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羅家的鴻門宴
笑過之後,我們恢復表情。
她伸出手:「葉暄,xx中醫中藥學院的畢業生。」
我一驚,同行啊:「季柏達,江湖土醫。」
葉暄微微一笑:「早就聽羅伯伯提到過你,說你人很厲害,今天領教,別的不說,嘴皮子很厲害。」
我心說你這是罵我還是誇我呢。
輪椅羅找了這麼個剛畢業的小雛兒,擺明就是想探我底啊。
羅家一行,雖然開場笑的前俯後仰,但過程,我估計充滿艱辛。
我笑說:「嘴皮子是大腦思維的結果,不思考,只能是干張嘴,說不出話。」
葉暄笑了笑:「我們抓緊吧,再晚,這一趟航班就遲到了。」
我臨時做了葉暄幫手,拎著關了小倉鼠的籠子,跟她一起,去排隊,買機票,辦託運,換登機牌……
候機過程中,我手機收到一條彩信。
打開,我看了一眼,心中一動,眼淚差點沒下來。
相片兒拍的是一張紙。
紙上是小七等人的的簽名。
好幾種,不同的字體,寫著同一句話『達季柏加油,勝利回來,我們等著你!』
我強忍激動心緒,直接給小七回了個簡訊。
我會努力!
登機!
大灰機,起灰,嗖,降落。
下飛機,伴葉暄取了行李。我們剛出機場,遠遠就看到一輛寶馬750旁站著林冰冰。
林冰冰多日不見,氣色恢復的很好,她穿了件得體的半袖小套裝,腳踩一雙黑皮高跟兒,整體打扮很莊重,很正式。
見到我,林冰冰微笑,伸手幫我接過拖著的行李箱拉杆。
這時,葉暄正繞到車的後端,讓司機打開後備箱,往裡面放東西。
林冰冰撇眼葉暄,扭頭低聲跟我說:「馮叔已經搞定,老爺子今晚要找人試你。」
我不動聲色:「請的什麼仙兒?」
林冰冰:「有國學大師,還有幾個醫學叫獸……」
我冷笑:「他這是想唱哪出啊。」
林冰冰:「老爺子就是那樣的人,哦對了,小樓恢復不錯,只是有點自閉,但醫生說已經是奇迹了。」
我默默點頭,這時見葉暄已經鑽車裡,我對林冰冰說:「這小妮子什麼貨色。」
林冰冰冷笑:「老羅一個生意夥伴的女兒,叫來幫助給他調理飲食什麼的。」
我不動聲色,跟林冰冰交了個眼神兒,雙雙走到車前打開車門。
我坐副駕駛,司機是個不拘言談的中年大叔。
林冰冰和葉暄坐後排,車子一啟動,林冰冰就笑對葉暄說:「哎喲,早就聽說暄妹妹皮膚好,今天一看,真是不錯呢,對了你是怎麼保養,用的什麼化妝品啊。」
我在後視鏡看到林冰冰的表現,心說當初真的是沒看錯人。
林冰冰,太適合在這個圈子裡生存了!
車在城市中穿行,一個小時后,我們來到羅家小院兒。
車一到門口,我就見停了一溜五輛車。
大陣勢啊。
我們下車,林冰冰在前帶路,剛進門,馬小姐就穿一件小碎花的裙子奔出來說:「哎喲,暄暄來了,快,姐姐幫你拿東西。」
馬小姐一邊接葉暄背上的包,一邊扭頭對我說:「季醫生,這段日子老爺天天的想你,想的都快瘋掉了的,還好你來,再不來,哎喲,我們就全都得讓老爺趕出來。」
我眉頭一皺,聽著這裡邊兒話裡有話。
林冰冰悄悄拉了一下我。
我會意。
趁馬小姐在前走的時候,林冰冰用很低的聲音說:「你走以後,家裡四個女人,就剩馬小姐一個了,其餘,都讓老爺子打發走了。」
我會心一笑,輪椅羅,他終於醒悟了。
我進屋,一見就眼輪椅羅由保姆推著輪椅直奔我而來。
「哎呀!季老弟,你總算是來了,快……快裡邊坐。」
我跟輪枯羅來到客廳,一眼就見到一張擺滿了各式菜肴的桌子,以及坐在桌子旁的四男一女。
仨男的,都五十齣頭,一臉學究樣兒。
另外一男的,目光和藹,年齡五十有餘,面露微笑,但雙眸顯示城府極深,一望就知是擅長心機算計的地道商人。
女的,六十有餘,白髮蒼蒼,眼神兒非常犀利,嘴唇極薄,絕對是個牙尖嘴利,擅長辯論演講的主兒。
輪椅羅,熱情招呼我:「來,來,季老弟,坐我這兒,我給你介紹。」
「這位……是葉學農,我老朋友了,那個葉暄,哎,暄暄快過來你爸爸這兒。她呀,就是葉學農的女兒。」
我跟商人葉,交換了個眼神,彼此笑下。
葉暄這時撅小嘴在他身邊坐下:「爸!好不容易畢業,想在家多玩幾天,你又給我叫來,哼……」
葉學農和藹一笑:「行了,就當是跟我陪你羅伯伯了。」
輪椅羅又指仨叫獸模樣的人說:「x醫大,郭教授,李教授和范教授。」
我微笑,心中記下,郭獸,李獸,范獸。
完事兒輪到白頭髮老師太,輪椅羅用敬畏嗓音說:「這位是陳老師,國學大師啊,精通繪畫,金石和相術,太極,尤其太極,很厲害的。」
我跟白髮老師太對視,心說,陳師太!
一商、三獸、一師太。
這就是輪椅羅今晚給我擺出的陣容。
換言說,這五人今晚都將是我的對手,他們的目地,顯然要把我季家醫術滅在羅家小院里。
這是場地道的鴻門宴。
季家傳承了幾千年的東西能否震得住這些人,就全憑我本事了。
我不緊張,相反,我反倒有點小興奮。
輪椅羅跟身邊僕人遞個眼色。
僕人們紛紛開始倒茶,拿碗筷。
輪椅羅笑說:「我現在是滴酒不能沾,我不喝酒,我也見不得你們喝,哈哈,當我小人之心吧,今晚,大家以茶代酒。」
眾人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
茶奉上。
宴開始,但卻沒人動筷。
范獸動了動鼻樑架的眼鏡,很正式地對我說:「小季醫生啊,我想問個問題,你是怎麼診治小樓的精神疾病的?要知道,精神患者康復,這需要一個過程。」
我喝了口茶:「范老師,您是西醫吧。」
「嗯。我x醫大畢業,又去日本留學了幾年。」范獸說他去過泥轟。
我:「您既然是西醫,您應該知道,小樓患的精神疾病,在西醫領域的確切定義是什麼嘍。」
范獸又推下眼鏡:「典型的精神分裂,返嬰癥狀,這個歸屬重度精神分裂的一類。」
我說:「再細一點,專業一點,底層一點。」
范獸答:「神經元的異常放電,導治腦脊髓灰質等中樞神經系統產生的病態反應。」
我答:「西醫利用手術刀在人體內找到了神經,但中醫不用一刀,就找到了經絡,小樓的病,西醫解釋的確得體,但中醫,往往更簡單,那就是火犯心包,邪火上擾,引發的神智混亂癲狂,救治之道,當屬泄邪火以安神,我用引血法瀉火,紫雪丹安神,雙管齊下,有什麼不妥嗎?」
范獸愣了下:「這個中醫,我是不熟悉地啦。」說完,他轉頭去看郭獸,李獸。
兩獸低頭思忖,嘖嘖有聲,就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
我守住第一道攻擊,反客為主,微笑問郭獸,李獸:「二位是x醫大的中醫教授吧。」
兩人點頭。
我淡笑:「很好,那我想請教二老一個問題,中醫!講治病救人,講經絡五行,那麼,它的根兒在哪裡呢?」
郭獸,李獸面面相覷。
稍許,李獸正色:「中醫是我國五千年醫學文化的結晶,它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它……」
我擺手::「別說書本上的籠統話,確切,要確切。」
李獸:「這個確切嘛,我也不好說的啦,湯藥,湯頭,這個古以有之,後人不斷完善,長久發展,就到了今天這般地步。」
我微微一笑:「其實中醫一脈,歸根結底,就是道!」
「道……?」郭獸,李獸均是一愣。
陳師太悠悠轉頭也問了句:「道?這怎麼跟道又扯上了?」
師太,果然師太,一句話,就讓人聞到濃濃火藥味。
我問向陳師太:「陳師認為,道是什麼?」
師太得意一笑:「道生陰陽,化太極,生四象,出八卦,后又演化人間六十四卦。此謂道也……」
我笑了:「陳師,您這些,講了,幾乎跟沒講一樣。對了,葉暄,你在大學里,學的是否也是這些東西?」
葉暄點頭。
我問:「你聽懂了嗎?」
葉暄木然搖了搖頭。
我笑:「這就是了,陳師你這樣說,只會讓別人聽不懂,聽不懂,又何來為人師表,傳道授法一說呢?」
陳師太臉唰一下就紅了。
估計,沒人跟她這麼叫過板。
她端茶杯,手指狠狠掐了下,目光如刀,瞪我一說,陰陽怪氣地說:「好啊!這位小季醫生,我陳xx研究國學數十年,倒是想聽聽,你是怎樣講道的,也好讓我見識見識!」
我這時,拿地一個茶杯,兩指捏著,放空中,鬆手,啪,杯碎了。
在座人紛紛不解。
陳師太質問:「你幹嘛摔了一個杯子?」
我答:「方才你看到了什麼?」
陳師太:「杯子,掉地上,碎了。」
我問:「為什麼會掉地上?」
陳師太:「東西沒有固定,支撐,當然是要掉地上了。」
我又問:「東西為什麼需要固定支撐。」
陳師太一下子愣住……
葉暄這時站起搶答:「我知道,物理現象,萬有吸引力嘛。」
我示意葉暄坐下:「回答正確,加一百分。」
陳師太臉又紅了:「你是戲弄我嗎?」
我說:「這不是戲弄,陳師我問你,假如你在一千年前,突然思考東西為什麼會掉地上這個道理,你覺得你會有所發現嗎?」
陳師太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沒直接回答,而是喃喃說:「這個……這個……」
我做出解答:「在英國人牛頓之前,沒有人仔細想過,沒有人認真研究過。但牛頓研究了,於是,他得了道。他得到了一條以他名字命名的公式理論。而這條理論,僅僅是三千大道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