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有人失去理智了
方莉舉杯:「我時間很緊,幹掉這杯酒,明天等我電話,你們慢吃。」
說完,她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扭頭,對把臉都扇腫的韋凡說「起來,走!」
韋凡這才不抽了,吃力站起身,跟只乖巧的狗兒一樣,尾隨方莉,一步步離開。
我這時,注意到身邊還跪著一人呢,我說
:「方小姐,你落下一人。」
「她今晚是你的了,要殺,要玩兒,隨便你怎麼樣!」
小桃紅,可憐兮兮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我。
強大到無以復加有沒有,把人不當人,完全沒有人權有沒有1
我不知道這些人,憑什麼跟了方莉,可能是人的骨子裡有一股深深的奴性。換句話說,也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這種癥候,不僅僅指對犯罪份了產生同情和愛憐。更為擴大一點說,是會對一切,不被社會允許的行為,產生同情,乃至愛慕的扭曲變態心理。
比如香港電影,小混混人拿刀砍人。
那只是一片影視作品,拍的好,看過罷了。
可偏有人,會不由自主地去學習,模仿電影里的情節。
包括小桃紅也是一樣,她不覺得自已的人格被人給踐踏了,她覺得這是一件很瘋狂,很刺激,並且很容易對方莉表達忠心的一種方式。
道爺說的好。
當人的天魂被塵世所迷住時,人就會失去內心中的神,既而進一步失去最基本的人格。
我這時對小桃紅笑了笑:「今晚你是我的嗎?」
小桃紅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狂熱:「是的,我是你的,你可以殺我,可以虐我,可以隨便怎麼樣我。」
我笑了:「好,現在我命令你起來,然後,就著這桌的東西,吃一頓飽飯,再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講下你現在的情況。最後,你找個酒店,好好睡一覺吧。」
「對了,去酒店有錢嗎?我這裡有一千塊……」我抽開皮夾,把一千塊錢放到桌子上。
「祝你晚安。」我說完這句話,拉起柏靈的時候,我注意到,小桃紅眼角,忽然就溢出一滴清淚。
我擰頭,盡量不去看她臉上的淚。
是的,這不好!淚,讓她一個人品味,品味到最後,她始終會感受出什麼東西。
我拉了柏靈。
走出大排檔,上到車裡。
啟動。
剛開出不到兩公里。
柏靈突然說:「季先生,停車。」
我把車停下來。
柏靈突然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扭過身,一頭撲在我懷裡,嚶嚶地哭起來了。
我沒勸。
由著她哭。
對任何一個姑娘家來說,知道自已的未婚夫是那麼個樣子。就算是不愛,心裡也不好受。
更何況,她父親還有可能陷入到殺局之中。
當然,只是有可能,因為不能排除,方莉在撒謊!
柏靈哭了大概三分鐘,她起身。
我拿紙巾,遞給她。
「季先生,對不起,我失態了。」柏靈擦眼角。
我打開車窗,讓清冷晚風吹進來,我笑說:「女孩子哭才不叫失態呢。柏靈,其實,我這人有個比較不好的毛病。」
柏靈一扭頭說:「什麼毛病。」
我琢磨一下,笑說:「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變態,總之吧,我特受不了女孩兒哭,但又喜歡女孩兒哭。因為。當一個漂亮女孩兒哭的時候,做為一個男人,你會覺得,這……簡直太凄美了,太……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柏靈憋不住樂,稍許。
「小師爺,你好壞,喜歡看女孩子哭……」
我一側頭,笑說:「還有,更喜歡看女孩子笑……」
柏靈笑了兩下,忽然又在眉間掠過一絲愁意:「小師爺,你說我爹地,他會不會有事?」
我說:「放心吧,不會,還是那句話,聽我指揮,保證沒事兒!」
「嗯!」柏靈使勁朝我點了下頭。
回到費先生住處,已經是晚九點了。
我們在院外停好車。
推門進去,見阿旺獨自一人,守在院子里,就著一堆花生喝啤酒。
我笑了下,沒說什麼。
柏靈當沒看見。
突然,就在我走過阿旺身邊時,我感知到一絲明顯的殺意。
殺意?
沒拼過刀子的人,不太容易感知到這東西,但只要拼過刀子,跟人玩過一回命,你就能瞬間感知到它的存在。
0.2秒內,我全身做出了反應。
與此同時。
阿旺猛地起身,嘴裡恨恨罵一句:「你個死東西,去死罷!」
夜色中,我看到阿旺手裡拿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奔我捅來。
刀!
標準殺豬刀!
你妹兒,居然拿殺豬刀來行兇,為什麼不使用等級高點的工具呢?
阿旺離我兩米。
我有充足時間對付他。
可偏這個時候,柏靈英勇了一回……
沒錯,又一個要替我擋刀的妹子華麗麗地現身了。
她不顧高跟鞋別腳,嗖,閃到我面前,厲聲說:「阿旺,你要幹什麼。」
人在窮凶極惡的時候,腦子裡根本沒有理智,全是深深的獸性。所以,阿旺聽不到柏靈說話。
他見柏靈擋在身前,咬牙,抽刀居然就奔柏靈來了。
一邊刺,還一邊惡狠狠地詛咒:「你也一起去死吧!」
我不能再讓妹子給我擋刀了。
同樣,我也不至於笨到拿身體來替妹子擋刀。
藏刀的刀術中,在學習過基本的用刀技巧后,另一強大技能就是踢刀術,意思就是說,用你的腳,踢到對方手腕上。
可我今天穿的是人字拖,殺傷力為零的傢伙。
但是……
誰說人字拖沒殺傷力?我腳一使勁,往前一踢一收。
嗖……
人字拖飛了。
然後,啪!妥妥兒,砸阿旺臉上了。
阿旺伸手一撥,動作慢了小半拍。
我抓緊機會,上前一把給柏靈摟懷裡,另一隻腳藉機,砰!
踢在阿旺的小腹上了。
這一腳,我用了四五分的勁兒,雖不盡於踢碎內臟,但踢他個腸痙攣還是綽綽有餘。
很快,阿旺捂小腹,坐到了地上。
我藉機上去,對準服袋,砰!
補一腳!
妥妥兒地,暈了。
然後,奪下殺豬刀!
與此同時,才叔跟兩保鏢現身了。
兩保鏢一出現,馬上圍了柏靈說:「大小姐,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柏靈咬了咬牙:「我沒事,這個阿旺,他原來是叛徒!」
才叔抱臂,看了看阿旺,然後又從兜里拿出幾個勒死狗,分別給阿旺的雙手,雙腳捆了個結實,最後才叔站起,對柏靈說:「大小姐,這次來,我一直沒告訴你。老爺的意思就是讓我們藉機會,控制住阿旺。」
一句話,暴露柏堂主的真正意圖!
誰說柏堂主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江湖險惡,誰不會留個後手。看似邀請阿旺一起來保護費先生,實質是藉機會控制住阿旺,一旦柏堂主下令,馬上對阿旺採取人身限制。
然後,柏堂主就會對阿旺的父親,高海同志說:「小高呀,你兒子在我手上,這件事,你怎麼看呀。」
柏堂主,老謀深算吶!
只是,阿旺太心急了,他可以晚一點再跳出來。但他沒沉住氣,狗急先跳牆,沒跳成,讓人給套了。
才叔這時擦把臉上汗:「好險,這個雜碎,沒想到他會提前動手。」
我不好意思說:「都是我鬧的……」
柏靈獃獃:「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
才叔不好意思:「大小姐,江湖險惡,沒辦法的事情。老爺……算了,我不多說了,大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才叔低頭不吭氣。
柏靈咬了下牙:「行了,才叔,不怪你。要怪,只怪我接觸社會時間太短,我不知道這裡面的複雜性。」
我想了下,問才叔:「柏堂主有沒說過,你拿下阿旺,進一步怎麼辦?」
才叔:「他交待了,我們在廣州還有一個房子,如果跟阿旺攤牌,我們就搬去那個房子里。」
我點下頭說:「」那我們今晚就走吧,對了,才叔,我明天要去香港……「
我把方莉跟我說的事,完整講了一遍。
才叔思忖說:「方莉這個女人,一向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她做事,很多詭計的,小師爺,你要小心啊。」
柏靈忽然說:「小師爺,我陪你去,我要陪你去香港。」
我笑了:「你行嗎?你一個人陪我去香港?」
柏靈堅定:「我就要陪你去,上刀山上火海,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才叔笑了。
他說:「這樣啊,阿海,阿木,你們看人,我一百個放心。這個阿旺就交給你們了。然後,我再電話給柏堂主,讓他派人來跟你們接應,記住,一定要對好暗號。明白嗎?」
阿海,阿木:「明白!」
才叔對我說:「季先生,我跟你去,還有柏靈,我們一起去香港。」
「但是……」才叔又說了:「我會在暗處,一直盯著,不會在明處露面,你們懂嗎?」
我笑了:「正合我意。」
商量妥當。
我們連夜動身,開了雷克薩斯,離開費先生的住處,趕往柏家在廣州的另一處私密房產。
路上,才叔拿手機給柏堂主打電話。
我正打算準備跟柏堂主對個話,結果,我手機響了。
接通。
「喂,柏達弟喲!好久不聯繫嘍。」
我笑說:「是呀,你最近怎麼樣?」
半仙:「風生那個水起也!對了,我明天約一個客戶,要請我去看蛇口那塊地。」
我樂了:「是蛇口那塊地嗎?」
半仙:「正是。」
我笑說:「好!好好陪他看,對了那人叫什麼?」
「韋,韋先生,韋凡!」
「很好,好好照顧他,他是個很不幸的男人。」我笑著說完,跟半仙摞了電話。
有半仙攪著,那塊地,現在誰都拿不下來。
我撂電話的時候,才叔也打完電話了,然後他一臉正式地對我說:「小師爺,柏堂主不想你去香港,因為方莉很可能給你布了一個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