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爭取到一天時間
白三爺見冷不丁竄出來這麼個小人物,他不免有些動怒,當下他就要轉身,訓叱這貨幾句話。
我能讓三爺親自出馬嗎?
他可是名聲極響的季先生啊。
於是,我出馬了。
我嗖……
移到三爺面前,拿目光示意三爺稍安勿躁。
轉身,我抱拳對那年輕人說:「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年輕人淡淡:「夏……」
我:「夏先生,你憑什麼就說,這個水庫里的魚,是下的降頭呢?」
這話我覺得問的沒毛病。
可不知怎麼,米先生不幹了。
他嗖,橫移我面前,眯眼,一臉兇惡地說:「你是什麼人?有你這麼跟夏先生說話的嗎?」
這一幕,可就比較奇怪了。
姓夏的,年輕人,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姓米的,中年人,沒五十也四十**了。
按理說,應該是夏先生,維護米先生的面子才對。可眼前,這事兒,顛倒了。
這時米先生說話了。
「你知道夏先生是什麼人嗎?」
我咧嘴一笑,表示真心不知道。
米先生:「哼,他可是泰國,阿曼伽上師的弟子,東南亞赫赫有名的天龍小王子。」
我對什麼阿曼伽真心不熟。並且,這個天龍小王子的稱呼……
違和感怎麼那麼強烈呢?
這誰要用這個稱號來叫我,我一定跟丫死磕,不打出腦子來都不算完。
夏先生好像不是很討厭這個稱呼。
他表情很淡,極其的自然。
我聽了米先生一番解釋。抱拳對什麼小王子說:「夏先生失敬了。」
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我說:「夏先生在東南亞非常有名氣,我們家季先生的名號在東南亞也小有傳播。大家今天都是為了一個事情來的,就是要救下山莊里的這些人。可要救人,這水裡的魚,就真心不能動。」
夏先生冷冷:「為什麼?」
我說:「山莊風水,現在出了變化。養魚不養人。若有八字與風水對沖的人來到這裡,就會跟別墅裡面躺著的那些人一樣,神智昏迷,不醒人事。」
夏先生:「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昏迷嗎?」
我正色:「地魂被拘,天魂受蒙,自然昏迷。」
夏先生:「既然你知道,難道你不清楚,這就是湖裡的黑魚成精了嗎?」
這人要是認了死理兒,真心是沒辦法弄。
我知道,跟這位什麼小王子,眼下是掰扯不清楚什麼東西了。
可我又不能任由他到水庫里去抓魚。
關鍵時候,我們的季三爺說話了。
白老三不愧是見過風浪,受過曲折的老前輩,越是危險時候,越是能顯出他的智慧。
三爺往前一步,抱拳對許商人說:「貴山莊的事,現在分了兩派,我們雙方各持一見,有極大不同。不如這樣,請許先生給我等一天時間,如果不能救下,昏迷的一干人等,我等自願離去,再不干擾你們行事,不知許先生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的極在理兒。
許先生動心了。
姓米的卻往前湊合,意思是攔。
許先生伸手,示意對方不要動,然後扭身對三爺說:「這樣,季先生,我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天過後,不管人怎麼樣,這一湖的黑魚,我都要殺他個一條不留!」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許先生咬牙切齒,顯然已是恨極。
我不知道,倘若許先生知道,他老婆孩子的魂兒,都在這黑魚的身上,他又會怎麼想?
三爺從許先生這兒拿到了授權,轉身跟我一揮手。
呼啦一傢伙,我們這些江湖野醫,直奔別墅而去。
半道兒上,三爺扭頭跟我小聲說:「老闆,你這招夠狠,你躲幕後,讓我沖在前面,哎喲,我這姓都讓你給改了。」
我低聲說:「三爺,這是你露臉的機會,我怎麼能搶風頭呢?」
三爺聽了這話,臉上瞬間喜形於色。
轉眼,一行人到了別墅前。
我們跟老皇叔商議,決定拿最早發病的一個外地中年人開刀。
那人是個公務員,人民公僕嘛,為人民服務,所以,就應該走在最前面。
在此之前,老皇醫他們已經將患病的人都看過了。
因此,很快找到目標住的別墅后,老皇醫上前跟守在門口的保安說了兩句,對方拿對講,又跟山莊方面聯繫,徵得同意后,保安把我們放進去了。
到了裡頭,上了二樓房間。
我推門一看。
在一張大大的雙人床上,一位面色焦黃的漢子,正仰面朝天地躺著。
在他的身前身後,有兩個醫護人員,一邊測著血壓,心跳,一邊給對方輸營養液。另外,這人肚子下邊,還安了個接尿的導尿袋。
看到我們進來,一個戴口罩護士皺了下眉說:「病人經不起折騰,你們不要再折騰了。」
我笑了笑說:「這次真不是折騰,這次就是看看,隨便看看。」
護士白我一眼,沒說話。
我們幾個人,就圍在病人四周,各自找地方坐了。
護士忙活一陣,見我們沒什麼行動,就收拾東西,起身走了。
等這兩人前腳一走。
我咬牙說了聲:「動手!」
瞬間,幾個人圍著床上的病人,忙活起來。
第一步是醒天魂,而是醒天魂這前,需要去掉那些插在身上的各種管子。還有監視設備,然後把人背到外面去。利用自然空間的音頻節奏來達到醒天魂的目地。
我見這些人忙活,便抽空找出苗真真寫給我的搖鈴鐺法子,細細地揣摸研究。
我在初見五爺的時候,對醒天魂,只是可望不可及。
後來,遇到老范兒,又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道觀學習了兩個月。這樣,手上聽勁兒的功夫,不知不覺就漲了許多。
如此,個人感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但只是應該,真正能不能醒了這個天魂,我也沒十成的把握。
收拾利索了。
胡利把床上那位公務員,背到了身上。
三爺又給這夥計後面蓋了個大被單,裝扮完畢,我們背了人,嗖嗖就往樓下路。
路過門口。
擱那兒玩手機的護士,先是抬頭看我們一眼。低下頭后,好像是琢磨不對勁,於是站起身喊:「你們幹什麼?那人後背,背的是什麼?」
沒人搭理,你跟這些可愛的護士妹子講不出理來,撒丫子,跑吧。
胡利體格強健,背了人,仍舊是健步如飛。
跑出山莊,老皇醫在前邊,氣喘吁吁:「幾位兄弟,我們這是要往哪裡跑呀。」
我伸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泥碼頭說:「就是那裡,水庫方位,兌位。」
「好!大家都奔兌位跑。」
轟……
人群跑過去了。
到了地方。
我讓他們把昏迷的公務員,放平,躺在水泥地上。
接著,又讓眾人散開。然後拿起五爺鈴鐺,心裡開始琢磨,這個玩意兒,怎麼搖呢!
醒天魂的關鍵,就在於砸鈴!
這個鈴,能砸的多響,直接關係了最後的成敗。
我拿了鈴鐺,搖兩下,一邊放在耳邊聽著動靜。一邊扭頭去瞅我的老夥伴們。
這幫傢伙,一個個抻長個脖子,將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可不能負了老夥伴們的重託呀。
我咬了牙,轉過身,開始細細地品味鈴音中的奧妙。
這一品,真就找出點門道出來。
這個鈴鐺,聲音的高低強弱,關鍵在錘和鈴壁的撞擊上。這個,五爺給的書冊里明確說明,有撞,擦,磨,等不同的音。
比如擦,就是輕輕一抖,讓鈴錘擦著內壁撞響。
撞呢,就是直接一下子撞上就得了。
勁最大的就是這個砸,它要求,先把鈴錘按逆時針方向轉,最後,在積蓄了一股子極大的力后,猛地一下改為順時針。
那股子突然橫生的慣力,就能帶動鈴錘,砸出你想要的,醒天魂的鈴音。
這玩意兒,說是挺簡單,實際操作,又不同了。
我得摸索著,慢慢來。
而這時,夏小王子,米先生,許老闆,領了十幾號人,也遠遠地過來湊熱鬧了。
水庫風大。
我聽不清這些人指點著我議論什麼,但我能過他們的表情能看出來,沒好話!
一個個地,不是輕蔑,就是瞧不起。
我沒理會,專心研究我的鈴鐺。
漸漸,過了十多分鐘,我摸出點門道了,接著,開始試,輕輕的砸鈴,找其中的變化。
這會兒功夫。
有人喊了:「哎,那小子,你拿個破鈴,你趕屍呢,哈哈哈。」
「要不要我給你一把桃木劍,一個紙符啊。」
哥不搭理,哥黑臉,繼續跟鈴兒死磕。
半個小時后,我琢磨出門路,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步法。搖鈴,得配合步子,才能使得那股特殊的勁兒。
我來回走了幾步。
品味的差不多了。
一咬牙,開干!
身正,心正,腳踏七星罡!
哥!搖了!
接下來,我能說岸上人笑慘了嗎?
我知道,這套步子,姿勢本就怪異,再加上我玩的不是很熟練,顯的極是笨拙,這落人眼裡,必定是非常,非常的滑稽可笑。
管他呢。
我繼續……
隨時間推移,當我把這套步子走的純熟以後,我拿出了五爺的架勢,嗖嗖嗖!快步擰胯,盤旋,踏足,起伏……
搖了足有十分鐘。
我只感覺手中的鈴鐺,越來越沉,越來越重,幾乎快要脫開束縛飛出去了。
在這一瞬間,我學著五爺的樣子,扯嗓子高吼一聲:「魂兮!歸來!」
高舉,給我砸!
叮……
一記脆響,我聽著動靜不是很大。
但是,這個世界,忽然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