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不勝酒力
東辰錦紫眸明滅不定,最後薄唇輕彎,「好,本王喝完你們就讓路。」
「王爺!」清風拉了東辰錦一下,「屬下替您喝!」
「不行不行!你替你主子喝,這算怎麼回事啊!又不是你成親,你湊什麼熱鬧!」
「就是!下人這不懂規矩!」
東辰錦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抬手舉起第一碗,在眾人驚恐的眼光中一口一口,只見他喉結上下滾動,手越抬越高,在所有人都因為屏住呼吸差點憋死的時候,瓷碗一翻,滴水不留。
東辰錦沒有說話,直接拿過第二碗,再次重演了剛才那幕令人震驚的畫面。
等他拿到第三碗的時候,那些紈絝子弟一個個見了鬼似的,十分懷疑是不是剛才開出的條件太簡單了?還是說這碗里的不是酒,全是清水?
啪嗒一聲,第三隻碗放了下去。
東辰錦淡然頷首,「謝謝諸位捧場,清風,替本王招呼好大家,本王不勝酒力,先走一步。」
清風立刻替他開道,再不給其他人接近為難他主子的機會。
看著宣王飄然遠去的背影,被晾在後面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喝完面不改色,這樣也叫……不勝酒力?
那他們這種的算什麼?一喝就倒嗎?
「各位公子,這邊請!馬上還有西域的葡萄美酒獻上!」清風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些人一聽有酒和,也就假裝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了,立刻坐了回去。
蘇凝霜抓準時機,立刻準備跟過去,她算算藥力也差不多到了該發作的時候了,那葯十分霸道,到時候即使東辰錦再怎麼病弱無力,也一定然他重振雄風,欲/火焚身,非得要個女人才能紓解他渾身的火氣!
至於那個女人……當然就是她!
為了得到宣王妃的位子,這點犧牲算什麼?
雖然她以前也覺得宣王這個病秧子有今天沒明天,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但是剛才迎親的時候那一番舉動著實讓她對東辰錦有些刮目相看。
現在這麼遠遠地隔著人群看過去,更加覺得宣王真是人中龍鳳,即使身體不好,但那一身高貴的氣質就叫人移不開眼睛了。
蘇雲染何德何能?能一人獨佔這樣一個出眾的男子?
蘇凝霜腳下一動,剛準備行動,突然耳朵上又傳來一陣劇痛。
「痛……痛!痛!」蘇凝霜尖叫出聲,耳邊立刻傳來一聲讓她又熟悉又怕的聲音,管事嬤嬤叉著腰,凶神惡煞,「小蹄子!老娘說你跑到哪裡去了不見人!果然又跑到這裡來躲清閑!」
「我沒有……」蘇凝霜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沒有?!」管事嬤嬤一聽,更加來氣,「你還給老娘狡辯!你又當老娘是瞎的啊!到底是哪個宮裡出來的!老娘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讓你知道什麼是當奴才的本分!」
「我不是……」她想說她不是哪個宮裡的,她還輪不到你這老老婆娘來管!可是嬤嬤到底是常年管教下人的,手上的勁兒一點不比男人差,哪裡容得她放肆!
管事嬤嬤眉毛豎了起來,「走!跟老娘到後面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被人看到了還以為宮裡頭出來幫忙的都是你這樣的!」
蘇凝霜眼看著東辰錦的身影消失,又拗不過面前的老太婆,還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個死老太婆!等她恢復身份以後一定讓她看看,到底是誰教訓誰!
……
東辰錦剛一走近,空氣中微妙的氣氛就讓他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凝神細聽,房間里有不同以往的微弱喘息聲傳來,紫眸瞬間一暗。
「王爺!」門口守著的丫鬟和嬤嬤們準備進去給兩人系同心結,手上還托著挑頭蓋的喜秤。
東辰錦抬手制止,「你們不用跟進來了,本王自己進去就好。」
「這……」嬤嬤猶豫了一下,按規矩是不能這樣的,況且他們一直等在這裡,也是在等王爺、王妃永結同心以後討得一份賞錢的。
但是當她再看到東辰錦的眼神時,立刻非常識相地福了一福,「奴婢告退!」
奴婢到底是奴婢,最最不能惹主子生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嬤嬤在宮裡也有些年歲了,到底是聰明人,知道知難而退,絕不認死理。
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門框,稍稍用力,雕花木門就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聲音是比剛才更清晰。
往裡邁進一步,入眼是一片爛漫的紅色帷幔,中間貼著大大的喜慶的雙喜,如同整個王府的熱鬧氣氛一般,他們的新房被布置得尤其奢華而又傳統。
東辰錦向前輕喚了一聲,「雲兒?」
蘇雲染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東辰錦的聲音,她在心中暗罵一聲該死!早知道新房裡的東西不能亂吃,沒想到東辰錦讓人送進來的東西一樣不能吃!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些古人分明那麼刻板,又為什麼新房裡的東西總根本那方面脫不了關係呢?
她剛才真該叫住那個丫鬟問一下的,寧可餓肚子也比這樣好啊。
「雲兒……」
那聲音近了,有一陣沁人心脾的葯香鑽入鼻端,她勉強睜開眼睛,緊咬的唇幾乎破皮。
東辰錦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情景,紅紗妖冶中,她一身妖冶的紅衣如同層層疊疊的花瓣鋪成在床榻之上,蘇雲染早已經歪倒一旁,只看到她露出領子的一寸瑩白皓頸,如同包裹在一襲華麗喜服中的白玉蘭。
她似乎是知道是他來了,張口出聲,「東辰錦……」
一下觸碰到了他的手,蘇雲染頓時莫名煩躁的心情終於安靜下來,起身間發簪掉落,一頭如瀑青絲旖旎地鋪了滿床,她怨憤似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卻被一雙溫柔的大掌阻止。
「乖,你別動,我來。」東辰錦一向清冽溫潤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緊繃的沙啞,紫眸變得越加幽深,他一向處變不驚的淡然在她的面前即將土崩瓦解,手指輕柔地為她理順耳邊的髮絲。
蘇雲染一片混沌中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卻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非常聽話地鬆了口,恍惚中覺得剛才那雙微涼的大手摸著她的額頭,感覺很舒服,她也就乖順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