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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跟清道夫的協定

  我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句『神父我有罪。』我這才想起來,切口呢?神父那套切口怎麼說啊,我完全不了解啊! 

  懺悔是一種宗教式的心靈輔導,在教義上講,如果你做了違背天父,以及耶穌大人的罪過,你需要向神職人員懺悔。然後,神職人員,代表耶穌,饒過你的罪責。 

  大意是這樣,這個我明白。 

  但細則,卻又不懂了。 

  可不管怎麼辦,我得應個聲兒! 

  應聲兒了,他就知道這裡邊有人了,就能接著往下說,反正,到最後,知道多少算多少吧。 

  我:「嗯。」 

  應聲兒過後,黑人大叔果然沒再問什麼,而是自顧碎碎念。 

  「神父啊,我曾經在伊拉克殺過人,但他們都划邪惡的異教徒。後來,我退伍,回到了自已的國家,曾經一度,我放下了武器。但迫於生活的壓力,我找了一些曾經的戰友,我們受雇不同的組織,往返世界各地,我們殺了一個又一個,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殺的人,我雙手沾滿了鮮血。」 

  講到這兒,黑人大叔長舒口氣。 

  於是,他接著說:「現在,我又接到了一個任務。我可能又要殺人了。但我,真的厭倦這該死的殺人工作,我不想這麼幹了。我該怎麼辦?神父啊,請給我一條明路吧。」 

  黑人大叔講的聲淚俱下,十分感人。 

  人,縱使曾經萬惡不赦,但只要心中閃過善念,就一定要抓住。 

  因為,這一絲來之不易的善念是人自我救贖的唯一方法。 

  哥不是仙兒,不是真神父! 

  但現在…… 

  我抬頭,瞅見上面有個活動的小擋板,我過去,一把給拉開,然後抻出大腦袋,直接對黑人大叔說:「相信我,我能解決你的麻煩。」 

  這個怎麼說呢,總之是個很危險的舉動,我等於是在賭。 

  一念為善,一念為惡! 

  我押的就是,這個善。 

  而當我把腦瓜子湊到黑人大叔面前,將這張鎮宅老驗,完整呈現大叔眼中時。 

  黑人大叔凌亂了! 

  「哦,賣糕地!」 

  大叔一聲尖叫,伸手下意識在腰間一摸。 

  咔咔! 

  拉動槍栓,一把黑火兒,就筆直頂在我的印堂上了。 

  我的心微哆嗦0.2秒后,又恢復正常。 

  我盯著大叔說:「我知道我出現在這裡很不合時宜,我也知道方才欺騙你非常的不好。但我聽了你的述說,我雖然不是什麼基督徒,也不信奉上帝,但我想說的是,我能提供,我可以給你的幫助。真的!請相信我!」 

  黑人大叔手中槍筆直對著我,一動不動。 

  三秒后。 

  槍口微微抖了一下。 

  我趁熱打鐵:「我們心裡彼此都清楚,住在弗朗西斯家裡的人中,誰是惡魔,誰是天使,但我想說的是,不管是惡魔還是天使,自然會輪到被審判的那一天,而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救下弗朗西斯一家四口人。你知道嗎?他們體內的病毒就要變異了,天曉得,最後,他們會變成什麼。」 

  黑人大叔又沉默了數秒。 

  然後,他說:「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 

  我眨了下眼:「也許,我們好好合作,說不定會阻止他們變成什麼……」 

  黑人大叔無力放下槍:「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從小木孔里,把腦袋抽出來,伸手推開了門。 

  黑人大叔這時也走出來。 

  他上下打量我,嘴角抹了層淡淡冷笑:「你究竟是j,還是季柏達?亦或,一個我不知道的人?」 

  我聳了聳肩:「人的名字,終究只是一個代號。這表明不了什麼,真正體現這個人價值的是,這個人,自從來到世上,直至死去的那天,在這一生中,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做的那些事,他干過的事情,他在心裡起的念頭,就是他永世無法磨滅的身份證!」 

  這話不是忽悠,是道爺一字一句跟我講過的。 

  小時候,我問道爺,人是什麼,我為什麼是我? 

  道爺告訴我,其實每個人,都只是一段經歷,一段因果,一段過往。 

  每個人,從最初的不存在,到存在於世,到最後死去,無論你採取哪一種葬禮,最終的肉身,都要回歸這個世界。 

  正因如此,人的存在,不是人本身,而是人,這一輩子,曾經做過什麼! 

  這些話,我小時候聽的不是很懂。長大了到現在,也不是完全懂。 

  是的,它值得人,品味一輩子。 

  但我想,黑人大叔,好像懂了不少。 

  那一瞬間,他眼中閃出一抹華彩,是的,他似乎頓悟了,明白了。 

  有人或許會問,一個基督徒,怎麼能夠理解你道教的理論和思想。 

  其實,只要細心研究,你就會發現,世界上幾大流行宗教,它們核心的思想,講的其實全是一件事。(ps:推薦一本書,凱倫?阿姆斯特朗的《軸心時代》,然後再結合觀看bbc的紀錄片《宗教全系列》,最後再讀幾遍道德經,你會發現,所有宗教講的都是一件事。宗教,本來就不衝突!) 

  大概的過程就是,覺醒、完善、回歸、涅槃。 

  就是這麼個過程,很簡單,但卻需要人,幾輩子,幾十,乃至百世,為之努力。 

  黑人大叔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他很快收起了槍,接著伸手:「清道夫安德烈。」 

  我伸出手:「j!」 

  「你好。」 

  「你好。」 

  安德烈瞟了眼我:「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攤手:「我嘛,無意,來到這裡,然後,再順便幫神父先生,看管一下教堂。」 

  安德烈:「有趣。」 

  我伸手:「請坐。」 

  我倆各自佔據了一個長椅,隔著過道,坐下來。 

  我說:「那麼,你,不歸於新生命?」 

  安德烈一愣,旋即搖了搖頭:「我們不屬於任何的勢力,你可以稱我們是……」他笑了笑:「殺手,也可以說是佣軍,no……佣軍這個詞不合適。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合法的組織。總而言之,我們長期受雇傭一個,x先生。我們為他做事。」 

  x…… 

  我稍回憶,我清楚記得,在前往聖卡塔利娜島的前夕,我在洛杉磯粗來的那間房子里,我曾接收到了一瓶郵寄的藥劑。 

  那個東西,就是x先生,快遞打包給我的。 

  那麼,ok。 

  這個x,應該跟紐約總部有關。 

  我問安德烈:「恕我冒昧,您的任務是……」 

  或許,這裡是教堂,是神聖的場所。因此,安德烈沒隱瞞。 

  「清除!房間內的一切,包括弗朗西斯一家四口,還有你們,全部要清除。」 

  我倒吸口涼氣:「你們,不怕,警方……?」 

  安德烈咧嘴笑了:「當然,我們不可能選擇在這幢房子動手,我們會把你們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點,然後,在那裡,統一清除。」 

  x夠狠! 

  我這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然後我說:「你一直沒有動手的真正原因,是否想要從弗朗西斯嘴裡套出點什麼?」 

  安德烈:「聰明。」 

  我說:「只要得到你們要的消息,馬上動手,對嗎?」 

  安德烈:「是的。」 

  我又說:「但你感覺厭倦了,你,很不喜歡現在的工作。你每天晚上都會失眠,你經常在惡夢中驚醒,你在夢中,會看到,那些被你親手殺掉的人,他們的鬼魂,前來找你索命。」 

  安德烈:「是的,並且,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癥狀。我們習以為常,叫它,創傷反應。」 

  安德烈聳了聳肩。 

  我笑了下:「x,付你多少錢?」 

  安德烈報了一個數兒。 

  我:「哇哦,果然,數目不菲呀。」 

  儘管數目不菲,但相對比日本人給我的支票,不提谷村那張,單就芳島那張而言。他拿的,只有支票數目的三分之一。 

  是的,粗活兒,臟活兒,不賺錢。 

  相比幹掉一個人,救一個人,賺的數目遠大於此。 

  我問安德烈:「為什麼到教堂來。」 

  安德烈:「這是個習慣,每次幹活兒前,我們都要找個教堂懺悔,然後,如果沒有教堂,或不願來,就自已舉行個小儀式。」 

  我說:「心理安慰對嗎?」 

  安德烈:「是的。」 

  「對了,你跟我講講,弗朗西斯一家最後會變成什麼吧。」 

  安德烈笑了下:「他們是白人,如果出現了排斥變異反應,那麼,根據自身基因,他們身上的病毒,會變成一種烈性的狂犬病毒。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他們的身體會陸續出現返祖現象,但不要擔心,他們不會變成喪屍,理智和情感,會同時存在。只是,病毒不會讓他們感染,他們只是病毒攜帶者。」 

  我想了下:「體液會傳播嗎?」 

  安德烈:「會的,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跟誰上床,那麼,對方倒霉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因感染狂犬病毒而死。而如果,他們咬了人……呵呵」 

  安德烈無奈笑了笑。 

  我:「可怕。」 

  安德烈:「所以要清除。」 

  我想了下說:「安德烈,我知道讓你放棄這個任務,好像是不可能的了。這樣,你是基督徒,我呢,雖然不是,但我願意跟你在這間教堂立個協定。」 

  安德烈挑眉笑了下:「什麼協定?」 

  我說:「你繼續干你的活兒,我,救人!」 

  安德烈想了想,他笑了:「有趣!」 

  我說:「在任務進行期間,我們是對手,各自干自家的活兒。」 

  安德烈:「ok!成交。」 

  我伸出手,握了安德烈的手說:「接下來,我們彼此對誰就都不用客氣,該怎麼行動,就怎麼行動。最後……」 

  我頓了下說:「不管,結果怎麼樣,如果任務結束時,我還活著,那麼,我很願意跟你喝一杯。」 

  安德烈:「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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