”皇帝難以相信地看著晏無悔。


  晏無悔微微低下頭，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又抬起頭，目光清澈如水，道：“我隻有一個猜測，那就是她們全都是心甘情願赴死！”


  晏無悔的話音剛落，太後手裏的佛珠就散落了一地，她驀然抬起頭，盯著晏無悔，道：“一派胡言！”


  晏無悔知道太後不會輕易接受這樣的答案，但她還是冷靜地解釋道：“如果不是甘願赴死，在毒發之前，她們哪怕有一個人弄出動靜來，都會被人發現，可是她們死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才被人發現屍體！”


  “還有……原本守在那裏的禁衛被婉妃娘娘故意支開了，她說要換衣裳，可是衣裳沒有換，她的確換了衣裳，可是卻把髒衣裳換給了替她而死的宮女！”


  晏無悔想起那名宮女的死狀，也不禁覺得心寒，婉妃到底為了什麽樣不可告人的目的，才犧牲這麽多人呢？

  “你的意思是婉妃殺了她們？”皇帝問。


  晏無悔道：“我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誰，但是婉妃娘娘一定知道內情，不過離案發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婉妃娘娘究竟還在不在宮裏，無悔就不知道了！”


  “這會不會都是你編出來的？你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故意說了這樣的故事，對不對？”太後依然不肯接受晏無悔的結論。


  晏無悔卻很坦然，道：“那些人都是在宴會之前死的，我那時候去了一趟淨房，從淨房出來的路上，還碰到了十七叔，而淨房和案發的房間是兩個方向，我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這兩個地方！”


  “但是你的婢女映月可以替你去殺人！”上官琴又忍不住插嘴了。


  晏無悔好笑地看著上官琴，問：“上官小姐，你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嗎？映月不是早早就跟你告密，說凶手是我嗎？她既然背叛了我，又怎麽會幫我去殺人？”


  上官琴道：“她……她興許是被你威脅殺了人，然後良心發現，才來找我坦白的！”


  “你是什麽身份？她不去找辰王，不去找太後和皇上，卻來找你？理由？”晏無悔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上官琴眼神左右躲閃，道：“那我怎麽知道，她就是來找我了，或許她不敢去找別人！”


  “那還真是有意思，映月不敢找別人，卻偏偏敢找你，是不是之前就和上官小姐關係匪淺呢？世人都知道我這個辰王妃和你上官小姐結怨頗深，我的婢女 卻和你關係密切，如今你又借她之口指控我殺人，上官小姐……你如何解釋？”


  晏無悔露出了一個略帶涼意的笑容，又看了一眼鳳之辰。


  鳳之辰此時皺著眉頭，眼睛在晏無悔和上官琴之間來回徘徊，仿佛很為難似的。


  上官琴泫然欲泣，道：“太後，琴兒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映月過來找我說，我隻是把她的話傳達給太後和皇上，至於她說的是真是假，琴兒不知！”


  太後現在可沒心思管上官琴，她盯著晏無悔，問：“真凶呢，真凶在哪裏？”


  “找到婉妃娘娘，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不過請恕無悔無能為力，畢竟找人不是無悔的強項！”晏無悔淡淡道。


  如今洗脫了自己的嫌疑，其他的，就交給皇帝吧。


  皇上也知道，這件事不是晏無悔能夠辦到的。


  “好了，無悔……你和這件事已經沒有關係了，其他的事情，朕自會查清楚！”


  果然，如同鳳九霄所料，皇帝不需要晏無悔給他答案了。


  晏無悔鬆了一口氣，道：“多謝父皇！”


  皇帝疲憊地點點頭，道：“去吧！”


  晏無悔這才退出了偏殿，鳳之辰和上官琴隨後也出來了。


  上官琴眼淚婆娑地看著鳳之辰，仿佛被傷透了心，道：“你……終究是背棄了我！”


  鳳之辰也充滿了自責和愧疚，道：“琴兒……我……我對不起你，我也沒有辦法！”


  上官琴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道：“我不會嫁給別人的，死都不會，可你呢？你一次次放棄我，鳳之辰，你讓我……好失望！”


  說完，上官琴就哭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