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本分
秦清緩緩地睜開眼,睡意懵懂的看了一眼外麵,才發現已經到家了。她是真想和厲修寒私奔,徹底斷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太痛苦了。她感覺每一天都是苟延殘喘。
厲修寒沒有在燒起來,躺在床上,睡地很香。
秦清懸著的心總算落下,顧不得許多,直接躺在厲修寒身邊,睡過去。
這一趟就是一個多時辰。
她是被叫醒的,冬梅進來稟報,說思淩公主來了。
黃姑姑怎麽來了?
秦清懶洋洋的坐起身,稍微收拾一下,去了正廳。
思淩長公主本就喜歡秦清,來閑王府的次數,向來比別處多。
兩人雖相差不少,平日裏聊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不上熱情,卻異常的和諧。
她們都是皇太後喜歡的人,彼此之間不存在隔閡,故而相處起來,特別地輕鬆。
“皇姑姑,您怎麽出宮了?”
“我再不來,恐怕日後就見不到了。”思淩長公主睨了秦清一眼,繼續說道“你還真是膽大,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太後氣暈過去。”
秦清冤枉啊,皇太後可是她的庇護傘,她氣誰也不敢氣她老人家。
思淩長公主,見她還沒反應過來,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把人拉到跟前,上下打量一番,沒見到傷口,臉色總算緩和“你是不知道,蘇伏公公回宮複命,正巧皇上在慈寧宮請安,聽到辰王發瘋,打上靜嫻郡主,更劍指你的時候,太後捂著胸口許久說不出話來。”
“你膽子還真大,那麽多男人在,怎麽就輪到你一個身懷六甲的人?你說說,男人的事你都幹了,要他們何用?”
“黃姑姑還會說這話?”秦清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思淩長公主白了她一眼“能不能正經點?”
“好,好,好,我正經還不行嗎?請皇姑訓斥。”秦清乖巧的坐在思淩長公主身邊,伸長脖子,把臉湊上前。
那語氣,那神色,傲嬌的不要不要的,思淩長公主又氣又心疼,正如皇祖母所說,秦清一介女兒身,硬生生把天啟男兒比下去。
蘇伏公公回宮稟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什麽叫閑王妃來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什麽叫眾人齊齊後退,隻有閑王妃走向辰王?她和皇太後聽了都氣的發抖。
米次輔,侍衛,崔家人,太師府的護衛,這麽多男人在,怎麽就輪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上前。丟人,丟人啊。
皇太後氣地把皇上臭罵一頓,怪她管束不嚴,自己兒子幾斤幾兩都摸不清,還當人家爹?呸。
皇上自知此事自己做錯了,不但傷了靜嫻郡主,還差點賠上自己的皇孫,想想都覺得後怕,回到禦書房,把蘇伏公公罵得抬不起頭來。
皇太後不放心,便讓思淩公主代為探望。
思淩長公主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和老九那孩子,就是實誠,辰王府出事,你瞧瞧其他的幾位親王,都躲得遠遠的,就你兩個往前湊。”
秦清笑了笑“這不是緣分嘛,還有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本分?你現在的本分就是老老實實在府裏待著,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知道了,皇姑姑您放心,這次是意外,下去再也不敢了。”秦清伸出三根手指作勢要發誓。
穿越過來後,皇太後和思淩長公主,是唯一沒有利益關係,卻願意保護自己的人,她不想讓她們傷心。
思淩長公主見秦清沒事,便問起厲修寒怎麽樣?好些了沒有?
秦清直說好多了,不過還在觀察。
“真是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麽。”
兩人又聊了會別的,皖姑姑進來續茶的時候,發現靠在墊子上的思淩長公主,嘴角帶著愜意,是不是把目光落在秦清身上,確切說,是她的肚子。
兩人在榻上品茶,秦清好不容有閑情雅致,思淩長公主自然不會放過。
一盞茶後,思淩長公隨口說道“這兩人,黎小姐隔三差五個到皇後宮裏請安,倒是勤快的很。”
“黎小姐?”秦清略顯詫異,太子府一正妃兩個妾氏已經滿了,已鎮北侯的性子,側妃都覺得委屈自家姑娘,又怎會讓她做妾氏。
不過,凡是都有因果,黎小姐不去拜見皇太後,不去拜見淩皇貴妃,偏偏日日往景仁宮裏去,總不會隻是喝茶吧?
思淩長公主喝了口茶,淡淡地道“老九母妃去世的早,當時他還小,便把老九養在皇後宮中,細細算起來,老九應該對皇後有所不同。”
“不會。”秦清抬頭平靜的看著思淩長公主。
不知是不是錯覺,思淩長公主總覺得,秦清和那些養在深閨中的世家小姐不同,可若說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京中人皆知,閑王懼內。可真相到底是不是,隻有當事人知道。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秦清坦然笑了笑“她應該不會願意和老九扯上關係,我隻怕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傷了皇後的心。”
她沉吟片刻,低聲道“在老九心中,母妃隻有林妃一人,至於其他人,他,不在乎。”
思淩長公主一愣,眸色中帶著異樣,心窩裏不由地酸起來。
秦清是告訴她,不要在厲修寒麵前同時提及皇後和林妃。
此後,兩人不再提及宮裏的事,說起靜嫻郡主,兩人都不由歎氣,真是可惜了,已靜嫻郡主的才貌,別說皇子,就是入宮為妃都不為過,就這樣被不識好歹的辰王給毀了。
古代女子本就沒有話語權,嫁人更像是盲人摸象,對方的人品,性格,有無不良嗜好,都要成親後,自己摸索。
運氣好的話,傳聞和真人相符,運氣不好,也隻能忍著。
不管是被休還是和離,最後受傷的還是女子。
男子拋妻後,還可以找比自己小十幾歲,甚至年紀小的女子為妻。而女子,要麽終身不嫁,要麽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討厭的人,平凡地過完一生。
兩人各懷心思,倚在墊子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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